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秦國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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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來過?”衛鞅問史蘇,他發現這家夥對百香村酒肆一點都不熟。喝完了羊湯,兩人飯後散步,天沒黑就來到百香村酒肆。
    史蘇搖頭,沉悶的說道:“如果他們的錢財是一次次拚了命積攢起來的,他們也不會舍得來這種地方撒錢。”所謂他們,指的是百香村裏的其他客人。
    衛鞅不悅了,罵道:“放屁,老子的錢也是拚了命才得來的。”很顯然,所謂的他們,也包括衛鞅。
    史蘇不否認,嘿嘿一笑,悶頭喝酒,忽然說道:“那女子對你有看法,不好的看法。”
    衛鞅悶頭喝酒。
    史蘇搖頭歎氣,似乎有點看不起衛鞅。玩弄女子,而後置之不理不屑一顧的男人,不論古今中外,人皆輕之。那女子眼中的幽怨,為他們兩人端來酒食時候的故意用力砸案子出氣,種種現象,無一不表明,衛鞅該當受到鄙視。
    衛鞅抬起頭來,鬱悶的說道:“能不能不提這一出。”他的確挺鬱悶的,自從上輩子初中一年級開始,但凡施展他的衛氏魅力,如果故意遺忘失手時候的話,可以說得上是無往不利,堪比小李飛刀,例無虛發。那個藍衣侍女,明明快要得手了,怎麽就會忽然間沒了呢。
    史蘇點頭,一副果然如此,所料不差的樣子。
    忽然,衛鞅眼睛一亮,似乎迷惑中遇到名師,一個人緩緩來到。二十六七歲年紀,氣質不凡,臉色稍微有點黑,不正是曾經與衛鞅相談甚歡的楚國商人屈原。
    “你,過來。”衛鞅不悅的喊道。
    “屈原見過先生,能再次見到先生,屈原之幸也。”屈原這才發現衛鞅,連忙快步過來行禮。
    “坐下。”衛鞅道。
    商人善於察言觀色,衛鞅的心情不爽,擺明了在臉上,屈原一時摸不著頭腦,忐忑的坐到衛鞅旁邊。聰明人,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往往很聰明的選擇等別人先開口。
    衛鞅幽怨的瞟了一眼那個藍衣女子此時所在的方向,繼而瞪了屈原一眼,說道:“你說怎麽辦吧。”
    屈原心裏七上八下的,衛鞅每一根眉毛的動靜都盯在眼裏,可惜始終每個頭緒,“先生何意?”
    衛鞅奇了怪了,難道不是他,怎麽可能。拉下一張臭臉,就是不吭聲。
    屈原看看衛鞅,看看史蘇,不停的打量兩個人的表情。大個子很是配合衛鞅,目視前方,麵無表情,放佛壓根沒見到屈原。配合之默契,表情到位,肢體語言無聲勝有聲,一絲殺氣若有若無的飄逸著,演技堪稱出神入化,令衛鞅歎為觀止,由衷感歎,今天收了個好小弟。
    “先生,屈原到底哪裏得罪了你?好歹透一點風,在下膽小,經不起驚嚇。要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我先在這裏給你賠罪了。”屈原終於憋不住了。
    衛鞅皮笑肉不笑,歪著嘴道:“你真不明白。”
    “真不明白。”屈原看上去快哭了,他小小一個商人,誰也得罪不起啊。
    “喝酒。”衛鞅冷冷的說道。
    “我喝。”屈原一口氣悶了半壇子酒。
    “再喝。”衛鞅道。
    屈原咕嚕咕嚕,剩下半壇子酒全進了肚子。
    “放下。”衛鞅道。
    “我放。”屈原小心翼翼的將酒壇子放下,生怕壇子磕了碰了受傷了。
    “現在幾月?”
    “五月。”
    “天氣好不好?”
    “好。”
    “為什麽不去草原?”
    “管事去了。”一問一答中,屈原那個謹慎應對。
    “你偷懶。”衛鞅道。
    “我沒——,我偷懶。”屈原隻好低頭認罪。
    “想不想賺錢?”衛鞅突然道。
    “我想。”屈原雙手亂動,不由自主的順著衛鞅的話去做,卻無著手之處,忽然愣住了,“先生,你說什麽?”
    衛鞅哈哈大笑,一掃之前的種種表情,完全變成了多年好友再次重逢時候的欣喜和欣慰。拍拍屈原的肩膀,說道:“屈兄莫怪,小弟與你玩笑來著。”
    屈原頓時石化,看看衛鞅,看看史蘇,史蘇也在哈哈大笑,看著屈原的眼神中,還帶著一些歉意,同時也帶著三分自來熟的親切。
    衛鞅推了一把屈原,“飲酒,幹。”說完先幹為敬。
    屈原飲完,還在那發愣,似乎欲言又止。
    “這位是史蘇,相國府的閭長。屈原,楚國人,常年往來安邑與草原,做販賣馬匹的生意。史蘇閭長,你要是想買匹好馬,可以找他。”衛鞅哈哈笑道。
    屈原連忙向史蘇拱手行禮,道:“見過閭長大人。”
    史蘇拱拱手,很幹脆,“飲酒。”
    待他們飲完,算是認識了,衛鞅笑道:“屈兄,你我雖萍水相逢,卻一見投緣,小小的玩笑,你不會真見怪了吧。小弟敬你一尊酒,權當賠罪,可否?”
    “不敢,不敢。”屈原說道,終於忍不住,“先生所言玩笑,不知——,不知真的是玩笑?”
    衛鞅淡淡一笑,道:“除了賺錢一句,其他都是玩笑。”
    屈原眼睛一亮,脫口而出:“我想賺錢。”旋即很不好意思的樣子,連連道歉,“在下一介商賈,貪心了,貪心了,失禮,失禮,先生莫怪。”眼睛偷偷的瞄了一下史蘇,隻見這位相國府的閭長,從容淡定,自飲自樂,放佛聲聲不入耳,唯知爵中樂。
    “草原你熟悉,這樁買賣好做,隻要經營的好,一年賺個十萬金不成問題。當然,不會影響你販賣馬匹的生意,兩樁買賣完全可以兼著做。屈兄,我出主意,你出本錢,出人力。一年賺過十萬,我占三成,不到十萬金,我占兩成,三個月結賬一次。怎麽樣?”
    屈原愣了,不可置信,喃喃的說道:“十萬金,十萬金。”一把抓住衛鞅的手,指甲快要掐破衛鞅的虎口,顫聲說道:“先生,你說的可是一年十萬金?”
    “本錢你出,人手你出,我白占三成。”衛鞅淡然說道。
    “要多少本錢?”屈原有點苦澀。
    “少則幾百金,多則三五萬,看你想投多少本錢。少投賺少,多投賺多。屈兄,不妨考慮考慮。”衛鞅含笑道,好像不愁屈原不答應。
    屈原眼睛不停的眨啊眨,這等好事落到頭上,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辛辛苦苦整年跑來跑去,冒著各種危險,一年下來,賺不了幾個錢,賺的是血汗錢,賺的是賭命換來的錢。可賺錢這兩個字到了衛鞅這裏,好像跟玩似得。上唇一碰下唇,冒出來的就是十萬金,而且是一年十萬金,慚愧的說,他的全部身家也不過如此。
    “先生乃士子,也喜好商賈之事麽?”屈原弱弱的笑著說道。
    簡直就是廢話一句,沒話找話說,這個問題衛鞅早在他們初次見麵的時候,就闡述得非常清楚。
    “少廢話,給你一刻鍾考慮。”衛鞅道。
    屈原起身告罪,道:“在下內急,失陪一下。”
    待屈原離去,史蘇忽然問道:“為什麽白送他錢財?”他對自己占這個家一成所有權時刻牢記著,不懷疑衛鞅出個主意一年就能賺十萬金的話的真實性,卻在記恨眼前這位,無緣無故將本該自家賺的錢白送給旁人。
    衛鞅說道:“我冤枉了他,送他點錢權當補償。看你那樣,小家子氣,區區一年十萬金,何足掛齒。”
    史蘇無語,還區區十萬金,咱們家所有家當加起來,也就差不多這個數目,低下聲音,幾乎耳語般說道:“這人不簡單。”
    “看出來了?”衛鞅笑眯眯的低聲說。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一定是個高手。”史蘇肯定的說道。
    “怎麽看出來的?”衛鞅還是笑眯眯的。
    “他的右手比左手大,一定是長期用劍之人。”史蘇道。
    “他剛才掐我的手的時候,一點都不疼,證明他很理智。”衛鞅道。
    “他在故意掩飾,而且掩飾得很好。”史蘇道,一個東奔西跑的商人,懂得用劍很尋常,即便是用劍高手,也不足為奇。可是故意掩飾,那就說明問題了。
    “還看出來什麽?”衛鞅似乎在考他。
    史蘇搖頭,既然衛鞅早看出問題來,他便不必過多擔心了。
    “如果我是他,我便不會與你舉爵同飲。你還是經驗不到家,沒注意到。但凡用劍的高手,手上必然磨出老繭,你的就有。可是這小子手上一點老繭都沒有,恰好我懂得好幾種辦法將老繭去掉。我敢肯定,這小子用了最蠢的一種,泡醋,用石頭磨。”衛鞅說道。
    “密探。”屈原的真實身份呼之躍出,史蘇說道,他已經目瞪口呆,早知衛鞅有大才,可連這都懂,這人未免太——史蘇想不出用什麽詞語形容衛鞅,看他的眼神,似乎在看著某個妖怪。
    “秦國密探。”衛鞅瞪了他一眼,這小子什麽表情啊,“收起你那副豬哥樣,哥哥我懂的東西,是你想象中的一百倍,往後好生學著點。”
    史蘇一閉眼再睜開,便恢複傻大個的假象,說道:“十萬金,隻有秦國密探才會這麽激動,若是別國的密探,十萬金雖說很多,未必這般表現。哥哥,理由不充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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