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殘鳴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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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小子,在這裏我是不死之身,你能奈我何!”這一刻。‘師傅’的嘴裏卻傳出鬼眼綠姬的笑聲。
“好吧,就讓你看看真正的天月劍是什麽樣子!”。不理‘師傅’的疑惑,殘鳴開始念起天月心法,隻見天月劍從他手上立刻掙脫,漂浮在他的眼前,隨著殘鳴不斷念叨著晦澀的言語,那劍身光芒大甚,猶如旭日初升的太陽,逼得遠處的‘師傅’都不得不閉上了眼睛。見此,殘鳴也不再耽誤,用右手從胸部的傷口處沾上一絲鮮血,塗在了劍柄和劍身上。
“好好享受吧!”殘鳴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一眼遠處不敢妄動的‘師父’隻見銀白的劍身變為猩紅色,血氣衝天,如同一條血色的長河,震撼至極。那劍柄上的骷髏仿佛活過來了一般,在劍柄處極力掙紮,嘶聲呐喊,這場景就如同活脫脫的人間煉獄。
嗜血,貪婪,絕望,麻木,黑暗,怨恨,六大負麵情緒一時間充斥著這個小天地之中。這一刻的殘鳴雙目猩紅,黑發變成了紅發,就像多出了無數的觸須一樣,妖異般的亂舞。此時鬼眼綠姬幻化成的‘師傅’驚呆了,她感到極其的不安。而事實完全證實了一切,就在鬼眼綠姬心神不定之際,殘鳴舉起天月劍,如同滅世魔神一般,完全成了真正的嗜血修羅,讓遠處細看的鬼眼綠姬都有一種想頂禮膜拜的衝動。
“讓一切都給我毀滅吧。幽靈劍法第十式·一劍傾城!”。殘鳴握起天月劍猛的往上劈去,一道巨大的紅色光柱史無前例的將天空瞬間撕成了兩半,場景如同被人開膛破肚一般,整個天空全部化為了血紅色,地上被無盡的血水所席卷,原本寂靜的天地傳來了一陣如同惡鬼般的哀鳴,這一刻堪稱修羅地獄。所有的一切都被粉碎,鬼眼綠姬所幻化的世界不複存在,她引以為傲的秘術就這般被殘鳴強行破掉。
真元耗盡的殘鳴單膝跪地,搖晃的身子用天月劍支撐著,而在他眼前不足十米處的地方,露出了真容的鬼眼綠姬就更加慘不忍睹,額頭的那隻眼睛直接爆裂開來,流出了綠色的粘稠液體,對於任何女子來說容顏就是全部,心理的打擊遠遠大於身體所受的傷害,即便這場惡戰結束後鬼眼綠姬恐怕也在難以見人。
“是該結束了”。殘鳴用天月劍慢慢的將自己撐了起來,他知道這一役已經使自己深受重傷,而對麵的鬼眼綠姬也已經是強虜之末。
“是該為這一戰畫上圓滿的句號了。”殘鳴拖著虛弱的身子,一步一步朝鬼眼綠姬走去。
“你不能殺我”雙眼閃過一絲懼意的鬼眼綠姬喃喃低聲道。此時的她真元耗盡,全憑求生的意誌使她依然屹立而不倒。然而此刻的她慘不忍睹,頭發淩亂不堪,少女般的白皙皮膚如今已是老人般枯槁褶皺,誰又會想到昔日儀態萬方的‘鬼眼綠姬’今日竟會落到如此地步。世事難料,皆因貪婪之心。
“求饒麽,可惜,遲了!”。殘鳴用盡最後一口氣衝到顫抖不休的鬼眼綠姬身邊,緊握著天月劍由下而上的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而此時的鬼眼綠姬隻來得及拿起空月刀勉強擋去。隻聽見‘哐啷’一聲,兩把刀劍又激烈的碰撞到了一起,隻是這次空月刀竟然斷了!那無比淩厲的劍氣從張皇失措的鬼眼綠姬身體狠狠刺穿了進去。
“不可能,這不可能,斷了,空月刀居然斷了!”雙眼瞪得老大的鬼眼綠姬看著還握在自己手上的半截空月刀,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接著便是發瘋似的狂笑道:“哈哈,我的空月刀斷了,居然斷了,斷了·····”
隨著鬼眼綠姬瞳孔不斷渙散,聲音也是到了輕不可聞的地步。果然,片刻後失去氣息的鬼眼綠姬終將是倒了下去,隻是死後的她模樣甚是嚇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驚駭之色,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江湖享負盛名的一代‘鬼眼綠姬’就這般魂斷此地。
殘鳴看著死去的鬼眼綠姬,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不在理會死去的鬼眼綠姬,殘鳴右手握著天月劍,拖著沉重的身子艱難的往客棧方向走去,那速度連普通人的一半都不及。差不多走了一刻鍾後,在破敗的樹林裏殘鳴聽到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朝他這邊走來,此刻的他就像受了驚嚇的兔子,整個神經開始繃到了極致。他不由得握緊了天月劍,這一刻,隻要是個普通的武者過來取他性命,他都必死無疑。
不知道為何,這一刻殘鳴突然好害怕死去,隻因為多了一份牽掛。就在他胡思亂想時,一個他熟悉的人影陡然站在離他數米遠的地方,一襲白衣如雪,背著一個用白布裹著的東西,殘鳴猜想應該就是之前在客棧彈奏的那把古琴吧!來人的確是他期盼的那個清純可人的女子。看著滿臉鮮血的殘鳴,她是又慌張又擔心,三步並做兩步走到殘鳴的身前,一把攙扶起虛弱的殘鳴。眉頭微皺,不無擔心的問道:“怎麽傷得那麽重?”
殘鳴心中流過一絲暖意,看著一臉關心的女子咧嘴笑道:“這都是小傷!不礙事!”
白衣女子見殘鳴這個時候還逞能,是又好氣又好笑。臉上故作失望之色的她幽幽道:“既是小傷恐怕就用不到我了。”
說完女子便準備放手,殘鳴哪還敢在托大,急了一把拉住女子的玉手,急忙痛的直咧嘴道:“我傷的非常重,真的,要是沒有你我會死的,你可千萬別見死不救啊。”
女子見殘鳴抓著自己的玉手,白皙的兩頰漸漸赧紅一片,低著頭急忙巧妙的將玉手抽了回來,小聲嘀咕道:“你就會欺負我這種弱女子。”
殘鳴見女子麵頰羞紅,如同待啃的紅蘋果,甚是可愛,不由看的有些如癡如醉,心中的某根弦仿佛被什麽東西輕輕觸碰了一般,感覺很是微妙。這一刻隨著時間的流逝,再加上不停的行走,殘鳴隱隱感覺到了身體的疲乏,深知再不說就沒機會了的他罕見的鼓起勇氣,一邊慢步行走,一邊對著眼前的女子麵露微笑道:“我說過,我活著就會告訴你我的真名,我叫殘鳴,人稱‘嗜血修羅’,其實我並不喜歡殺戮,隻是想為師傅報仇而已,這次親自手刃仇敵,我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現在就隻想和你在一起,可以嗎?”
說到後麵時聲音已是細如蚊蟲。其實殘鳴是個比較內向的男人,有些話第一次說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正當他還在為此不好意思饒頭的時候,卻發現女子臉色發白,一臉怔住的模樣,眼裏也流露出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看著女子臉色突然大變,殘鳴誤以為是自己太心急,太冒失,太直白,嚇到人家了。
“你還好吧?都怪我太心急,是我的錯,就當我剛才什麽都沒說過。”殘鳴內疚的望著茫然的女子開始有些手足無措了。
“你殺了那個婦人,是真的嗎?”白衣女子突然激動的抓著殘鳴的衣袖急忙問道,蒼白的臉色滿是不敢置信的樣子
殘鳴想恐怕也隻有她才會問出這麽單純的問題。
“她死了,就死在我的這把劍下。”
聽了殘鳴的話,女子身子猛地一顫,眼前一黑,差點就栽倒了下去,還是殘鳴眼疾手快,用左手挽住了她。見她沒事了才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殘鳴依然往前走著,他以為是自己剛才講的太血腥,嚇到了那位女子,正準備停下往後道歉的時候,突然感覺胸口一疼,一把細劍從他後背穿入左胸,殘鳴一個踉蹌倒在了一顆樹下,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為什麽,這是為什麽,他轉過身去,望著明眸通紅淚如泉湧的女子,這一刻殘鳴感到無比的難受,殘鳴不明白她為何要這樣做,但殘鳴知道她會告訴自己真像。
此時女子哭的是梨花帶雨,甚是可憐。這讓捂住傷口的殘鳴心裏極其不好受,他想說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再加上他發現自己身體血液在不斷流失,瞳孔開始渙散,意識也是逐漸模糊。看著毫無血色的殘鳴,女子喃喃哽咽道:“對不起,我不該這般對你,可是我必須得這麽做,因為,因為我叫唐雪,那個,那個,那個被你殺死的婦人是我,是我的母親!!”
聽了她的一番話,原本虛弱的殘鳴隻感到耳邊一陣晴天霹靂,難怪鬼眼綠姬臨死前強調不要殺她。望著楚楚可憐滿臉淚痕的女子,殘鳴用發白的嘴唇平靜的低聲訴說道:“我不怪你,或許,這就是命吧。”
女子反複的喃喃道:“或許,這就是命吧。”
說完女子用白袖擦幹臉頰的淚水,便動情的看了殘鳴一眼,緩緩的轉過身去,望著女子瘦弱的背影,殘鳴感到一陣無力。
“以後不要來找我,忘了我吧,我們不可能,即使大家再次見麵也是敵人,保重。”說完這句,女子又開始小聲哽咽起來,捂著臉往後麵跑了出去,看著越來越模糊的身影,殘鳴的心逐漸感到冰涼。直到再也看不到女子的身影後,殘鳴便徹底失望了,這一刻,他倒是希望自己早點死去。
感受著樹上飄下的落葉,殘鳴抬頭望著黃昏的天空,這一刻,殘鳴仿佛又看到了故鄉的桃花又盛開了,很紅很紅,美麗的有些讓人感到暈眩,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這一刻他太累了,太想睡了,真希望一睡不醒,那該多好,沒有爾虞我詐,沒有殺戮,沒有複仇,沒有煩惱,有的隻是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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