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球員宿舍，楊馳算了一下時差，給老媽飛去了電話。
    “乙肝？”
    “是的，已經開了藥了，”陳萍語氣裏滿是慶幸，“幸虧聽了你的，拖著他去檢查了一下，不然……”
    “感謝姥姥。”
    楊馳也鬆了口氣。
    最壞的結果沒有出現。
    乙肝雖然無法治愈，還有傳染性，但起碼能通過藥物控製，不至於像前世一樣發現的時候已經無法挽回。
    “對了，我想訂明天的機票，去看看你。”
    “看我？不用了吧，不還是那樣子，有什麽好看的。”
    “你一個人在外麵那麽久了，我和你爸都不放心。”
    “我好得很，賽季準備結束了，我很快就能回去了，”楊馳拿出殺手鐧，“能省一點是一點。”
    陳萍果然立刻猶豫了。
    家裏現在不富裕，基本已經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如果不是實在擔心兒子，她也不想再多花一筆錢。
    楊馳道：“放心吧，我能照顧好自己，倒是你們，要注意身體，不要太拚了。”
    電話那邊的陳萍愣了一下，明顯不相信自己的崽崽會那麽懂事，半晌後才道：“好吧，那我就先不過去了，你要照顧好自己，遇到什麽困難第一時間跟媽說……”
    她說著又不確定地道：“小馳，你真的沒事？”
    “有事，”楊馳笑道，“好事。”
    “什麽好事？”
    “今天比賽，我進球了。”
    陳萍對足球是半懂半不懂的水平，懷疑地道：“你一個後腰，進什麽球？”
    “……連門將都能進球，後腰為什麽不能？”
    “真的？”陳萍搖搖頭，“我不信。”
    “打個賭？”
    “什麽賭？”
    “下個賽季，我一定成為整個聯賽進球最多的後腰。”
    “……什麽時候學會吹牛了？”
    楊馳失笑道，“下賽季我請你和老爸來現場看球，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吹牛了。”
    “你還是努努力，讓我們能在電視上看到你比賽吧。”
    “這個好像也不是那麽難……”
    陳萍自然沒當真。
    國內當然沒有法丙的直播，她和楊帆平時想看楊馳的比賽隻能在網上找，可兩口子都不怎麽懂用電腦，所以感覺很麻煩，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能夠在電視上，特別是tv5上看到楊馳的身影。
    但她也知道，想上央五，那至少都是五大聯賽級別的了，楊馳……這輩子大概連個法乙都打不了吧？
    ……
    “南錫？法乙的球隊？要買楊？”斯特拉斯堡的經理辦公室，羅蘭迪不可置信地對著電話那頭道，“那個楊，亞洲的那個？”
    他沒有看比賽，隻知道球隊贏了，一時間並沒有把球隊的勝利和三天前那個差點被他掃地出門的年輕人聯係起來。
    “是的，我們球隊的8號。”
    “好吧，我知道了。”
    羅蘭迪掛斷電話，苦惱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不好辦啊……”
    楊馳的合同這個賽季結束就到期了，如果三天前他跟楊馳續約，那現在自然能夠狠敲南錫一筆，可問題是，楊馳很快就是自由身了。
    這怎麽搞？
    他相信以南錫的情報能力，很快就能知道楊馳的狀況，拖不了多久的。
    還沒思考出對策，洛雷就敲敲門走了進來。
    羅蘭迪換上一個燦爛的笑容，“恭喜贏球，夥計，比賽棒極了。”
    “謝謝，”洛雷在椅子上坐下，“小夥子們表現確實很不錯，特別是楊，嗯，我必須承認，我得重新認識他了。”
    羅蘭迪立即有了不妙的預感，“你的意思是？”
    “續約！”洛雷挺了挺腰杆，“必須盡快敲定跟楊的新合同，他會是我們下賽季的重要成員！”
    “該死的，到底發生了什麽，看來我得把昨天的比賽找出來看一看了，但在那之前，我先要告訴伱一個不幸的消息……”
    洛雷像被電了一下一樣，用出了這輩子最大的定力才沒有從椅子上蹦起來，“跟楊有關？”
    “是的，跟楊有關，”羅蘭迪苦笑，“南錫看上他了。”
    “該死……”洛雷還是站了起來，“不，不一樣，他就算去法乙也隻能打替補，但在這裏，我能給他主力位置，他會知道該怎麽選擇的，嗯，一定會的……不行，我得馬上找他聊聊……”
    ……
    “南錫，法乙的南錫。”
    電話不回，張山直接殺到了楊馳這裏。
    和楊馳想的一樣，果然有球隊聯係了張山。
    張山也想不到這小子竟然那麽牛皮，竟然在這個時候突然爆種！
    他更想不到，南錫那邊的球探那麽自信，隻看了半場比賽就決定要將楊馳拿下。
    張山其實也在糾結。
    如果楊馳以自由身加盟南錫，那他這個經紀人將一分提成都沒有，相反，如果能把楊馳免費運作回中甲，那邊會暗中給他不少好處。
    可問題是……法乙啊，隻要楊馳能夠在法乙打出來，那就是妥妥的球星苗子，好大的一棵搖錢樹！
    讓他看不懂的是，楊馳卻十分淡定。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裝的，但張山卻感覺他陌生的很。
    這讓他的感覺很不好，有一種這小子就要脫離他掌控的錯覺。
    再聯想到楊馳這幾天態度的轉變，張山還是決定把人先忽悠回國再說。
    那邊才是自己的主場，到時候怎麽拿捏都行。
    至於留在這邊……有一說一，雖然楊馳那四十五分鍾的表現確實把他嚇的不輕，但他並不認為楊馳有能力在歐洲立足。
    相反，有這份潛力，在國內很快就能打出來，到時候再運作一下，進入國家隊……
    楊馳看著他眉頭緊鎖的樣子就感覺好笑。
    這家夥太自信了，好像已經忘了自己跟他的經紀人合同也快到期了。
    “對了，你自己怎麽考慮的？”張山很快回過神來，“我覺得還是回國好一些……”
    “回去？回去幹嘛？”
    “我還是那句話，寧為雞頭，不做鳳尾，以你的實力，回到國內，隨便哪支球隊都能當一哥，何必在這邊看人家臉色？”
    “一哥？”楊馳啞然失笑，“如果我寧願在這邊當一哥們，也不回去當一哥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會留在歐洲。”
    然後在這裏名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