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作死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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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從嶺南一路向北,欲回淩風穀,路過中原封城時,恰巧一個不知名的毛頭小子喝醉了酒,看到許鬧不但不避讓,還指著夫人的鼻子大罵——
    “你就是毒聖梅仙羽拋棄的女人啊?長得可真醜,難怪他看不上你呢~棹隱煙波能有什麽好怕的,還不是被我們令氏一族打得躲起來了?一群孬種!”醉酒的年輕人倚著樹幹,看著那群人衣襟上繡著宮燈照仙鶴,為首的女人一襲綠衣就知道來者何人了,酒壯慫人膽,破口而出的就是不遜之言。
    南挑了挑眉,這小夥子完了,敢當著主公的麵說夫人醜?夫人雖然美的不夠驚豔,但是彎眉大眼,櫻桃小口,也不難看啊,這人什麽眼神兒嘛!
    果不其然,君念卿以雷霆之勢將年輕人一掌撂倒:“你是令氏一族什麽人?內門弟子還是外門弟子?”
    年輕人可能喝的太醉,都不覺得疼痛,嗤笑道:“內門外門算什麽東西?老子可是宗親!令江河是我爹親堂兄,令氏十個宗室隻有我令彩文一個獨子!”
    許鬧眉眼淡漠地笑了笑:“那豈不是很寶貝你?”
    令彩文仰天大笑:“那是,令彩衣雖然是令江河親生,但畢竟是女兒,我可是兒子啊!所以我玩兒死多少女人都沒關係,反正有伯父令江河,有的人家還巴巴地把女兒送來給我玩兒知道嗎,就為了幾個小錢~”
    許鬧走上前,捋順長發的同時抬眼微笑,彎眉微挑,大眼含情,櫻桃小嘴微張,粉紅的舌頭舔了舔幹裂的嘴皮,靈活的卷縮了幾下,清了清嗓子,聲音溫柔如水,悅耳極了:“你真是令氏一族的驕傲,我自愧不如~”
    南覺得她一個女人的骨頭都要酥了,不自禁地看向主公,隻見主公不由蠕動喉結,明顯在咽口水,再看對麵那不知死活的小子也已經雙眼發直,伸手摸過夫人的衣袖。
    接下來,許鬧躲到哪裏,那小子借著酒勁就追到了哪裏,一個拐角,許鬧一腳踹在小子褲襠,直聽到四下寂靜,唯獨多了肉體碎裂的聲音……
    然後那人疼得昏過去,當即沒了一絲反應。
    君念卿嘴角微微一抽,滿額無奈:“這樣廢了他有些麻煩。”
    許鬧借過君念卿的莫邪劍,刷刷幾下將那人上半身削了個精光,繼而在其胸口刻道——我令彩文因虐死無數女子,夜間飽受精神折磨,遂自廢男兒身以謝罪。
    寫罷,許鬧扔了莫邪劍,溫柔地按在其頭頂,一股極強的內力波動,震得昏迷不醒的小子一陣抽搐,翻開眼皮再度查看一番,這才心滿意足地點頭道:“這樣經脈盡斷的癡傻廢人,即便是有人送女人給他,也沒什麽用了~”
    君念卿極其無語,配合地將那小子的右手食指指甲摳了血,故作矜持地“責備”道:“做戲要做全套,這不是穀主說的嘛!”
    妙火皺著眉頭:“穀主,不是廢了他就可以了嗎?為何還要將他打成殘疾?”
    許鬧抬眼望向遠方:“你可曾聽過鳶州郡守案?就是太尉獨子司馬襄伏法的案子。”
    妙潔不等妙火回憶一遍,跟她解釋清楚:“司馬襄有虐待的癖好,當年死去的很多少女都不是被他奸淫致死,而是虐待致死的。但凡這人能動,還有武功在身,縱使沒有那種能力也能用別的方法蹂躪女子,教她們生不如死!殺了他,令氏一族定會追根究底,淩風穀是平添麻煩,留他性命,穀主可以用詭辯先發製人。”
    許鬧聽到此處卻笑起來:“大可不必,我等著他們找我麻煩,不過一場哭訴,妙潔,你到時候易容,替我來封城。”
    妙火蒙了:“穀主這是何意?”
    許鬧飛身躍上駿馬,一鞭子輕輕抽在馬屁股上:“有些時候,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弱者才會被同情,強者卻會被仇視。令江河不是說過,我淩風穀青鸞觀隻是區區一介女流,毫無存在必要。那我就滿足他身為男子的優越感,讓他為我青鸞觀低頭認栽,為我淩風穀損兵折將!我許鬧,不但不屈不撓,還能屈能伸呢~”
    ……
    南想了許久,還是沒想出什麽名堂,直到封城爆出“淩風穀主許鬧毆打令氏獨子令彩文,致其不能人道”的消息,夫人當即命妙潔易容成夫人去了封城郡。
    沒過多久,又傳出“淩風穀主許鬧遭令彩文調戲,維護名譽失了分寸,當眾掩麵而泣,隻說自己武功不濟沒控製好輕重,這等失手之事,謝少門主可以作證”。
    她,她覺得夫人像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啊?沒想到,數日後,謝門少門主謝玉涼居然真的配合夫人證明了清白。夫人是會算卦的吧?要不要她也去算上一卦,問問自己的歸宿在何方?主公整天跟著夫人,她在暗處跟著夫人,她好想從暗衛變成明衛啊……
    采薇客棧的常客便去幫忙——在大浥朝,女子為保貞潔應當嘉獎,而起因是令氏一族沒教好兒子,太尉府響當當的獨子司馬襄不也被判了斬刑,怎麽到了江湖中就可以為所欲為,失了道義?!
    然後,不過半月,通過采薇客棧的消息網一番運作,令氏一族不但教子無方害死數十名女子,調戲淩風穀主不成反倒惡人先告狀,最終,由於風向一邊倒,指責令氏的人越來越多,名譽一度受損,令江河聲稱令彩文羞愧難當,自盡家中。
    卻在一月後再度傳出一條消息:令氏一族為保清譽,長輩親自為獨子下了毒藥,先前標榜說自家孩子思過愧疚都是謊言,其實令彩文早被冤魂嚇得沒了神智,令氏一族妖言惑眾,實際用棄子挽回顏麵,不顧血脈親情,實屬歹毒。
    一時間令氏一族被推到風口浪尖,分發江湖令的令氏一族在武林中有了惡名,更有了內部矛盾和裂痕——令江河堂兄令江月就這一個獨子,再也不會這麽容易向令江河低頭了,采薇客棧又加了一把火,令江河堂兄令江月宿醉,搶占了令江河的如夫人,導致堂兄弟二人反目成仇……
    ……
    南簡直驚掉了下巴,用夫人的口頭禪來說,這簡直就是“一通操作猛如虎”啊!她沒想到隻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也可以變成傷人的利器,事後又想到這叫人言可畏,對,流言蜚語最傷人,她家夫人和主公可是深受其害,這次就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真是痛快!
    所以在給棹隱煙波天地兩位護法講述時,因二人不信此事乃名不見經傳的夫人所為,他們一直認為夫人不過是仗著主公幫襯,索性隨著南一並來到淩風穀偷聽——
    驚蟄一如既往的心直口快:“穀主真厲害,僅僅用采薇客棧和妙潔就解決了令氏一族~如晦說那個如夫人好好的什麽也沒幹,令江河卻開始懷疑了。這次真是雙管齊下啊~”
    白露卻很清醒:“哪有這麽容易啊,令氏一族這次踢了鐵板吃了大虧,以後報複起來肯定更加喪心病狂。”
    晝白倒是冷靜地說:“報複?他們從來沒有放棄對淩風穀的打壓,這根梁子一早在追殺梅少與穀主的孩子時就結下了,無非是再結粗一點。穀主,我們接下來該如何?”
    許鬧捏著酒杯思忖片刻:“趁著他們換血,安排幾個機靈點的人進入外門當弟子,如果能打入內部就更好了,我總覺得他們在策動什麽更大的陰謀。不過不急於一時,我淩風穀的暗探,要穩操勝券,而不是打一槍換一炮,我要令氏一族削株掘根,除惡務盡就靠他們了。忠心是重中之重,其次才是實力,要穩、準、狠!”
    冥夜想到這直接下令:“雲南,青鸞觀雲字輩主媚術幻術,你挑一個佼佼者潛入,若有背叛,天地不容。”
    雲南單膝跪地:“請穀主和觀主放心,屬下心中已有合適人選,必不負厚望!”
    晝白也向手下人點名:“天煞淩字隊主暗殺、降頭、傀儡,淩風,你親自選人,確保萬無一失。”
    淩風同樣跪地:“屬下定圓滿完成任務,請穀主安心。”
    許鬧輕笑,眸子似乎能看穿每個人的心底,輕聲道:“好,我做到用人不疑,希望你們不負我的信任,告訴他們,保護好自己。”
    幾人拱手:“是!”
    她說起這些,霍然抬頭,望著不遠處,一抹褐色:“風雨,你是天煞風字隊隊長,也是知情閣閣主,中原洛州采薇客棧掌櫃風如晦和江南鳶州桐縣錢江酒樓掌櫃風淒淒是你的直接下屬,務必要對二人的身份嚴密防護,若有人問起幕後東家隻說是知情閣,至於再問知情閣在何處……”
    風雨是個中年人,睿智的眼底深處是譏誚,用最平和的語調說著最狠辣的話:“自然是在人間,不然呢?他們去天上地下不妨打聽,屬下不介意送他們一程~”
    許鬧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地翻個白眼,佯裝怒斥:“能不能好好說話?動輒喊打喊殺的,像什麽樣子!”
    風雨無辜地看著夫人傻笑道:“這不是跟穀主學的麽?能動手盡量別吵吵~”
    許鬧沒好氣地瞪了一眼,似乎想起采薇客棧此次立的大功,滿意地笑了:“令江河敢跟姑奶奶玩輿論,也不看擱誰倆呢!老娘看娛樂圈新聞看國際外交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幹嘛呢~”
    君念卿聽到許鬧莫名其妙的話語,立刻清了清嗓子提醒她。
    許鬧回過神又說道:“采薇客棧此次立奇功一件,凡參與者嘉獎三等功,操控者二等功,其餘五等,三等賞銀百兩,五等十兩,掌櫃風如晦與管事風如龍,賜婚可好?”
    風雨一把鼻涕一把淚,連忙叩頭謝恩:“謝穀主對小兒操心,屬下這就命人著手準備,定不虧待掌櫃。”
    許鬧卻蹙眉厲聲道:“可要善待如晦,否則……你懂的?”
    風雨殷切的表明:“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請穀主拭目以待。”
    許鬧懶洋洋地揮揮手:“散了吧,我去睡會兒覺~”
    ……
    南一臉俏皮地眨眨眼,覺得跟著夫人在一起,自己都從冷淡的女殺手變成少女了:“如何?震驚四座吧?”
    天護法溫驁看著眼前笑容明媚的女子道:“你變了,之前……”
    南嘿嘿一笑:“跟夫人一起的時間久了你也會被感染的,這種活著的感覺,真好~不再是行屍走肉滿腔恨意,而是灑脫恣肆,恩怨分明。”
    地護法桑槿也笑了:“我倒不意外,打從主公跟夫人在一起後,臉上的笑容多了太多,眼睛裏都帶著光,我是很開心的!”
    溫驁都難得地微微頷首,認可道:“是我目光狹隘了,曾幾何時還看不起夫人風塵女子的出身,而今這個名動天下的劍客卻是自己曾經最看不起的。慚愧啊!”
    南笑道:“夫人說過,你們天護法溫驁狹隘的不是眼光,是心胸,所以很容易故步自封。我聽二主人說,你這段時間不是遇到了瓶頸?試著向夫人學習啊,心胸開闊,大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桑槿稍稍帶著驚訝,忙不迭地點頭:“我覺得夫人洞察力真好,她跟我們隻見過兩麵,居然能都分析準確,這樣的眼力,這樣的敏銳度,不成功都難呐!”
    溫驁被同門說的想找個地縫鑽:“好了,我知道自己的不足了,別追著不放了,我改,我改還不行嗎?!”
    “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