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臥底的試探
字數:8107 加入書籤
qzone.io,最快更新丹心汗青 !
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們最初預定的方向發展,秦帥在“逃亡”過程中還在野外“槍--殺”了兩名民警,兩個民警調離了j市,去了g省某地當派出所所長和副所長。
這個野外地段欒開平挑的很好,隻能在唯一的交通監控錄像上看到秦帥槍擊警察,還有流過去的大片大片血跡,看不到警察這邊最後的情況,至於手裏那把仿真--槍也是在“逃亡”中不慎丟掉的,而後被村民撿走上交了。
接走民警同誌的是另一輛警車,兩名同誌躺在擔架上被蓋了白布抬走,警車是被拖車拖走的,警車上也是血跡,出現在公路的另一端監控上,就連太平間的屍體都特地找了跟警身形特征極為接近的換了有彈孔的警服,傷口也是專門找人做的,總之在各個方麵看起來非常真實,沒有任何漏洞。
秦帥戴著淡黃色假發一路“流竄”到張氏的地盤,“無意中”因為搶劫跟陳虎大打出手,她搶的是段波的錢,剛好陳虎是段波的表弟,索性就為他出手教訓自己,然後被自己打趴下了。
她的身手讓段波眼前一亮,想要把秦帥收為己用卻被李萌萌截胡了——搶完錢就四處打探可以偷渡的船隻,準備隨時逃離出境,然而就在坐上一條出境的私人貨輪時被李萌萌抓了。
李萌萌並不信任秦帥,讓陳虎把人關起來毒打想擠出點什麽東西來,奈何秦帥死咬住嘴不肯服軟。
過了兩天兩夜,秦帥終於鬆口了:“我是被懸賞十萬的逃犯,你們把我交給公安局可以換錢。”
陳虎不屑地衝她笑著:“你以為我們在乎那點錢?我們萌姐早就查過你的最近的案子了,我們當然知道你是條子重點抓捕的逃犯。萌姐想知道的是之前你都在幹什麽?你犯了什麽罪,不惜擊斃條子逃跑?”
秦帥被陳虎打得最狠,這個小人,上次她打了陳虎,這次陳虎連本帶利討回去了:“無可奉告。”
陳虎氣笑了:“你真是個硬骨頭,不說是吧?耗子,繼續打,小心點兒,別打死了!”
耗子不像陳虎,身強體壯,手勁兒很大,耗子矮小瘦弱,人如其名,打在秦帥身上不會疼得難以忍受,咬咬牙就挺過去了。
秦帥耳邊還回蕩著陳虎的話,這不廢話嗎?如果當間諜的人那麽輕易就和盤托出,誰相信這個身份?誰又敢用這樣的人當間諜?
第三天晚上,李萌萌明顯已經沒有耐心,讓陳虎扒了秦帥。
秦帥兩腿一扭把陳虎壓在地上:“叫你們老大來!”
耗子慫包似的竄進屋裏:“萌姐,她受什麽罪都不帶喊疼也不還擊,就是虎哥要上她,她打傷了虎哥。”
李萌萌一聽樂了,也有些討厭,她希望天下女人都跟自己一樣,而不是一心隻知道什麽貞潔,什麽叫自尊自愛?有錢重要嗎?像她這樣燈紅酒綠有什麽不好的:“聽說你打傷了我的人?想死是嗎?”
秦帥狼狽極了,白色背心全是血跡,有竹簽紮的傷也有腳印,臉上滿是淤青,假發早被扔在一邊,三七分的超短發也不知是汗水還是血水,左腿腫的老高,被劃破的褲腿早已被鮮血凝固成紫黑色,雙臂被吊在架子上,盡管雙腿都在微微顫抖,陳虎卻仍然被她壓在地麵不能動彈。
冷哼一聲:“我說想活你就能給我機會不成?”
李萌萌覺得這個女人的眼神很不一樣,那是一種強者的眼神,隻是落魄一時,遲早會扶搖直上九萬裏的驕傲,她喜歡,眉毛微微挑了挑:“我可以考慮考慮。你不怕疼,怎麽會怕被上?”
秦帥冷傲地別過頭:“不是怕,隻是,我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國家,不想再失去自己的身體,就這樣。況且,我不喜歡男人!”
李萌萌沒想到這女的這麽直接,有點好奇:“怎麽說?”
秦帥早已將自己的身份爛熟於心:“因為我是us派到華國的間諜,被查出政治罪判了無期,上級認為我已經暴露,不能跟母國扯上任何關係妨礙國際友好關係,抹殺了我的一切記錄,放逐華國自生自滅。”
李萌萌更稀罕了,她最喜歡兩種女人,善良的天真,強勢的孤傲,us同很多,她身邊還有一個美妞:“喲,來頭不小嘛~難怪扛得住!放了她吧~”
秦帥知道自己不可能這麽輕易被信任,這段日子除了養傷就是散步,走累了就回屋裏躺躺躺,別人帶她出去也會低頭跟著,從不在任何地方多做停留,也從不瞎打量任何地方,不管走到哪裏身邊都跟著兩個人,衣服上每天都有竊聽器,就這樣一歇一個月。
半個月她養好了傷,剩下的半個月隻鍛煉身體,諸事不問,每天把現在的身份在心中默念千遍以上,讓自己的大腦通過心理暗示形成假性記憶,暗地裏把這裏的各個哨卡和路線摸了個八九不離十,在心中慢慢繪製出一張地圖,隻等挖清楚重點描述給大隊長。
李萌萌覺得她這一個多月實在是太閑了,就帶她去參加公司聚會,秦帥沒想到在酒桌能遇到“熟人”。
就在李萌萌給秦帥介紹公司骨幹人員認識時,張栩最信任的三個人之一的小舅子段波的手下郭曉說:“我見過你,你是c市g大的。”
氣氛霎時變得緊張,秦帥依然麵不改色,冷哼一聲:“你是誰的人,想讓萌姐少個幫手是吧?誰給了你多少好處,這麽誣陷我?”
她記得上次在李萌萌那裏見到這個人跟著段波,大約是段波的人,段波她剛到j市就撞見了,跟李萌萌麵和心不和,但她那時裝作不知道有人來訪,所以不應該認識他。
郭曉卻搖頭:“我那天剛好在門口等我表哥,你留的毛寸,見你的那個女孩子雖然胖乎乎的,但雙眼靈動,長發及腰。你們當時對比鮮明,所以我記憶蠻深刻。”
“為了嫁禍故事編的挺好!”鬧鬧當時來h市見自己的時候沒戴眼鏡,所以看起來眼睛很大,秦帥神色自若地喝酒,結果一杯倒。
當晚回到屋裏,李萌萌給秦帥注射了硫噴妥鈉,抓住秦帥的頭發,隨著手上力道加大,頭皮都被吊起來:“你是誰?”
藥效上來,秦帥整個人癱軟在地,精神渙散,靠著最後一點理智,斷斷續續地回答這一個月在心裏重複了上萬遍的內容:“我是艾琳……us潛華間諜……”
李萌萌將秦帥扔在地上,神色陰鬱:“你父母呢?家在哪裏?”
秦帥一半本能一半理智地回複:“父親jack·jones……母親李秀智……家在california……”
李萌萌坐在椅子裏翹著二郎腿:“你來張氏集團做什麽?”
秦帥因為藥量全身寒戰,麵部泛起紅暈:“我想偷渡去泰國找我舅舅……被強行留在這裏……”
這是在責怪她強人所難非要留她咯?她記得最開始這個女人就是在逃亡泰國的私船上被自己帶人攔下的,本來段波要收了做保鏢,當然不是什麽真保鏢,那死男人最多就是玩聽話的玩膩了,想換個口味,玩完兒就變成屍體了。
李萌萌唇角浮起笑意:“你戴假發躲避條子,犯了什麽事?”
秦帥下意識一般說出來:“反---動……無期……不想坐牢……”
李萌萌驀然湊近秦帥:“你的國旗是什麽?”
秦帥咽了兩次口水才艱難地說:“stares and stripes.”
李萌萌看人已經陷入昏迷,給陳虎使個眼色:“讓耗子搬個折疊床過來,今晚她睡得久,你去問問郭曉,另一個長發女人長什麽樣,找出來。”
她查了一個月也不清楚秦帥的來曆,仿佛真的被us抹去了蹤跡,隻有在華國境內的消息,跟海外聯絡過了,遲早能得到消息,另外她還通過郭曉的描述找到了許鬧,讓陳虎親自把人帶來。
幾天後,陳虎開車趕到w市,又看著地圖到了r市,在校門口攔下裹得跟熊似的許鬧:“姑娘,我們帶你去見一個人,見你非常熟悉又很多年不見的人,怎麽樣?”
許鬧心中率先想到的是秦帥,覺得來者不善想逃卻被人攬住脖子,張口要喊卻被被塞了一塊麵包。
陳虎可沒有那麽溫柔,摟著許鬧的脖子把人架出了學校,更快速地拖到車上:“老實點,不然弄死你!”
許鬧被推搡著塞進麵包車裏,咬碎嘴裏的法式小麵包咽下去:“你們是誰?為什麽要抓我?要抓我去哪裏?”
“到了,你就知道了!”陳虎把她的頭套住打暈,讓耗子在前麵開車,自己在後邊又趁著許鬧昏迷灌了安眠藥。
二零一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夜。
李萌萌風情萬種地走到秦帥跟前,像水蛇般攀附在秦帥站的筆直的身上:“阿貝,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有禮物送給你~跟我來!”
秦帥跟著她來到一個非常大的房間,沒有一個人,隻有很多屏幕:“你帶我來監控室幹什麽?”
李萌萌笑嘻嘻的:“讓你見一個人,看一出戲,很精彩呢~”
秦帥在張氏的兩個多月知道李萌萌一些癖好,比如在監控看現場直播,選出幾個活兒好持久的男人自己用,或者看到天真的女孩子自己留下:“陳虎給你抓到新獵物了?”
李萌萌媚眼一拋,看著最大的屏幕說:“不是我的獵物,你再看看?”
是鬧鬧……這個女人沒有查到自己家,就查到了鬧鬧身上?!四年不見了,鬧鬧瘦了一大圈,長發也剪成了披肩發,眼鏡一刻都沒取,看來度數又長了。
秦帥知道這時的李萌萌一定在全神貫注地觀察自己的每一個神情和動作,換了一個姿勢,長腿分開站立,雙手抱胸,側頭一臉冷漠地看著中間最大的監控屏幕:“長得太一般,沒有你好看。”
李萌萌忽然咯咯笑起來,一手搭在秦帥的肩膀,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阿貝真會說話~”
秦帥還是那個冰冷的語調:“我說的是實話。”
陳虎惡聲惡氣地問:“認識嗎?”
許鬧瞅著陳虎放在眼前的一張照片,頭發不是四年前的毛寸而是超短發,淺麥色肌膚,綠色軍裝,一杠兩星,一身正氣,看著熟悉的臉龐,她呆滯地說:“挺帥的。”
陳虎重複了一遍:“我問你認不認識!”
許鬧呆呆地看著照片,帥哥四年前說報了特種兵考核的名額,然後就失去了聯係,應該是信息保密了,現在大概是在執行任務,看壯漢的樣子,帥哥可能臥底時期被懷疑了:“不認識。”
陳虎戲謔地看著她:“你要為你說過的話負責!”
許鬧覺得很無辜:“就是不認識啊。”
陳虎冷哼一聲:“有人在2008年夏天,在g大門口見過你們說話。”
許鬧表情費解地看著他:“大哥,我長著一張大眾臉,誰都說我像他同學,誰都說見過我。而且我08年夏天在準備複讀!”
真是慶幸當年她告訴父母去同學家住幾天偷偷去看秦帥的,同學畢業後都沒有再聯係。那個時候監控沒有現在這麽多,像素也沒有這麽好,而且自己的發型、身材、近視程度都跟四年前不一樣。對方這麽問是在確認自己跟秦帥的關係,並不清楚……
陳虎換了一張照片繼續問她:“那這個呢?熟悉嗎?”
許鬧盯著那張新照片,俏皮的淡黃色披肩短發非常精神,雙耳戴著一對耳釘,化著冷豔的妝容,黑色皮衣皮褲襯得身材頎長,白色背心將腰腹肌肉凸顯,帶著莫名的性感和痞氣,臉色冷得像殺手,這肯定是現在帥哥的裝扮:“挺好看的~”
陳虎耐心用完了,兩張照片扔在床頭櫃上:“都不認識嗎?”
許鬧朝著他傻笑著:“我倒是想認識呢,多帥啊~”
去臥底的人員都是需要絕對保密的,所以帥哥的信息早就被刪除幹淨了,然後才會換成另一個人物信息去活動,這個壯漢現在讓自己來認人,肯定是因為不確定帥哥到底是哪一方的,隻是懷疑,並沒有確鑿的證據,一般來說風吹草動就會弄死懷疑對象,這樣追問說明有人不想秦帥死,所以她必須一口咬定不認識。
陳虎捏住她的下頜猛地抬起來:“聽說你小時候就跟兩個男人滾過床單了,活--兒應該很好吧?這麽說起來,我應該是你長大後第一個男人咯?哈哈哈哈……”
許鬧臉色稍稍變了變,他們查了自己的過去:“你想說什麽?”
陳虎開始解皮帶鬆褲子:“想讓你說實話。”
許鬧兩隻手使勁才掰開壯漢的手,往後躲了躲:“我說的都是實話。那要不我認慫,說我認識怎麽樣?你放了我,行不行?”
陳虎覺得這個女人在耍自己:“你在挑釁我?”
許鬧滿臉為難,看樣子委屈極了,彎眉皺起:“那你到底要我怎麽樣?我說不認識你說我不老實,我慫一點說認識又說我挑釁你,你怎麽這麽難說話?”
陳虎氣的指著許鬧半天不說話,許鬧還是那副無辜的表情,直到再次傳來耳麥的聲音。
李萌萌一瞬不瞬地盯著秦帥:“阿貝,你說,她說的是實話嗎?”
“不好判斷。”她不能幫許鬧說一句話,否則就前功盡棄,徹底被懷疑死,這最後一道關卡為什麽是她最好的姐妹,用她除了家人最在乎的人來測試她是不是臥底,太殘忍了,鬧鬧被性侵過肯定害怕,如果說出來她也不會怪鬧鬧,“再問問不就得了。”
李萌萌對川貝的表現很滿意,笑意吟吟地對耳麥說:“上了她!”
這個女人跟郭曉說的模樣有些差別,四眼田雞的樣子實在想象不出什麽叫眼睛靈動,跟可愛有什麽關係?雖然沒有自己瘦,也不胖啊?而且郭曉那慫貨嘴裏說的話可信度不高,不過是為了保險起見試一試,誰叫川貝太合自己胃口,舍不得扔掉。
她為了找這個所謂的可愛女已經錯殺了兩個人,屁股還沒擦幹淨,這個絕對不能再輕易死了,否則條子查出她的底細妨礙了下個月初的大單子,被張栩知道了自己肯定沒好果子吃。如果不是火車站的監控視頻數據丟失,自己找不到黑客高手,根本用不著這麽費勁!
川貝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願意失去,如果那個女人真的是她朋友,她肯定更不願意讓自己從小到大的好友失去身體,就算那個女人不是處女,但對於自己在意的姐妹,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被人玩弄而心如止水?
秦帥抱在懷裏的左手手指在沒人看得見的地方應聲一抖,麵上仍然麻木不仁,隻字不語。拚盡全力地忍,這時候她能感覺到鬧鬧心中有了選擇,那些微動作和眼神隻有自己懂。
安靜的午夜,空蕩的臥室,沒有降低音量的耳麥聲音非常明顯,許鬧的耳朵本來就靈敏,聽到耳機另一端的聲音瞳孔微縮,想抬頭張望又拚命壓下這個心思。
她知道,她被監視了,監控那邊應該就是四年不見的人。她突然想笑,眼睛卻漸漸濕潤了。
她預想過很多和秦帥相見的場景,有浪漫的、溫情的、尋常的和驚喜的,唯獨沒有預見過她們會以這種屈辱的方式重逢。
陳虎光著身子從抽屜裏拿了一根嶄新的蠟燭向她走過來,站在床邊故作溫和:“我再問你一遍,認識她嗎?”
許鬧慢慢朝後縮著,她是非常怕燙的人,手背還有一塊年幼調皮的燙傷,麻辣燙和火鍋那種冒著熱氣的看都不帶看一眼,身體開始不斷發抖,口中的回答依舊隻有三個字:“不認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