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孤客自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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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or女鬼回過頭,借著皎潔的月光可看到一張花容月貌,說是沉魚落雁也不為過,比起自己美了太多太多!
漂亮臉蛋,別問我為什麽這麽稱呼,誰知道是女人還是女鬼的說?
那個漂亮臉蛋凶巴巴的:“你是何人?為何偷聽!”
哎,我了個擦的,好氣哦!
風夜燈把腰一叉就開始怒斥:“姑奶奶還沒問候你呢?大半夜不睡覺,跑到河邊來玩詐屍啊!”
漂亮臉蛋怒了,柳眉倒豎:“你說誰詐屍?你也不去問問我是誰,就敢這樣肆無忌憚地訓斥我?是嫌活的太長了嗎?!”
俗話說得好,兩女相爭必有一敗!風夜燈的小宇宙爆發了:“瑪德,能動手的事盡量別嗶嗶!他大爺的,拿起酒壇我乎死你,乎不死我再乎!”
話音未落,一個酒壇徑直砸到了一臉愕然的女子的頭上,她驚呆了,沒來得及躲,隻是稍稍偏過頭,大酒壇蹭著額頭擦過,女子直接嚇暈了過去。
風夜燈一下子徹底清醒了,忙跑過去查看了一下傷口,不太深,總算放心了!
她特地觀察了,這女子右手該是常年握劍的,盡管如何保養,手掌還是有薄薄的一層繭子。
為了避免她醒來打死自己,她將女子的外披褪下來,將女子的雙手負於身後緊緊捆住,然後將女子的雙腳綁成了隻有鐵鏈才擁有的效果,最後變身大力水手,一手提溜著剩下的酒一手拖著女子,慢吞吞地回到小院裏。
竹清遠徹夜未眠,一直在等她,梅說的果然沒錯,她跑去喝酒了。他很無語,一個絲毫不像女子的女子,居然會是青樓的紅牌!等等,她抓的人,怎麽有些眼熟?
“她是誰?”
“要你管!”
“你去何處了,梅一直在找你!”
“他跟你同流合汙就行了,找我幹嘛!”
風夜燈不過大腦地懟了他,隨後把那女子押回了臥房,一杯冷茶潑了過去:“醒醒!”
“你到底是誰?憑什麽敢抓我!”
好氣哦,這麽傲?
風夜燈本想發火,怕吵到左鄰右舍,她忍了!最終挑釁道:“你都被姑奶奶我捆成粽子了,傲個什麽勁兒?很屌嗎?打我啊!”
女子雙目噴火:“你告訴我你到底叫什麽,我哥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風夜燈笑了,笑得肆無忌憚:“哈哈哈哈!都聽過拚爹的,還沒聽過拚哥的呢!真是漲知識了!姑奶奶告訴你,姑奶奶我啊最不怕被人威脅了!”
她裝模作樣地撣了撣衣裙,伸個懶腰:“說吧,幹嘛哭成淚人兒了?你這麽漂亮,應該不會有人舍得傷你心的啊!”
女子“哇”的一聲哭得更厲害了,根本停不下來啊有木有?
風夜燈左哄右哄都沒用,“啪”地一聲拍得桌子一震:“夠了!”她橫眉怒目:“我最後一次問你,為何大半夜去渭水河邊哭?”
女子蒙了,這個姑娘好凶哦~
她弱弱地瞅著那人:“我第九次表白,還是失敗了。”
這回換風夜燈蒙圈了:“第九次告白?”
我的乖乖,這姑娘好有毅力啊!真是佩服佩服啊!若是給她去表白?有再一沒再二,想得美!
女子弱弱的含著淚花點頭,又弱弱地嗯了一聲:“是的,他說我太小了,他老了,已經是一個女兒的父親,不能接受我。”
風夜燈撓撓頭:“你幾歲?他呢?還有,能不能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和他的名字?我總不能一直都是叫你‘喂’吧?”
女子開始簡單敘述:“我叫刀掩月,是千山堂堂主刀凜冽的親妹妹,今年十六歲。他是封城令氏一族的大老爺令江河的宗親令江白,今年三十四歲。”
“令江河?怎麽這麽耳熟呢?”風夜燈嘀咕了半天,“令江河跟令江湖什麽關係?”
刀掩月愣了:“中原封城令氏三兄弟,令江河、令江湖、令江海,合起來就是江河湖海,姑娘竟不知?”
風夜燈在自己腦門上一拍:“我說怎麽這麽熟呢!”
旋即大咧咧地給她解開了束縛,知心姐姐一般按著刀掩月的肩:“我跟你說,看了《神雕俠侶》就知道,年齡不是問題,輩分,也不是問題!重點是,你們足夠相愛,能夠一起闖過世人那兩片嘴!何況你倆隻是差了一輪,十二歲而已嘛~”
刀掩月不懂什麽是《神雕俠侶》,但是後邊的話她懂。她把頭埋得很低,聲音輕飄飄的訴說著:“姑娘,我說的是令江白,今年三十四歲,34少16,是18啊……他大我十八歲。而且他不喜歡我,他心裏一直住著發妻,即便沒留下兒子繼承香火依舊如此;即便去世多年,仍然未變。”
風夜燈怔忪地瞅著她,心裏感慨萬千,沒想到真的有這麽癡情的牛人啊?其實無甚感慨,風靈策就是個癡情的!至於算錯數,沒辦法,數學課都在睡覺,高考時候31分,還是高中最高的一次!
想到癡情的令江河她忽然很開心,笑著攬過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很傷心,想哭就痛快地哭一場吧!但是哭過了就不準再哭!不過你要知道,你這麽年輕漂亮,任誰都巴不得娶回家把你供著,怕什麽!”
她看刀掩月呆呆地看著自己,不由好笑,想當初自己也是醉了才跟梅君鶴說了那麽多廢話,還哭得泣不成聲。如今也是放下了,這女子還得好好開導:“我跟你說啊掩月,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隻鳥!”
刀掩月愣愣地看著她:“啊?”
“額,意思就是,男人跟鳥一樣,不是自己的就會飛了!”風夜燈真是醉醉的,古代的深閨小姐太t m清純了,姑奶奶講葷 段子都壓根沒反應!
沒辦法,在青 樓待久了,跟那些婦女婆娘們呆的久了,耳濡目染這個詞真是太強大了些……
她不知道,梅君鶴從外麵無望而歸,竹清遠便告訴他風夜燈已經回來了,還綁了一個女子一起回來,隨即跟竹清遠一並前來“問候”。
結果,他們剛到屋外,就聽見某個女流、氓大聲地說著——“何必單戀一隻鳥?”!
好歹混了那麽多年,這話並不新奇,重點是這姑娘才十五,還沒……居然說得如此……沒講究麽?
竹清遠很生氣,“嘭”地大力推開門:“風夜燈,你自己放 蕩 便罷了,教我表妹作甚!我表妹可不像你,跟男人廝混慣了,滿嘴流膿的話!你……”
梅君鶴欲封竹清遠的啞穴,卻被風夜燈攔住,他便隻好說:“竹清遠,你給我住口!”
竹清遠拉起刀掩月轉身要走,滿臉憤怒。
風夜燈氣得臉色緋紅,眸子裏閃著倔強,冷冷嗬斥道:“站住!”
竹清遠回過頭:“怎麽,你一個蕩 婦,還有何話要……”
“啪!!”狠狠的一道耳光扇在竹清遠的臉上,火辣辣的起了五個指印。
肇事者麵若冰霜,眸子一片冷然:“我敬你是秦樓的人,也敬你是梅君鶴的好朋友,但是竹清遠,你此刻占著我的地盤,還罵著我,不覺得太無恥了麽?”
一切發生的猝不及防,刀掩月完全呆住,她覺得表哥說的太過分了些!梅君鶴也同樣震驚,這丫頭好凶悍!
風夜燈一把推開梅君鶴跟竹清遠,直直跑開了,她是那樣真心地待梅君鶴,把他當做這個世界的至交,同風靈策一樣是摯友。而刀掩月的性子,也是剛好對味,原本想要做閨蜜,現在看來,連普通朋友都沒得做了!反正他們也沒掏心掏肺地聊過,沒有暢想未來沒有聊過往昔,各自安好也挺好不是嗎?
她真心想找個人算一下,她跟竹是不是八字不合,所以每次見麵都這麽衝……
其實,她有想過做商人發家致富,可惜,她也知道自己沒有那個頭腦,試問,數學五十以內都要用計算器才能確定答案的人,敢做商人不?連個小數點兒都算不清楚的人,去當商人嗎?盈利幾何都不知道,得賠得苦茶子都不剩吧!
更別說做掌櫃,她也不會管理,看起來咋咋呼呼的,但是心太軟,長此以往隻能跟員工打成一片,稱兄道弟簡單,成為老板可夠嗆……
嗬嗬,至於穿越小說裏麵做廚子飛黃騰達的人,她更是沒邊了——自己吃東西都沒講究,怎麽做得出來更講究的飯菜?別逗了!
隻不過,她想未來也想得有些早了——她的賣身契隻要一日在驚鴻樓,就一日不得自由,所有的理想、夢想,都隻能成為虛無的夢幻泡影罷了!
這一刹那,她前所未有地渴望自由之身,奈何自己本事不濟,隨著身價越來越高,她更是難以贖身了——驚鴻樓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搖錢樹,而據說,謝文墨還是個心胸狹隘之人,睚眥必報,給逃走的人都定下一個殘酷的規矩——但凡被抓回來的女子,將遭受無數男人的淩--辱,還是當著整個驚鴻樓的人麵前。
而被抓回來的概率,嗬嗬,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無限循環!也許有人問她,還不如說百分之百,她會告訴你,人生如此悲催,總得給自己留點兒希望吧?
她真心想說,尼瑪的,謝文墨是個變 態 狂吧?我屮艸芔茻!!!
於是,算了一把,自己還是隻能繼續活在青樓裏,慢慢賺錢攢錢忽悠錢,錢一夠馬上贖身,在沒能獲得自由的這段日子,無非是多幾個鄙視嘲諷的人罷了!反正那些人她也不看在眼裏!可是,居然竹也是那樣想她……竹跟梅君鶴是多年的好友,他能想得不堪,想必那個人從沒有反駁過吧?在他心裏,自己一定是個汙 穢的女子吧?
梅君鶴,梅仙羽,你……亦是如此看我的吧?
嗬,終究還是那句話——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男人皆薄情啊!
不知怎麽的,居然會有些失望和失落,原以為,他可以成為自己的朋友。
是她忘了,他不過……也是自己的一個客人罷了啊!是自己想得太多,奢求得太多!
思及此,她竟然不生氣了,相反很安靜。自己怎麽忘了,這世上從來就沒有感同身受,隻有冷暖自知,那還奢求些什麽呢?罷了罷了,人生苦短,開心就好~
風夜燈坐在小院的梧桐樹下,窩在厚實的被褥裏麵,將炭爐扯得近了一些,將方才剩下的幾壇子酒一壺一壺溫煮好,再用瓷杯緩緩灌入咽喉。
趁著月光,雙眸微闔,享受著冬日的夜,微冷,但紅泥小火爐,銀樽獨自酌,也是頗有一番孤傲的味道。
她舉起酒杯,衝著夜空中高懸的明月傻笑了一番,脫口便是李白的詩句:“難怪李太白會吟一首《月下獨酌》,此情此景,最好的,便莫過於——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我的姑娘,你少喝些酒吧!”白衣女子過來勸阻,欲奪走酒杯,滿眼鬱悶地瞪著她。
風夜燈一把將她拉入懷中,輕笑著給她喂了一杯:“來,你也喝點,這樣咱們就公平了好不好?”
“才不要~姑娘怪會戲弄人!”白衣女子推開她的手,氣鼓鼓地坐在一旁。
風夜燈抿唇一笑,一副調戲良家女子的地痞模樣:“生氣啦?別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