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搜藥狂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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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鬧又是一笑,比之前更冷了,把賀江東往懸崖邊輕輕一推:“是嗎?帥哥與你隻是眼神交流,並未口頭約定,更沒有書麵協議,所以你現在說是不說?”
賀江東看自己直接與崖頂形成三角形吊在半空,真是像冷千秋說李大膽的話,馬上快嚇尿了,造孽哦,他一個身近八尺的男兒居然被一個七尺小女子拿住:“我說我說……嗚嗚……你們這樣玩兒,會失去我的!”
許鬧把嚇成一攤的賀江東扔在地麵,臉色也不甚好看:“帥哥很倔,與我不相上下,我問她肯定是問不出來的……你想要什麽補償,盡管說,縱是天山雪蓮,我也能打上昆侖丘給你討回來!但秦帥的命,你必須給我留下,不然……”
賀江東原本聽到天山雪蓮兩隻眼睛都泛光,可是一聽“不然”心就涼了半截,長舒了一口氣:“算了,你還是先養著秦帥吧,天山雪蓮咱們一切好說,小小鶴的表兄才旦益西不是雪域之王嗎?你問他要,肯定給~至於秦帥這裏就比較麻煩了,百年人參我得親自去燕州的妙玉坊找不鹹山人參才行,別人去了掌櫃的不一定給,金絲燕窩靠近海邊倒也不算難得,就是費工夫費人力費銀錢,東郡阿膠這個事還真得你來,這是上貢的東西啊,我可弄不到那麽多!”
許鬧眉頭微蹙:“人參補氣血是好,但她的身子受得住這燥熱嗎?”
賀江東一拍腦門繼續交待:“對了對了,你去命人購買石斛,最好是皖州的石斛,要一年的量啊,你跟永徽坊的向天放商量一下價格,他會給你麵子的。”
許鬧忖度片刻,轉身隻留下一個背影:“我先給沈戎寫封信,告訴沈戎,東郡今年的阿膠我要三分之一,剩下的一半給阿驀養身子一半宮裏自己分,愛誰誰,反正我和阿驀的都不能少!”
賀江東忙追上去:“小丫頭小丫頭,你說的時候注意措辭啊,別太虎了,怎麽說也是一國之君,給點麵子啊~”
許鬧陡然回身歪著腦袋打量他,最後一句卻是笑著問的:“我有這麽傻嗎?不說漂亮話,怎麽吃的到糖?”
於是乎,許鬧寫了有史以來第一封浥朝官方信,也是最長的一封信——
陛下:
去年元宵,薄公主為救驃騎將軍葉廉清身負重傷,幸得友人求江湖郎中所救,然,臣近日得知驃騎將軍因早產落下重疾,非名貴藥材不可治愈。臣知陛下立有明君之雄心壯誌,亦知陛下仁義治國,更知陛下愛民如子,葉廉清戎馬半生隻為大浥,先是砥柱中流,後是萬千平民之其一,故有一請,望陛下特允——東郡阿膠可否減貢三分之一,臣將盡數用於葉廉清病體,如有不實,甘願受罰,但求陛下明臣拳拳心意。
臣自知魯莽,怎奈忠良病骨支離,朝不慮夕,需以百年人參固本,阿膠補血,金絲燕窩補虛,此情間不容發,稍有耽擱恐人命危淺。若非情急,臣不敢上言,臣與秦帥乃多年摯友,見其日日消瘦心痛不已,不願之未享天年而撒手人寰,懇請陛下寬宏臣冒天下之大不韙,臣並非對陛下有失敬意,實乃情之所至,求陛下海涵,頷首一允。叩敬!
——許鬧
她又給葉廉赫去信一封——
涼王:漆封信件望你轉交聖上,我有要緊事,多謝。——許
葉廉赫嘴角抽了抽,這許鬧是愈發的偷懶了,之前好歹還是全名兒,現在直接連後麵的名兒都消失不見了!不知道有什麽事,剛下朝又坐馬車去皇城。
馬車入了朱雀門,進了皇城停在廣安門,入了廣安門便是宮城,這個時間剛好太平帝在禦書房,宮城、內宮都是禁止馬車駛入、禁止騎馬的,還好禦書房離廣安門很近,也就二裏地。
沈戎在批閱上書奏折,聽源德來報便讓葉廉赫進來,看到源德從葉廉赫手裏拿過的信封那個“許鬧”二字不覺額前青筋都歡快地跳了跳:“許鬧該不是又想從朕這裏搜取些什麽吧?”
玩笑了一句便撕開信箋,看完信又遞給葉廉赫:“愛卿,這是家事,你也看看。”
葉廉赫雙手接過信紙,大致一掃,撲通跪下,老淚縱橫:“陛下,老臣就這麽一個妹妹,求陛下肯允,老臣願將府中私庫捐予國庫。”
沈戎提著筆都懵了,墨汁滴在禦案上,無語地用一張紙擦掉,放下狼毫走到台階下扶起葉廉赫,沒好氣地翻個白眼,眼中是渴望和豔羨,更是欽佩:“威遠,你這是渾說什麽呢?朕賞給你的,你又給朕送回來?朕的意思是,你是阿濁的大哥,應該知道這件事情。也是難為許鬧了,向來不喜歡虛與委蛇,還為了阿濁絞盡腦汁地想好話說與朕聽!她們四姐妹的情誼還真是叫人羨慕,朕如何能將此情此意浪費呢?阿驀的身體不好,自有東宮那份,三分之一而已,救下的可是國之棟梁,朕如何會因小失大?你們倆也太小覷朕了!”
“源德,讓少府尚書令來,替朕傳密旨,今年起,東郡阿膠降貢三分之一,送往燕州楓林鎮燕平郡王府!”沈戎接著埋頭審閱奏折,“對了,順便告訴許鬧,務必把人給朕養好了,否則她就必須給朕接旨!”
葉廉赫給沈戎單膝跪下:“謝陛下!”
沈戎揮揮手:“別跪了別跪了,朕心裏有數,放承韜一月休沐,讓他帶阿驀親自去替你看看吧,如此也可安心。”
葉廉赫大喜過望,抱拳笑道:“謝陛下體恤!”
沈戎劍眉微蹙,眼眸中是無奈和為難:“愛卿啊,你也知道,青都離不了你,不是朕不放你走,是朕實在沒本事放你走啊……”
葉廉赫當然明白:“陛下無需多說,臣自當盡心竭力守護社稷!”
沈戎歎道:“辛苦你了。”
葉廉赫忙說道:“臣惶恐,臣不敢當。”
沈戎又陷入孜孜不倦地處理政務的繁忙中:“好,你先下去,朕忙。”
十日後,許鬧從淩風穀出來到了鎮上特地修的郡王府接旨,心裏樂開了花,對沈戎的人回了一句:“煩請回稟陛下,臣不需奉命奉旨,亦當全力以赴。”
尚書令是習慣了,源德下麵安順更是習慣了,誰叫他們聖上就稀罕這麽桀驁不馴的許穀主呢:“是,下官定將郡王之言上達天聽。”
許鬧望著遠去的一行人開心,瞅了瞅自家的王府,這可算是浥朝最小的郡王府了,以後如若真的升為親王,就是最小的親王府,就一個二進院子,她在穀外臨時落腳的地方罷了。
昨夜許鬧給所有人喝趴下了,秦帥下了迷藥,五個人統統睡覺,她快人快馬趕去皖州,一來一回需要八天,永徽坊在皖州徽城郡,與燕州楓林鎮一千五百裏地,可要辛苦她的寶貝旋風咯~
趕到皖州譙城郡旋風已經累了,她將旋風交給譙城郡采薇客棧掌櫃,換了一匹快馬,剩下的七百裏她隻用了一天半,後半夜到了永徽坊總舵都沒休息,知道向天放在休息也沒有派人叫他,隻是在前院等,淩風穀雖是江湖第二大派,但攪人好夢和不讓吃飯這兩件事她還真幹不出來,因為她就有起床氣,所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嘛!
隻不過許鬧不叫向天放是一回事,向天放的屬下不敢不稟報就是另一回事了,約摸等了一刻鍾,向天放打著嗬欠滿眼歉疚地來了。
“久等了許穀主。”向天放拱手道:“我才起來。”
許鬧倒是不好意思了:“抱歉,我沒想到他們還是去叫你了,那我幹脆說完就走,你們這裏石斛一錢幾何?”
向天放一聽原來是跟自己做生意,這是好事啊,能跟武林第二高手、江湖第二門派合作求之不得:“五十文一錢,若許穀主誠心要,也可四十文一錢,但最低三十五文,不能再低。”
許鬧卻問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摸不著頭腦的話:“采摘的人能掙到錢的價格是多少?”
向天放將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敬佩地抱拳一禮:“許穀主果真仁義,若保證采摘者收獲市價,一錢五文,質量優等一錢十文,賣價分別是四十文到四十五文,藥鋪裏炮製再加五文,若這采摘的人家也會炮製可以多賺五文。”
許鬧可不管那些,在她心裏別說兩斤了,就是七兩,也一定要最好的,而徽城郡能得到最好的石斛除了官員就是江湖,官員的相處方式她實在喜歡不起來,嫌麻煩,何況官腔她也實在學不來,武林上多好說話啊,有錢、有本事就夠了!
至於賀江東隻說一年的量卻沒有說精確數字的問題是因為不用說,她在後世為了寫古言小說就喜歡查資料,一些出名的藥材還是知道的,比如這個石斛,人每天幹石斛用量不能超過十五克,二十克就會嘔吐腹瀉,鮮石斛最多三十克。而且幹石斛的保存方式也很不一樣,不能全部密封,而是自然陰涼幹燥就可以,保質期一到兩年。
相對應的取中間數,5~15取10,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兩次,每次五克,一天十克;一錢等於五克,十克等於二錢,一天二錢;一兩等於十錢,一斤等於十兩,所以一年需要柒佰叁拾錢,等於七十三兩,七點三斤。一兩銀子等於一千文,一兩黃金等於十兩銀子,所以一錢五十文,柒佰叁拾錢就要三萬六千五百文,換算成銀兩是三千六百五十兩,黃金三百六十五兩。
她覺得自己這幾天把這輩子的數學題都做完了,太難了,最討厭數學了,下次一定得直接問清楚,讓賀江東算明白再跟她說,換個別的誰,死了她都不想動這個腦子算術,要吐,可她這次是為了帥哥,真是要老命!唉……
許鬧心算出總數之後不耐煩地撓了撓頭發,整個人顯得很暴躁也很焦慮,臉色極其難看,鄭重道:“我也不跟你講價了,給你五十文一錢,我要七斤三兩最好的,記住一定要品質最好的,我有大用!”
向天放本來以為是大生意,結果,七、七斤、三兩??但是看在許鬧如此麵色也不敢多問什麽了……他就當是跟大派結個善緣好了,再者說,三百六十五兩黃金也不算少了,大半夜被叫起來撿銀子也挺好的,賠笑道:“好好好,我這就派人去找。”
過了一個時辰,向天放興衝衝地提著兩斤石斛,眉開眼笑道:“許穀主,這是我們坊裏今年購來最好的,您看看?”
許鬧看著那些小圈圈一樣的棕黃色東西,突然覺得這種接近土地的顏色也非常賞心悅目,這些鐵皮石斛都是沒有剖開卷曲而成的,抓在手裏細細看了兩眼露出滿意的笑容,拿了一個包袱取出三十五兩將包袱往對方麵前一推:“好,這是三百六十五兩黃金,你收好,銀貨兩訖。”
向天放收下黃金笑的合不攏嘴,東西交給下人就尾隨許鬧出了門:“許穀主慢走,一路保重啊!”
許鬧翻身上馬,手握韁繩忽然想起來:“價格我不曾虧待你,你記得別虧待了老百姓!”
向天放躬身行了一禮,行過禮發覺許鬧的馬像是累到了,又道:“許穀主且安心,向某還要立足徽城郡,絕不會壓榨百姓。許穀主的馬累了,我永徽坊還有良駒,送與許穀主,如此也不會耽誤您的事兒,您意下如何?”
許鬧縱身一躍跳下馬,摸了摸馬兒的脖子,把韁繩給了向天放:“好好待它,這一路跟著我受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