第八章 蛇妖和虎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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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連山脈綿延千裏,向東延伸至西周與韓國交界,向西一直深入蠻荒消失在西荒戈壁之中。此時方竹李便身在西周與韓國交接處的深山裏,此處已是祁連山往東延伸的尾巴。
    方竹李所在地方,離祁連城不過數百裏,以其現在的禦劍速度從宗門趕至這裏堪堪用了兩個時辰。
    前幾日宗門得到門下弟子匯報,說是這裏出現一條蛇妖,為禍周邊百姓,欲請宗門派人絞殺。方竹李的考核任務便是找到這蛇妖,並將其內丹帶回宗門,且必須趕在拜師大典前。
    想到三日後的拜師大典,方竹李一頓無奈。雖說宗門賜予了尋妖劍,隻要在此劍周邊方圓一裏內有妖氣,此劍便會發出警報。此地雖說是祁連山尾部,奈何群山無數,木林茂盛,山間霧瘴彌漫,飛禽走獸自是不少。
    方竹李已在此地尋找兩日,蛇精未找到,卻碰到一些樹妖、靈狐,因未見其傷人,方竹李也不打殺,隻是告誡了一番。
    又過了兩日,方竹李還是一無所獲,漸漸失去了信心,想著今日若還無所獲,定要連夜趕回宗門,無論如何不能錯過明日的拜師大典。即使考核不過,想來應該也會有人願意收自己為徒,比如那位東方嬋殿主,不知道現在是否還願不願意收自己為徒。
    是夜,連日不停的禦劍搜索,方竹李已十分疲勞了,便有了放棄的念頭。如此又過了一個時辰,方竹李決定放棄了,打算先回宗門,從山中飛出,進入西周地界,本欲趁著天黑,直接禦劍回宗門。
    結果剛出山約莫五十裏,尋妖劍便發出強烈預警,方竹李心中一稟,看來此妖道行頗深,遂停下,觀察四周,片刻後便大感奇怪。此地地勢平坦,乃是西周少有的平原,唯有下方一處農家村舍,除此之外,並無其它可藏身之處,這裏不應藏有妖獸才是。
    方竹李沉思片刻,落下飛劍,向那戶村舍走去,越是靠近村舍,尋妖劍發出的警報越是強烈。到了此時,方竹李心中已有計量,遂收了尋妖劍,敲了敲門。不一會便有一青年男子出來開門,方竹李隨意編出自己路過此地,見天色已晚想在此借宿一宿。那男子一聽倒也熱情請他進了屋。
    “小兄弟來的剛好,看樣子並未用過晚飯,內人正在做飯,稍後一起吃點”青年男子頗為熱情的對方竹李說道。
    方竹李沒做多想便應允了,自然也是對青年男子感謝了一番。
    通過交談方竹李知道此地隻有他們夫婦二人,前些年尚還有他人,後來一場幹旱,大部分人就逃走了,再後來又發了一場洪水,將他們房屋全部衝走,其他人則全部離開了。
    他們夫婦二人,因住在這裏習慣了,便重新蓋了房子,當農活不忙時,白天他進山打獵,現如今剛到秋天,稻穀還未熟透,今日他便進山打了些野味,說著話,隻見一位年輕的婦人從廚房走了出來。
    “小兄弟,這便是內人,虎氏”男子為方竹李介紹道,方竹李趕忙上前見禮。
    方竹李匆匆看了一眼這婦人,長相倒也算清秀,一雙眼睛特別的大,婦人並不說話,隻是將酒菜端了上來,便回房去了。
    一盤野豬肉、一盤兔肉、不知為何還有一盤鼠肉,此外便是一壺酒。男子倒是頗為好爽,一直招呼方竹李多吃點。方竹李此時也不確定了,難道這裏真有妖,會不會是尋妖劍弄錯了。
    吃完飯後,方竹李心想他二人即使是妖,也應該不是什麽大惡之妖,便欲不再追究。他自然是不會真的在這留宿的,準備等夫妻二人熟睡後便偷偷離開回宗門複命。於是躺在男子給其安排的床位閉目冥想,不知道過了多久,方竹李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卻並未動彈。
    “看來這小子睡著了,我們快些動手,好久沒吃到人了”。
    “夫君莫急,要不是前幾日你被天劍閣的弟子撞見,我們也不會藏身這裏,待這段風頭過後,夫君想吃人肉,那還不是簡單。現在暫且忍忍,也怪這小子不走運,哪裏不好借宿,卻跑到我們這來了”說完還輕笑了一聲,大概是怕驚醒方竹李,又立馬止住了。
    方竹李聽著二人的對話,已心中杜明二人確是妖精所化,隻是不知道其中是否有自己要找的蛇妖。既然已經確認二妖有為禍人間之意,自然不必掩飾,遂默念天劍決,尋妖劍白光一閃已至那男子身前。
    那男子本是蛇妖所化,並不知道方竹李是修士,此時仍當方竹李是一般凡人,根本沒有防備,待反應過來,項上人頭已經飛起,待人頭落地後已變為蛇頭,軀體也變成蛇身,原是一頭白蛇作怪。那婦人到此時還在愣神,方竹李看了眼白蛇,轉頭對那婦人說道:“大膽妖孽,還不束手就擒,隨我回宗門認罰,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完便就欲催動尋妖劍。
    那婦人此時方反應過來,先是一陣尖叫,然後滿臉怒氣,殺意迸發,然後抬頭看向方竹李,一看卻嚇一跳,此時尋妖劍正停在方竹李身前,霞光萬道,劍尖似有劍芒吞吐不定。
    下一刻那婦人,卻大出方竹李所料,立刻跪下磕頭,嘴中還喊著“上仙饒命,都是那蛇精幹的,我什麽也沒幹,望上仙顧念我修行不易的份上,繞我一命”。
    這變化過於快了,方竹李反而楞住了,他說那些話本就是隨口說說,事到臨頭,哪有妖精不反抗的,此時看著跪在地上的不斷磕頭的婦人,本欲飛出的尋妖劍反而不好意思祭出了。
    方竹李想了想道:“如此你便和我回天劍閣,看宗門如何處置你,至於你能否逃得性命,卻要看你造化了”說著便收回尋妖劍,在白蛇肚中尋得內丹,並命那婦人將白蛇埋了,便帶著那婦人向宗門飛去。
    路上得知這婦人真身乃是隻黑虎,修煉了三百餘年才化成人形,十年前被那蛇妖碰見,因蛇精已有五百年道行,她便被強行擄了去,做了蛇精的夫人。
    在蛇精的淫威之下,這些年她自是不敢有反抗之意,並且漸漸的生出了些許情分。方竹李聽著虎妖說那白蛇已有五百年道行,暗道僥幸,幸虧乘其不意,一舉拿下,否則真要麵對麵的鬥法,憑他天劍決第二層的道行,能否取勝還未可知,更別說旁邊還有一個有三百年道行的虎妖。
    想想方竹李還有點後怕,於是調動法力,加快禦劍速度,想著早點完成宗門考核,拜得良師,再學幾門厲害的法術,以後方可大膽的出來斬妖除魔,否則鬧個出師不捷身先死的下場可就不好了。
    方竹李使出吃奶的力氣加快速度,旁邊虎妖可嚇壞了,暗道上仙法力果然雄厚,本來的一點小心思也不敢實施了。
    原本兩個時辰的路程,硬是讓方竹李一個半時辰便走完了,到了宗門天還未亮,方竹李便先去了執法殿,將虎妖交給執事的師兄。
    那位師兄見方竹李帶回一個妖怪,頓感稀奇,圍著黑虎轉了又轉,卻忘了黑虎現在化成婦人,還頗有幾分姿色。
    黑虎見那位師兄圍著自己轉,還以為這位男子也動了似蛇精那般心思,看著麵前的男子,到是比那蛇精帥氣許多,想到此處,臉色緋紅。看了看方竹李又看了看那男子,支支吾吾的說道:“公子是不是看上奴家了,若公子不嫌棄,奴家願意服侍公子”。
    一句話說的那位師兄目瞪口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而方竹李卻爆笑而逃,身後隱約傳來那位師兄的怒吼“方師弟,不是你想的那樣”。
    回到住處,方竹李倒床便睡,這幾日實在勞累的很。很久沒有做夢的方竹李,是夜夢到了萱兒,夢中萱兒哭著問他為什麽不要她了,既然都回到了西周為什麽也不去看她,一切都顯得那麽真實。
    方竹李正在難過時,卻被人一腳從床中踹了下來。雷霆大怒的方竹李爬起來,正準備破口大罵,卻看到靈兒正饒有興趣的看著他,這下方竹李沒了脾氣,臉上擠出一副笑容道:“原來是師姐來了啊,快請坐,我來給你倒杯茶”說著便去拿茶壺。
    靈兒看著方竹李臉上的表情變化既好笑又好氣,幽幽的說道:“吆,師弟倒是好雅興啊,都這點了還有心思請我喝茶呢,也罷,那我就在這陪著”說著話便已在桌前坐下。
    方竹李聽著這陰陽怪氣的語氣,怎麽都感覺這話中有話啊,抬頭看了看天,感覺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麽,猛地看到桌上的尋妖劍,一聲尖叫,把腿便往升仙殿方向跑。
    靈兒看其不喝茶了,便起身跟在他後麵,卻發現那小子,竟然是用跑了,連禦劍都忘了,頓覺來氣,口中喊著:“吆,師弟幹嘛那麽心急啊,不是說請我喝茶嗎”。
    方竹李此時那還顧得上她啊,隻顧悶聲跑著。靈兒見他還沒反應過來,卻也不提醒,自顧自的禦劍跟在後麵,那小子跑著跑著,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在身上摸來摸去,不知是不是遺忘什麽東西了,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可能是拍痛了,又在原地齜牙咧嘴的轉了兩圈,然後掉頭就往回跑,此時腳下卻踩著飛劍,嘴裏還在嘀咕著什麽。
    靈兒在方竹李飛經自己身邊時,正準備再打趣幾句,卻見方竹李根本無視自己,隱約能聽見他在說著什麽“完了、完了、師父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