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蘭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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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竹李從執法殿出來後,麵無表情的回到了紫竹林的寒潭。盤腿坐在那塊巨石上,想著這些年自己也是夠笨的。
原來秋蟬早在自己以靈力鍛體煉魂之時便已出關,來紫竹林找過自己,當時因自己正在修煉的關鍵上,紫竹林的禁製早已全部打開外人根本不得進。
這時東方嬋便騙秋蟬說,方竹李已被天尊派下山曆練了。秋蟬開始不信,結果在紫竹林下等了三年,仍然不見自己,便相信她師父說的話是真的,於是便也向師父請求下山曆練。
當秋蟬在紫竹林山下等方竹李時,東方嬋其實心中亦是沒底,因為她也不知道方竹李到底什麽時候出來,當時隻是見紫竹林禁製大開,外人不得進入,才編了方竹李下山曆練這樣的話來搪塞秋蟬。
秋蟬那時說要出去曆練,東方嬋自然一口答應。
怪不得每次問守職的弟子,秋蟬是否出來,他們都隻說沒見過,卻沒人說過她還在閉關,想來必是東方嬋吩咐的。
第二日方竹李便向師父提出想外出曆練,緣由是自己這麽多年一直在宗門內修煉,如今想出去看看。天尊見方竹李有外出曆練之意,略一思量便應允了,開口說道:
“戍方城近年來頻繁遭受來自天北草原獸群的襲擾,這番景象往年卻是不存發生,此番你前去曆練,便把戍方城當做你的第一個曆練之地吧,順便查看一下天北草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導致獸群這麽頻繁的襲擊人類城市。以你如今的修為,小心一些自是沒有什麽大問題,但是戍方城位於北魏,那邊是魔域的影響範圍,如遇魔族之人,當盡量克製,想來以往為師跟你說過的話你應該還記得,另外就是二十年之內,你必須趕回宗門,那時為師便要閉關修煉,以應付不久的亂世”。
方竹李早就聽師父說過,少則三五十年,多則百年之內,修煉界乃至整個凡人世界會有一場災禍,如今又聽師父說因此要閉關,自然鄭重承諾二十年之內,肯定返回宗門。
天尊又囑咐方竹李一些注意事項便讓他回去準備,臨走之時也不用再來請示了。
從天尊那回來後的第二天,方竹李便起身前往戍方城,以其如今的修為,禦劍到往戍方城自然用不了多久的時間。白日穿梭在雲間,夜晚馳騁在星空下,方竹李一時心情大好,因為秋蟬的事積鬱在心中的煩悶之感,頓時減輕不少。
楓林鎮位於戍方城以南,距離戍方城不過百餘裏路,小鎮不大,隻有一條南北方向的主街,此時在這條街的一個酒樓之中卻是熱鬧非凡。
“小姑娘,真是好酒量,張某自是不如,這盤鹽水雞便由在下買單了”一個粗狂的聲音響起,站在門外的人群立刻發出一陣哄笑聲。
方竹李聞聲“擠”過人群,隻見廳中一張桌子上放著兩壇酒,桌邊坐著兩人,一個已經趴在桌上,似是睡著了,此時正有兩人欲將他抬起,另一個人卻是身穿一身紅裝,看年紀約二十上下,頭戴一把鳳釵,容貌靚麗的女子。
“那就多謝張大哥了,隻是我這還有一盤貢鵝,不知道哪位酒中豪傑,願意再和我比試一番,否則這酒店老板恐怕不會輕易放在下離開的”說完還做出楚楚可伶樣,引得周圍一幫大漢眼神都不對了。
方竹李見此有些好笑,再看著那女子身邊桌子上的一桌飯菜,立刻明白發生什麽事了,便饒有興趣的看著。
適才方竹李經過此鎮上方,見這裏似是熱鬧非凡,一時好奇,便忍不住的落下了飛劍。這時方竹李身邊的一個人拽了拽他衣袖問道:“這位兄台你何時站在這裏的,有沒有看到剛剛在我旁邊的人”聲音中有許多不解。
“哦,他剛剛出去了”“出去了?怎麽沒叫我,平日裏不是最愛看熱鬧的嗎”說完便往門口擠去,頓時門口一陣嘈雜,方竹李見此頓覺尷尬。
蘭蔻說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前來應戰,眼珠子一轉便開始打量周圍圍觀的人群,看到方竹李,眼睛一亮,心道看這小子的穿著,應該有些銀兩,一副書生打扮,臉皮自是很薄才對,於是便計上心頭,向方竹李走來。
方竹李此時正站在人群的最前麵,看那女子直接朝自己這邊走來,還不知道何事,隻見那女子站到自己跟前,明媚皓齒,笑容迷人,輕啟朱唇的道:
“這位公子,我一見你便知你也是個好酒量之人,不如你我比試一番如何,如若我贏了,你隻需要將那盤貢鵝和喝酒的錢給付了便好。”聲音甜美中似乎還帶有一絲蠱惑之意。
方竹李見此,不禁道:“我若是輸了,那盤貢鵝和酒水自然由我買單,但要是你輸了又該如何”。
蘭蔻聽此,心中大樂,暗道看你一表人才,卻是個傻人,我會輸才怪,眼中卻是可伶兮兮的看著方竹李,開口說道:“人家若輸了便隨公子處置,如何?”。
方竹李看著她那副嬌羞的模樣,再看看那一桌子的菜,心道難怪這麽多人被她騙了。蘭蔻見方竹李不答話,有些急了道:“看公子好似也沒吃飯,這樣,你若贏了這桌菜我與你同享,並且滿足你一個要求,怎麽樣”。
方竹李不動聲音的點點頭,然後坐到桌前,問道“怎麽比?”。
蘭蔻見此,笑眯眯的道:“簡單,一碗一碗的喝,直到另外一人喝不下為止”。
“如此,便開始吧”方竹李說完便給自己倒了一碗,然後一飲而盡。已經很多年沒有喝過酒的方竹李,頓覺舒暢,於是也不說話,又倒了一碗,同樣是一飲而盡,喝完似是回味了一下,如此,一連喝了四碗,方竹李才停下來,拿了筷子,吃起桌上的菜來了。
蘭蔻見此,不禁氣急,這一桌子菜,自己忙了半天,臉都笑抽了,酒更是不知喝了多少,浪費了自己諸多法力,卻連一口都還沒吃,結果他到先吃了。但是也不好直接發怒,隻得銀牙細咬,擠出幾分笑容道:“公子酒量雖好,但卻未必贏的了我,此時吃菜,似有不妥吧”。
方竹李聽聞,放下筷子,看著那女子的表情,心中好笑,適才他隻是隨意而為,並未想太多,見她如此,便動了幾分戲耍心思,說道:“姑娘不必心急,這桌飯菜自是有你一半,如果覺得不夠,待會再點就是,以姑娘本事,想來不是什麽難事”。
蘭蔻一聽,臉上一陣青紅,知道被他看出不對了,此人根本就是有意的,心道就是你知道又如何,你酒量就是再好,也不可能贏,有了計較,便說道:“公子有此自信雖好,但也要比過才知道”,說完便也如剛才方竹李那樣,一連喝了四碗酒才停下,然後挑釁的看著方竹李。
看著方竹李眼中那調笑的眼神,蘭蔻不知為何有種不妙的感覺,不由想到,難道他真有什麽依仗。
果然,一壇酒喝完,看著方竹李那怡然自得的表情,蘭蔻再也淡定不了了,此酒是當地有名的燒刀酒,平常人若是能喝個四五碗,那已經是好酒量了,更何況他們是不停歇的一碗接著一碗的喝。
兩人又喝了一壇,蘭蔻已經是強弩之末,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否則就真的醉了,反過來看方竹李,卻見他一副風清雲淡的樣子。不禁哀怨的想到,本想挑個傻子,卻不想讓別人當猴子耍了,狠下心來說道:“這位公子好酒量,蘭蔻自認不如”。
方竹李正準備伸手招呼小二再來一壇,聽聞一愣,看著蘭蔻,笑道:“你叫蘭蔻,我似乎還未問姑娘芳名吧,姑娘倒是心急了,既然姑娘已認輸,自然是我贏了,如此我也正好餓了,便不客氣了。當然,姑娘也隨意。”說完方竹李便真的開始吃起菜來。
蘭蔻此時的臉已是火紅,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的還是氣的,見方竹李開始吃菜,她也不猶豫,立馬開始瘋狂掃蕩桌麵。
半個時辰後,看熱鬧的人早已散去,酒店掌櫃的站在蘭蔻身邊道:“姑娘,這桌飯錢除了貢鵝其餘已有人付了,這隻貢鵝是半錢銀子,適才二位比試的酒錢是九兩銀子,看姑娘是第一次來小店,這隻貢鵝便當上本店贈送的,姑娘隻需付我九兩銀子便可”。
蘭蔻一聽,因為吃飽而滿足的心情,立刻變作頹然,為了半錢銀子的貢鵝,她居然跟人比酒,最重要的還比輸了,反而要多花九兩銀子,結果這隻貢鵝人家還不要錢了,一時不知是悲是喜。
抬頭看了對麵那人一眼,發現他也正在看自己,看著那眼中毫不掩飾的戲謔神色,蘭蔻覺得自己就是適才桌上那隻呆鵝,自以為聰明,終究還是變成了香噴噴的燒鵝。
身上的錢早就花完了,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除了頭上那把鳳釵,想罷,正欲取下鳳釵抵給老板。
卻聽突的聞“這是十兩銀子,不用找零了”。
蘭蔻驚得抬起了頭看向那人,那人眼中的戲虐神情似乎仍未散去,但不知為何,此時再看似乎也沒有那麽憎惡了,仔細打量那人一番,倒是俊朗的很,加上那壞壞的表情,蘭蔻倒是一時看的有些入神了。
待那人轉身離開,才回過神,隻是臉上似乎有些發燙,顧不得羞澀,趕緊追了上去。
方竹李見蘭蔻追了上來,臉上似乎因剛才跑的急了,潮紅一片,頓時覺得有趣,不禁開口道:“怎麽?蘭蔻姑娘可是還未吃飽,要和在下再比試一番”說完便嘴角扯笑的看著蘭蔻。
蘭蔻剛才見他走了,一時心急,未作多想的便追了出來,此時聽他這麽一說,再想到剛才自己吃飯的情形,臉上那火燒的感覺弄的心裏有些發癢,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什麽。
方竹李見此,心情大好,臉上的笑容又加深了道:“姑娘不必介懷,剛才隻是在下和你開個玩笑,姑娘不必當真,至於提要求之事自然更是玩笑話,如今我已吃過飯,姑娘可以自行離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