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漫無止境的列車(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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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嘟~嘟↓~嘟↓~?”
    “旅客朋友們,您乘坐的動車組列車g19,是無煙列車,請不要在車廂內、連接處和衛生間內吸煙,希望得到您的理解和支持。”
    從播報響起到結束,許蓧慘白著小臉,縮在乘務員小姐懷裏,渾身發顫。
    [要……要來了……怎麽辦……]
    “怎麽了嗎?是感覺有些冷麽?”
    乘務員小姐關切地詢問著,一邊把外衣脫下來裹在許蓧身上:“這樣會好受些嗎?”
    豐滿的製服外套變成豐滿的白襯衫,對洗麵奶而言舒適度好了不少。雖然這不是重點。
    許蓧沒有出聲,隻是回眸死死盯著車間前方。
    一息,二息,三息……九息。
    不知是呼吸太過急促,還是神誌不清的少女數錯,播報結束許久,還是沒見到愛管侍的身影。
    [這是……怎麽回事……]
    周圍的旅客也沒有受傷,記憶中的血腥和殘暴如同鏡花水月。
    “哇啊!”
    一聲少女尖叫從後座響起,嚇得許蓧腦門一頂砸在乘務員小姐下巴。
    “嗚……”
    “嗚……抱歉……”
    後一聲是許蓧的,見到乘務員小姐難過疼痛的模樣,許蓧也顧不上腦瓜子疼,連忙道歉。
    “誒,蓧醬!”
    後座突兀出現的少女站起了身,竟是飛鳥。
    也是,這個稱呼也就是飛鳥和秋乃喊。
    “你怎麽在這裏。”許蓧訝異出聲,而後麵色難看,“是被三木一至丟進來的嗎?這裏原來是處理屍體的地方麽……嗚……”
    少女哭喪著小臉,一副完蛋了的表情。
    “你在想什麽啊喂!”飛鳥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認真道,“這個地方和地脈有關……嗯……哎,說不清楚,總之我們被困在過去的記憶裏,殺死記憶就能出去。”
    “殺死……記憶?”
    許蓧感覺腦袋轉不過來,本就暈乎乎的腦袋,遇上這麽麻煩的問題,這下子更是束手無策。
    頭疼愈發強烈,許蓧心道不好,強打精神將懷中的魔尼尼遞給飛鳥,勉強笑道:“那……就拜托你啦,順便幫我照顧一下這個小家夥,還有……那隻愛管侍……很強……嗚……”
    少女痛苦極了,咬著下唇輕哼一聲,便失去意識癱軟在乘務員小姐懷裏。
    “蓧醬!蓧醬!”
    最後飛鳥的呼喚,也沒能叫醒暈倒的少女。
    或許,這一次死亡,她便會真的死在過去的記憶裏。
    “尼……”
    魔尼尼低聲抽泣著,卻也沒有添亂,可憐兮兮地趴在飛鳥肩頭,不知所措。
    “讓她躺在休息室的床榻上吧,或許會好受些。”乘務員小姐溫聲道,說著便一個公主抱,帶著許蓧往後走去。
    還沒搞清楚情況的飛鳥也隻好跟在她身後,隻是眼角的餘光撇過其他旅客,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這些人……沒有多少自主意識的樣子。]
    [按照三木一至說的,要找到產生記憶的個體,也就是這個記憶的主人。]
    [如果是記憶的話,這些人渾渾噩噩的模樣,八成是由於記憶的主人對他們也沒有多少印象吧。]
    [記憶的主人會是誰?]
    [乘務員小姐的形象更豐滿些,是因為記憶的主人更了解她嗎?]
    [還是說……乘務員小姐就是記憶的主人?]
    飛鳥微微抬眸,望向她擔憂的側臉,這是一個溫柔又盡職的女人呢。
    她的精靈球裏裝著九尾,要動手對方不可能抵抗。但……真的要殺人嗎?這是不是太殘忍了,隻是懷疑就立刻動手。
    哎……
    現在許蓧的狀況有些糟糕,還是穩妥些,再觀察觀察。
    三人很快走進了工作人員的休息車間,裏麵還有一些乘務員正在休息,此刻微笑著同她們打招呼。許蓧躺在乘務員小姐的床榻上,依舊是臉色蒼白,緊皺著眉宇,狀態沒有好轉。
    飛鳥頗感壓力,她大概能感覺到,如果自己的速度慢些,許蓧可能就會真的死在這裏。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乘務員姐姐,可以請問一下你的名字嗎?”
    “我嗎?我叫雨水。”雨水溫和地回答著,朝飛鳥一笑。
    雨水一直照顧著許蓧,還將許蓧抱來自己的休息室,也是目前許蓧接觸最多的人。這會是許蓧留給她的提示嗎?
    [其他乘務員似乎也是尋常模樣,很有生氣的在打趣、玩鬧,頗為和睦歡樂的樣子。]
    [嗯……歡樂?]
    思緒一閃而過,飛鳥緊抿著唇,感覺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麽線索。
    “你……還好嗎?需要休息麽,這裏還有熱水和一些暈車藥。”
    似乎是看見飛鳥愁眉苦臉的模樣,雨水關心地詢問著,還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擔心她發燒。
    “我沒事,謝謝。”飛鳥溫笑著搖了搖頭,視線移到雨水身後,“對了雨水姐姐,其他的乘務員哥哥姐姐們,休息時都這樣嗎?”
    “嗯?怎麽了嗎?”雨水困惑地歪了歪腦袋。
    “嗯……沒事了,”見她沒覺得古怪,飛鳥便也不再多問,隨口問道,“那位鼓掌的小姐姐叫什麽呀。”
    “她叫立春,是很友善的前輩呢。”
    “那位吃個不聽的大哥哥呢?”
    “他叫清明,工作時總是第一個到,很有幹勁呢。”
    “這樣啊,好厲害。”
    飛鳥笑了笑,睫羽微垂,思緒又展開來。
    隻是……
    [正常的工作人員會在列車上這樣嬉戲打鬧的模樣嗎?]
    [明明是成年人卻都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樣,雨水姐姐也像個單純善良的大姐姐。]
    [對啊……好奇怪,為什麽?]
    [列車……乘務員……記憶的主體……]
    [還有……]
    [對了!]
    腦海裏電光閃爍,飛鳥眸子微縮,視線停留在許蓧好看的眉宇上。
    [還有……許蓧最後提到的,愛管侍!]
    [我記得是一般係加超能力係的寶可夢,愛管侍,唔……愛管侍……寶可夢?]
    [是了,是了……我,好像明白了。]
    [之前和許蓧乘坐的綠皮火車上,除了正常的工作人員外,還有吉利蛋之類的寶可夢。]
    [如果說……這裏是在記憶中,會出現這樣的一幕的話。]
    [那麽立春,雨水,清明,這種名字,便合理起來了。]
    “嘭——”
    列車輕輕晃動了一下,似乎軌道有些不平整。
    床榻也微微震動,雨水連忙扶穩昏迷的許蓧,為她拉好被子。
    “很抱歉讓您和您的朋友遇到這種事情。”
    雨水輕聲道歉著,眼底滿是自責。
    “嘭——”
    列車這次的晃動似乎更劇烈了,連休息室的燈光都為之閃爍一二,不遠處的乘務員露出呆滯的神色,動作也僵硬不少。
    “嘭——”
    列車車間陷入沉默,隻剩下行駛的喧囂聲。
    地板不知何時染上了汙血,殘缺的肢體散亂一地。窗簾床榻上沾染血漬,窗戶上駭人的血手印清晰可見。
    飛鳥抬起眼眸,定定地望著雨水,語氣認真。
    “雨水姐姐,你,是愛管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