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漫無止境的列車(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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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管侍的牙齒很可愛,小巧玲瓏,若不打著手電筒仔細檢查,近乎看不清楚。這也使得它們吃不慣太硬的食物,好在寶可夢的胃普遍靠譜,因而大多食物都可以入口。
    隻是……當有一天,一隻愛管侍的牙齒能生生嵌在人的咽喉,下顎的咬合硬生生將脖頸折斷,四濺的鮮血讓它麵目猩紅猙獰……
    無比刺鼻的血腥味直衝腦門,感同身受的許蓧卻已經沒有多大反應了。
    她的身形已經模糊了,連同小滿。
    [弦]的共鳴是相互的,小滿的意識回歸後,自己曾做過的一切如同幻燈片般在腦海掠過。
    那一刻,她脫離了身軀,仿佛一個怨靈惡鬼!
    鮮血染紅了車廂,慌不擇路的人們哀嚎求饒,窗戶上的血手印清晰可見。
    她咬死了幼兒,咬死了乘客,咬死了姍姍來遲的乘務員,甚至咬死了她的媽媽。
    還記得媽媽死前的眼神,沒有恐懼和怨恨,隻有自責和愧疚。
    她伸手想要抱住小滿,卻無法觸碰到自己的女兒。
    那濃烈到溢出的母愛,即便是瘋癲暴躁的怨靈也不適地逃開。
    她又咬死了另外九隻愛管侍,那裏有愛護她的叔叔、阿姨,有喜歡她的哥哥、姐姐。
    十二節氣死了,在大寒之前。
    孽。
    噩夢,在噩夢裏蔓延。
    恐懼,在恐懼中增殖。
    她被自己的罪孽吞沒,精神陷入了崩壞。
    怨靈的精神便是它的一切,意誌崩壞就是徹底毀滅的開始。
    想必在許蓧的精神被磨滅後,緊接著便是她了。
    [抱歉……]
    少女的聲音虛弱而沙啞,雙眼漸漸失去了聚焦。
    道歉,是那些惡劣的客人,欠小滿的。
    [我愛你……]
    少女的聲音模糊而微小,身形已然失了顏色。
    愛,是雨水的溫柔,少女想讓她記著媽媽。
    [活下去……]
    少女的聲音發顫,倩影歸於虛無。
    最後,這些話,是雨水未能說出口的……
    小滿,活下去,我愛你,抱歉。
    如果……
    是來自媽媽的祈求,小滿一定會努力地找回自我,製止崩壞吧。
    在列車的輪回中,雨水也是那樣溫柔地照顧著少女,認真而關切。所以,作為報答,許蓧努力地說出了這些話。
    這些,在雨水死前說出,卻被淪為怨靈的小滿隔絕的聲音。
    活下去。
    我愛你。
    抱歉。
    噩夢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傾盆的血雨在下落中戛然而止,連帶著小滿的哭嚎都停頓下來。
    少女的聲音她聽見了。
    但是……要背負著這樣殘忍的過去苟活,未免太痛苦了。
    她隻是個軟弱的孩子,勉強能自己爬上凳子的小愛管侍。
    【對不起……我已經……活不下去了呀……】
    噩夢的終場,會是破滅麽。
    ……
    走出休息室的飛鳥,一路小跑著穿過幾個車廂,無一例外都是那種畫麵。
    腦袋滾動在地,或是靠著一絲皮肉聳拉在肩膀,血流成河。
    飛鳥一路跑到了盡頭,卻一無所獲,急的跳腳。
    心跳噗通噗通跳得很快,攥著的手掌滿是汗水。為了尋找線索,她不得不認真四處查看著那些屍首。
    血腥的氣味直往她鼻子裏鑽,她早已反胃惡心地臉色發白。
    [是誰殺的?]
    [為什麽我找不到!]
    [在哪裏!出來啊!]
    飛鳥無力地跪坐在地,捂著胸口,呼吸愈發急促。見主人狀態很差,九尾低著腦袋舔了舔她的臉頰,溫和地叫了一聲。
    “啾~”
    【要不要緩一下?】
    她的精神狀態很不好,這種情形還在惡化。
    九尾的聲音讓她稍稍冷靜了些許,輕輕搖頭說道:“我……沒事。”
    她要理清楚思路,才能破開局麵。
    為了大家能活著離開,她絕不能慌。
    [許蓧最後提到的,是愛管侍,她在列車經曆得應該比我多,這是她發現的線索。]
    [她說的愛管侍是指雨水嗎?她知道雨水是愛管侍嗎?]
    [最後許蓧虛弱的樣子,眼睛裏還有著恐懼和絕望,那是因為什麽?]
    [是許蓧也和那些乘客一樣,被咬斷脖子了麽?]
    [嗯……為什麽這些人的死法都是因為被咬著脖子?]
    腦海裏不斷冒出各種斷頸屍首,隱隱可見森森白骨。
    飛鳥眉頭死死皺著,下唇被牙咬破都毫無自知。那樣殘酷血腥的畫麵,對她的思緒衝擊太大了。
    [等等,停下!]
    [思路一直繞不開這些脖子,煩死了。]
    [線索的關鍵不在這裏,快想想其他的。]
    [三木一至說,地脈承載著記憶,要找到產生記憶的個體,隻有記憶能打敗記憶。]
    [那個意思是,即便我找到了殺人犯,九尾也無法徹底殺死它?]
    [三木二惠說,許蓧誤入了地脈花苞,花苞的產生和七年前的列車事故有關。]
    [花苞和……列車事故?]
    [是因為列車事故,而誘發了地脈花苞生長,還是地脈花苞的出現,造成了事故……]
    [如果是前者,列車的事故會不會和咬斷脖子有關……]
    [嗚!!別想咬斷脖子啦!]
    飛鳥神情崩潰地以頭搶地,這輩子她都不敢吃鴨脖了。
    列車……花苞……記憶……鴨脖……呸!
    唔!
    飛鳥愣了愣神,還保持著腦袋撞地的姿勢,眼眸卻不自覺地睜大。
    如果那樣做的話……或許可以,但失敗後就必死無疑了啊。
    但,好像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呼……
    “九尾。”
    “啾?”
    “準備開幹吧。”
    緩緩起身的少女,眼眸裏滿是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