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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王目光不善地凝視著匍匐在地的女子，沉沉道：“說……”
    若非是遵循大賢者彌留之際的遺囑，它此時根本不會理會弗蘭妮的阻攔。
    人族裏負責傳達狐王言語的老者，雙腿打顫著將狐王的意思傳達。
    弗蘭妮仍是低著頭，畢恭畢敬：“狐王大人明鑒，此事絕非一人謀劃，但也絕非一族謀劃。人族與狐王一樣對賢者無比敬重，對賢者不敬之人，隻在少數。請狐王大人借此事降罪。”
    周圍的人與狐一時間都安靜下來，目光盯著伏跪於地的弗蘭妮。
    狐王眸子微眯，它未曾想到，此時出聲的弗蘭妮，並非是為了保護族人，而是將罪名推出去。
    但，徹查此事，正和它意。
    狐眸瞥了眼跪在地上，早已嚇得麵如金紙的男孩，冷淡出聲。
    “這件事情，你來負責，明早日出之前，給我一個交代。”
    “是。”弗蘭妮恭敬應下。
    她是個聰明人，足夠聰明，也足夠殘忍，狐王把這件事交給她，很放心。
    ……
    這個時代的毒很純粹，沒有那麽複雜的毒素，基本都是毒草、毒蛇之類提取製作的。
    百合根娃娃花了半夜時間，才把許蓧身體各處的毒素都解除，小家夥也累得不行，隨便找個鬆軟的土地一蹲就睡。
    毒素已經解開的許蓧過了許久才迷迷糊糊醒來，隻是臉色發白，額頭冷汗直冒。
    “我……”
    少女黛眉微蹙，腦袋有些疼。
    受傷前的一幕漸漸回想，許蓧望向守在身側的狐王，露出輕鬆自然的笑容：“狐王先生一直守著我嗎？好開心呢。”
    少女故作一副受寵若驚的俏皮模樣，倒是讓麵色肅然的狐王啞然失笑。
    “賢者大人，此番凶險，還請您務必小心。”
    [哪怕是自己險些喪命，也能露出這樣純粹的笑容麽……]
    [所以她才會是大賢者預言的賢者吧。]
    許蓧眸子微黯，麵容沉悶。
    小狐狸趴在枕頭旁睡去了，想來也是一直守著，累極了睡去。狐王默然不語，隻是垂眸看向少女的肩膀。
    “狐王先生……我是不是一個，不稱職的賢者。”許蓧悶悶說著，語氣裏有迷茫，也有委屈。
    “怎麽會，賢者大人……嗯，許蓧，是我，以及整個索羅亞克族群所認可的賢者。”
    “……”
    “賢者大人？”
    “那個小男孩說，為什麽賢者大人無所事事，卻要讓他的父母去穀外送死。”
    “……”
    狐王眸子微眯，心底生起了殺意。
    一向沉著冷靜的狐王，心裏莫名暴躁起來，它第一次有一種要生撕別人的衝動。
    平緩自己有些亂了的呼吸，狐王溫聲道：“賢者大人，那是我們定下的計劃，外出截斷河道的人，有艾琳和數位索羅亞克的戰士保護，絕非送死。”
    許蓧抿抿嘴，而後揚起腦袋明媚一笑：“嗯，謝謝你狐王大人，我不該這樣低沉，讓您擔心了。”
    少女眼底的失落和愧疚並沒有藏好，她仍在為自己不能出力感到內疚。
    活了幾百年的狐王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一位人類少女，隻能輕輕舔舐她的臉頰。
    這是狐王第一次表示自己的親近。
    身為族群領袖，它在族人麵前必須保持威嚴，這樣親昵的事情它大概有近百年沒做了吧。
    少女愣了愣神，而後咯咯笑著，伸出手揉了揉狐王下巴的絨毛，膽子倒也不小。
    見她心情好轉，狐王眸子微眯，也沒製止她的動作。
    “篤篤。”
    敲門聲放的很輕，似乎是顧忌裏麵生病的少女。
    會這樣敲門的，狐王用膝蓋都能想出是誰。
    看了看狐王溫和的神色，許蓧清脆出聲：“請進。”
    敲門聲一頓，而後來人輕輕推開門。
    “狐王大人，賢者大人，事情已經查清，是一族內老者煽動，已連坐七人為同謀，其中三人未滿六歲，暫時關押，聽候您的處置。”
    弗蘭妮微微俯身，聲音清冷而恭敬。
    “弗蘭妮小姐……”
    許蓧一時沒反應過來，目光向身旁的狐王問詢。
    狐王目光落在弗蘭妮身上許久，才輕聲道：“我去處理事情，你有什麽不清楚的，可以問她。”
    “嗯……”許蓧乖巧地應了一聲，目送狐王離開。
    而隨著狐王離去，壓在弗蘭妮身上的壓迫感也隨之散去。弗蘭妮麵色微白，身體輕輕搖晃，險些摔倒在地。
    “弗蘭妮小姐？！你沒事吧。”
    少女關切的言語發自內心，也正是那般真誠純粹的眸子，讓弗蘭妮無法直視。
    “我沒事的許蓧，你呢？身體還好麽。”弗蘭妮溫婉一笑，避開了許蓧的視線，緩緩坐到許蓧身旁。
    許蓧神情擔憂，抬起小手為她擦拭額頭汗水：“你真的沒事嗎，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
    “沒什麽，隻是剛剛忙壞了。”
    弗蘭妮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道：“我可是來關心你的，怎反倒讓你來擔憂了。”
    她身體一向不好，今晚操勞奔波不敢懈怠，一時間沒緩過來，此時麵色還有些發白。
    “誒？”
    許蓧朝窗外望去，後知後覺地訝異道：“現在已經很晚了吧，弗蘭妮小姐熬夜太晚真的沒事嗎，明明平時白天還要睡到中午的。”
    “嗯？還調侃起我來了呢，”弗蘭妮捂嘴輕笑，不緊不慢地避開這個話題，“你看起來沒什麽大礙就好，族內生了些事端，不過已經解決差不多了。”
    “是……那個拿著小刀的男孩嗎？”
    “嗯。”
    “……”
    弗蘭妮沒有想過隱瞞什麽，卻沒料到少女會這般低沉。
    [被人刀了不應該生氣嗎？]
    “這件事背後是族內有人想對付你，不要想太多了，”弗蘭妮斟酌著如何刪減一些情節，出聲道，“我先去也與你說過，族內那些將希望寄托在[未來的賢者]，自己絲毫不去努力的人。因為你的到來沒有達到他們的期待，反而讓族人外出冒險，因此對你心懷怨恨，才煽動不知情的小孩子來刺殺你。”
    “或許隻有給他們富足安逸生活的，就是他們心中的[賢者大人]吧。一群扶不上牆的的爛泥，讓人心煩的啃米蟲。”
    弗蘭妮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許蓧的臉色，見她仍是情緒低落，不由無奈道：“這種事情真的和你無關的，你要是死命往裏鑽，可顯得氣量狹隘了呢。”
    “啊？”許蓧茫然地抬起腦袋，眨巴著眼，又鼓著腮幫低下去，悶悶道，“沒有啦，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擔心，這裏會不會變成第二個烏托邦。”
    弗蘭妮動作一頓，美眸微微閃爍，早準備好的腹稿突然就用不上了。見少女眼中的憂慮不似作假，弗蘭妮托著下巴，細細思量這位“賢者大人”的擔憂從何而來。
    [是因為……烏托邦也同樣是先從內部瓦解的麽。]
    [坐擁數萬奴隸的烏托邦，在生產力落後的情況下，揮霍著大賢者積攢的底蘊，最後不少落魄的貴族接連做出泯滅人性的動作以謀財，引起奴隸暴動。]
    [騎士團鎮壓了數次後，邊防不知為何突然崩潰，而後仿佛是早有預料的教會和貴族迅速轉移資產後撤，留下毫不知情的民眾被惡魔廝殺。]
    “放心，絕對不會的。”
    弗蘭妮輕輕握住少女纖細的手腕，溫婉一笑：“國家的實質是一個階級統治另一個階級的工具，烏托邦的統治階級沒能意識到製度的弊病，隻顧自身榮華，棄國家於不顧，才有此劫。但這裏不同，人與狐在惡魔的威脅下站在一起，達成同盟，共同對敵。”
    [或許吧……即便沒有擺在明麵階級，也有放在暗處的卑微。這個世界，對人類，太不公平了……]
    弗蘭妮麵上仍舊笑盈盈地聊著，時不時說些有趣的事，逗得少女忍俊不禁。
    已經很晚了，剛解完毒素的少女不知不覺在弗蘭妮懷裏睡熟了。後者揉了揉她的腦袋，眸子中帶著疲憊和迷茫。
    寂靜的夜晚，殘缺的月光，熄滅的燈火，沉沉的歎惋。
    ———
    許蓧：一位努力擺脫新人訓練家名頭的新人訓練家
    徽章：豐緣地區[2]個
    年齡：10歲零8個月
    特性1：[璣語]
    當你說真話的時候，有1%的概率讓對方深信不疑；當你說假話的時候，對方有99%的概率一眼看出來。
    特性2：[薄磐]
    當對方認可你，並對你有交流意願時，你能在短時間內聽懂它的語言。
    （似乎是一個後天獲得的特性？）
    特性3：[？？]
    未覺醒
    (似乎是一個後天獲得、和弦有關的特性？)
    持有寶可夢：流氓熊貓、百合根娃娃、伊布、青綿鳥、索羅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