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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
    看著血殺，楚辭噙著笑。
    他本來也沒有打算藏起來，反正對方又出不來。
    “人族，我與你應該無冤無仇吧，為何要這般做？”
    血殺咬牙道，此時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還是不願意接受。
    “既然你知道我是人族，那你也應該知道此界本就是我人族疆土。”
    “知道為何你們還活著嗎？”
    楚辭臉上的笑意消失，變得冷漠起來，“不過是我人族老祖宗給我留下的考驗而已。”
    聽到這話，縱然已經猜測到了，血殺還是臉色一白。
    之前他們就在猜測為何始皇隻是將他們禁錮，卻不將他們斬殺。
    剛才在看到楚辭這個人族的時候，他心中就有了猜測，如今算是在楚辭口中得到了確切的答案。
    “我骨魔族當初身居於深淵之中，從未與你們人族發生衝突。”
    “可你們人族的始皇，突然集結大軍，征討萬族，我骨魔族也被從深淵之中逼迫了出來。”
    “我骨魔族隻是想活著，可你們始皇何曾放過我們？”
    “我的族人，妻子甚至是孩子，全部都死在了你們人族手中，我好不容易才逃到了這裏。”
    “費盡手段才苟延殘喘至今，本以為此生便這般過去了，可沒想到你們人族還是不肯放過我。”
    血殺怒吼道，“為什麽，我又做錯了什麽？”
    楚辭靜靜的看著對方，從對方的模樣看來，說的應該是真的。
    魔族的種族也頗多，骨魔族也隻是其中一支。
    按照對方所說，對方的確算得上是無辜，算是無妄之災。
    但他並不會同情。
    “你沒錯，而我也隻是和曾經的你一樣。”楚辭道。
    為了活著。
    正是因為弱小，對方才會有如此經曆。
    而他不想變得和對方一樣，所以隻能變強。
    靈劍還在靈源城內屠殺，無數異族倒下，鮮血充斥，血光漫天。
    有繈褓之中的異族幼兒，剛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藍天白雲，而是一抹劍光，以及倒在身旁的母親。
    有剛因為瑣事而爭吵的情侶，再次轉身時，看到的卻是心上人泣血的屍體。
    有年邁躺在椅子上的老夫老妻，上一秒還在享受著恬淡的生活，下一秒已經共赴黃泉。
    有……
    這一日，是靈源城的末日，無數生靈喋血。
    他們是悲哀的，隻因為他們弱，弱到任人宰割。
    他們也是幸福的，臨死之際並未感受到痛苦。
    畢竟，楚辭的劍，很快！
    血殺依然站在楚辭的麵前，雙方之間隻隔了一道光幕。
    他沒有再去阻止，或許他知曉阻止也沒有用，所以直接放棄了。
    因為他知道，弱者，終究是用來成就強者的。
    他為強者的時候，也從未將弱者的性命放在心上。
    隻不過如今來了一個比他更強的存在，他成為了弱者。
    沉默了半晌，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快速衰減，血殺突然開口道，“始皇還活著嗎？”
    他知道自己死定了，既然是始皇特意留下來給眼前這個人族的考驗，那無論他如何反抗，哪怕他是古神強者，也死定了。
    “不知。”楚辭搖頭。
    “仙秦還在？”血殺又問道。
    “如今並非仙秦。”楚辭回道。
    聽到這話，血殺的眸光情緒湧動，有震驚，不解，釋然以及喜悅。
    “原來強大如秦，也是會滅的。”血殺的語氣充滿了複雜。
    曾經逼迫的他們骨魔族逃離深淵，最終隻有他一人活下來的秦，如今竟然也不在了。
    楚辭沒有說話，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之後兩人沒有再說話，就這麽彼此隔著光幕看著。
    而隨著時間流逝，楚辭也感受到血殺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弱。
    嗡……
    當有靈源城的一半生靈被斬殺後，血殺的身體一顫。
    實力也從巔峰真神直接下降到了上位真神層次。
    “早知如此，當初就該修法則道了。”
    血殺語氣之中帶著遺憾。
    神國道的好處雖然不少，可一旦被敵人找到神國，大肆屠滅神國後，作為神國之主也將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不過也隻是遺憾罷了，若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依然會選擇神國道。
    因為神國道的真神，戰力雖然不行，但保命能力卻是一流。
    時間繼續流逝。
    沒有了血殺的反抗，楚辭屠滅靈源城的生靈極為簡單，靈劍所過之處，絕無生機。
    終於，在最後一名靈源城的生靈被斬殺後，血殺身上的氣息再次動蕩起來。
    砰……
    這一次血殺直接半跪下來，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形。
    過了數十息後，當其穩定了狀態後，氣息已經隻剩下了中位真神。
    但沒有了神國的他，在戰力上，將會比那些走法則道的中位真神弱數成。
    “你可以動手了。”
    血殺直其身板，目光平靜的看著楚辭。
    “嗤……”
    劍光劃過，完全沒有抵抗的血殺，血條瞬間消失。
    臨死之際，血殺回首看了一眼自己的神國。
    隻是如今的神國已經滿目瘡痍，遍地的屍體。
    轟……
    一條血虹衝天而起，劃過黑淵秘境的天空，將漆黑的天際照的血紅。
    幸福小鎮，正帶著小鎮居民去獵殺怪物，獲得黑金的狐老板抬頭看去。
    “那是什麽？”
    “為何……心中莫名的難受。”
    狐老板疑惑，這種難受她根本無法控製，好似有什麽強大的存在隕落，天地發布了訃告。
    黑淵秘境內，無數生靈抬頭看去。
    大多數生靈都在疑惑這突然出現的血虹到底是什麽意思。
    唯有另外三座主城的真神強者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有真神隕落了。
    可如今黑淵秘境之中總共就他們四個真神，而且都是巔峰真神，又怎麽會那麽容易隕落。
    是誰，有這個能力斬殺巔峰真神？
    三個真神一時間陷入了恐慌之中。
    而在血虹之下，血殺就那麽直挺挺的站著。
    麵對著殘破的神國。
    血色的雙眸上，披上了一層灰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