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伴隨著發動機轟鳴，導彈艇駛出了船塢。
    楊俠和陳子衿、徐磊站在甲板上欄杆這裏，海風徐徐吹來，他們精神無比清爽。
    漸漸地，導彈艇朝著大海深處駛去。
    “到目的地了，”姚傑對楊俠幾個人大喊，“馬上進行測試嗎？”
    楊俠對著駕駛室裏的姚傑示意，船隨即停下。
    “我們先來測試一下速度。”
    楊俠說著命令姚傑，首先開著導彈艇從最小速度加到最大速度，看看這方麵有什麽問題。然後他得掐著表，以最大速度跑到對麵那個小島，看看時間、速度上怎麽樣。
    轟—
    發動機再次啟動，姚傑控製著船行駛開來。
    在姚傑不斷變換速度的時候，小金一直在拿著筆記本記錄數據。他的電腦和船的係統聯接在一塊，因此能很輕鬆檢測船的情況。
    船足足跑了十幾分鍾後，楊俠湊到小金跟前，問他效果如何。
    “總體來看，基本上沒有什麽問題。”
    他對著楊俠呲牙一笑，眾人鬆了一口氣。
    當然速度隻是一方麵，想要檢測機動性問題，還必須看看船的運動效率。
    那怎麽看運動效率呢？
    “看見沒有，你讓船一口氣跑到那座小島，我們看看各種數據，比如發動機運轉或者所需時間等。”
    楊俠指了指那邊的小島，姚傑做了一個ok的手勢，隨即啟動船。
    很快船在姚傑的控製下，朝著海島方向去了。
    小金還是在筆記本上不斷監測數據，其餘幾個人圍在他身邊。
    “嗯，從發動機運轉的各項數據看，這已經夠可以了。”
    小金移動著鼠標，屏幕上的數據都快溢出來了。
    作為一位資深的武器設計師，楊俠對武器的敏感比任何人都強。他僅僅看了幾眼屏幕上的數據，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滿足了，畢竟大家還有一項重要的測試沒做。
    “測試這個吧。”
    楊俠遞給姚傑一張紙，姚傑一看頓時樂了。
    “你這是山路十八彎啊？”因為圖紙上是一個滿是彎彎的軌跡，姚傑醒悟，“我明白，你這是想測試船的機動性，是不是？”
    看見姚傑很清楚，楊俠索性不解釋，他示意姚傑盡快。
    他們都是研究武器的，因此很清楚如何檢測一艘船的機動性。這張紙上的每個彎彎，貌似是隨便畫出來的，但確實大有考究。
    其實其中每個彎道，都是楊俠根據測試軍艦機動性故意設計的。
    一句話，這艘導彈艇機動性究竟行不行，試一試跑這個彎道就可以了。
    船再次啟動，不得不說跑這個彎道是一個技術活。
    姚傑小心翼翼地操縱著船，因為不斷拐彎的緣故，船尾部時不時地激起一陣陣巨大的浪花。
    船每次轉彎的時候，按理說速度都會經過一個由極快到極慢再到極快的過程，越是機動性差的軍艦，這個過程越明顯。
    在每次轉彎的時候，楊俠都仔細看小金筆記本上的數據。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眾人的滿意，已經不能用十分這個詞來形容。
    因為這艘導彈艇每次轉彎時的速度，基本能將損失量控製在極低的數值。
    “完美！”
    “的確，漂亮極了！”
    聽著陳子衿等人這樣誇讚，楊俠心中像是吃了蜜一樣甜。
    折騰了這麽久後，測試終於結束了。
    返航的時候，姚傑將船設置成了自動駕駛的模式，幾個人在甲板上休息。
    “差不多了是吧？”
    “差不多，什麽差不多？”
    聽見小金這麽問，楊俠反問一句。
    小金指了指導彈艇發動機位置，說發動機就是軍艦的心髒，現在這款發動機的測試結果完美，那是否意味著他們的研究接近尾聲了呢？
    “可以這麽說吧，嗯，隻剩下最後一項了。”
    “你的意思是，雷達？”
    楊俠對小金點點頭，他看見眾人本身已經放鬆的臉，表情再次凝重起來。
    他們每一個人都明白，按照楊俠精益求精的作風，接下來研究雷達，他們又休息不了了。
    “怎麽，你們這是蔫了？”
    楊俠打趣地問。
    看見眾人不說話，他語重心長地勸說大家。
    在他看來，對一艘導彈艇來說，外殼和發動機固然重要，但雷達是一個繞不開並且更重要的問題。
    畢竟試問建造軍艦的最終目的是什麽，不就是參與戰鬥嗎？
    你一艘軍艦的防護性再好，機動性再強，如果沒有雷達發現敵人，那還不是隻能被動挨打？
    他說了一大堆，最後總結道：“所以很明顯，我們如果想要讓導彈艇有足夠的戰鬥力，就必須給它安裝一款先進的雷達，隻有這樣，導彈艇才能有一雙雪亮的眼睛，才能占據作戰的主動地位！”
    “說得輕巧，但哪裏有那麽容易？”
    這邊楊俠話音剛落地，陳子衿就嘟囔。
    她看見姚傑等人瞪了自己一眼，並沒有害怕，反而繼續大聲說：“本來就是嘛，相比於那種碳纖維和發動機，雷達的技術門檻高得多，我們研究上述兩項技術都絞盡腦汁，研究雷達技術還不得累死？”
    楊俠點點頭笑了笑，他知道陳子衿有時候心直口快，但必須承認她是對的。
    畢竟實際情況就是如此。
    “唉，不管難不難，我們都必須上。”楊俠攥攥拳頭，“行百裏者半九十，我們不能輸在最後這一段路上！”
    回到軍工廠之後的時間，楊俠沒日沒夜泡在資料室內，除了吃飯睡覺的時間外，幾乎都在查資料。
    他試圖找到一款符合要求的雷達資料，但很可惜，努力了這麽久事情毫無進展。
    “給，你要的東西。”
    辦公桌這裏，楊俠抬起頭來看見陳子衿將一摞資料放在桌子上。
    這讓他多少有點感動，畢竟在眾人中，陳子衿對這件事情最反對。而這幾天，她一直在毫無怨言地幫自己找資料。
    “不是我說，你沒事出去溜達一會不行嗎？”見楊俠對自己笑，她建議，“每天憋在房間裏，你不悶得慌嗎？”
    “再說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就不擔心累著自己？”
    “嗯，你說得對。”楊俠伸了伸腰，“你先去忙吧，我一會就出去溜達一下。”
    送走了陳子衿後，楊俠隨手翻看了幾下她送來的資料，不禁歎了一口氣。這倒不是因為他覺得這些資料沒用，而是不知道這麽努力下去，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算了，出去吹吹風。
    這麽想著，楊俠鎖好門出去。
    吳鉤霜雪的軍工廠很大，各種配套設施齊全。比如醫院、宿舍樓、居民區乃至餐飲、娛樂中心一應俱全，楊俠走著走著，經過工廠內的花園的時候，嗅著沁人心脾的花香，聽著嘰嘰喳喳的鳥鳴，心情舒坦了許多。
    繼續走了一會，不知不覺他來到了倉庫區這裏。
    這裏有足足幾十個倉庫，以前本來是存放軍工廠內滯銷的武器的，但自從上次從大毛那裏運回來武器後，倉庫的功能就變了。
    等等？大毛？武器？
    楊俠思路走到這裏，忽然神經就像觸電一樣。
    他猛地產生一個想法，既然之前運送來了那麽多大毛武器，其中會不會有合適的雷達技術？
    這個想法產生後，他馬上喜出望外。
    “老姚，你馬上帶著大家過來。”楊俠按通了姚傑的電話，“順便將工人和技術人員帶來，來倉庫區這裏。”
    盡管電話另一頭的姚傑稀裏糊塗的，但他認定楊俠這麽命令自然其道理。
    因此他馬上找到和帶著眾人過來，當大家來到倉庫門口的時候，看見楊俠眼睛中滿是光。
    “怎麽了，倉庫有什麽問題嗎？”
    楊俠指了指這麽多倉庫，問姚傑也是問眾人：“上次我們不是運回來了很多大毛的武器嗎，其中有很多有雷達設備，是不是？”
    “哦，我明白了！”
    姚傑第一個點頭，命令工人查看了一下數據庫，指了指15號倉庫。
    楊俠有些焦急，命令工人們打開15號倉庫，很快裏麵各式各樣的武器出現在眼前。其中很多武器的確是有雷達的，並且都是上世紀大毛國力巔峰時期的產物。
    “還愣著幹什麽？”楊俠命令眾人，“老姚你安排一下大家任務，每種武器上的雷達監測一遍，有技術含量的就拆解下來。”
    很快眾人忙碌起來，倉庫內隻剩下檢測雷達的嘀嘀聲，以及拆解武器的工具聲音。
    幾乎用了足足幾個小時的時間，終於到了下午三點的時候，姚傑指了指倉庫空地上的幾個雷達，對楊俠說經過檢測這幾個就是最出色的。
    楊俠從他手中接過檢測儀器，繼續檢測了一番。
    從檢測儀器上的數據看，這幾款雷達質量的確不錯。
    “楊哥—”陳子衿帶著幾個人進來，“你們忙乎完了沒有，我給你們點了外賣。”
    說著她一邊往外端菜，一邊埋怨：“你們幾個也真是的，就算工作再忙，也不能不吃東西啊。這不，都下午三點了，如果不是小金給我發短信，我都不知道你們沒吃飯！”
    小金一聽這話，馬上呲牙：“別看我，我不是隻因為自己肚子餓，是擔心大家吃不飽沒力氣幹活！”
    但楊俠等人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畢竟大家都明白，人是鐵飯是鋼，工作再重要也不能以犧牲身體為代價。
    “來，大家吃飯吧。”
    楊俠對眾人招招手，大家打撲了一下髒兮兮的衣服，圍坐在一起開吃。
    或許因為忙碌了這麽久，體力上損耗嚴重，盡管陳子衿點的不過是家常便飯，但眾人吃得格外香。
    楊俠是一個工作狂，吃著的時候，還沒忘了和眾人討論這個倉庫裏的雷達相關。
    飯吃完了，他們來不及休息一會，馬上投入了新工作中。
    幾個最好的雷達被拆解下來後，楊俠接下來的工作更忙了。
    隨後的兩天時間，他像是閉關一樣，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內研究。他幾乎將這幾款雷達拆了一個七零八落，試圖弄懂其中涉及的技術。
    最終經過了一番深入研究後，他畫出了每種雷達的技術圖紙。
    “嗬，這可以啊。”辦公室內，姚傑幾個人看著圖紙笑，“有了這些圖紙，我們就可以生產這些雷達了！”
    “生產？你們想歪了。”楊俠解釋，“經過我的研究，這幾款雷達是不錯，但根本滿足不了這款導彈艇的需求。”
    “再說了，這些雷達都是飛機和戰車上的，和導彈艇根本不匹配。”
    “那你的意思是……”
    這些話讓幾個人有些驚訝，楊俠自信地笑著，說他想以此為基礎，研究一種全新的雷達。這種雷達不但要能匹配這款導彈艇，還必須是世界上最先進的。
    “額……你不是開玩笑吧？”陳子衿滿眼狐疑，“這件事情可沒有那麽簡單！”
    但楊俠繼續笑，讓眾人把心放在肚子裏，他表示自己已經有了一部分靈感，剩下的或許就隻是縫縫補補的工作。
    之後兩三天，眾人再也沒看見楊俠出來研究室過。
    這麽大的一個人，仿佛忽然人間蒸發了一樣。
    而研究室內，楊俠在這一段時間，鍵盤差點被敲了一個稀巴爛，圖紙也被扔了一張又一張。
    “成功了—”
    說來也巧，這天陳子衿幾個人見楊俠這麽久沒出來，剛準備進房間去看看，就聽見這麽一聲大喊。
    緊接著楊俠推門出來，整個人蓬頭垢麵的，甚至胡子拉碴。
    他手中拿著一張圖紙，興奮的神色根本掩飾不住。
    “什麽成功了，你的意思是……”
    徐磊接過他手中的圖紙，看了幾眼後也難掩興奮。
    眾人圍在一起，仔細看了一番圖紙後，不得不對楊俠佩服得五體投地。因為他真的僅憑那個所謂的靈感，嚐試和努力了一番後，最終設計出了一款新型雷達。
    興奮過後，眾人在房間內研究這張圖紙。
    徐磊看了一番後，首先予以肯定：“嗯，從技術層麵來看，這張雷達圖紙的確不錯。但是吧……”
    他一句話沒說完，楊俠就皺眉：“但是什麽？”
    他不是擔心徐磊等人不認可自己的技術，畢竟他對自己有信心。他所擔心的，是這種技術還存在瑕疵，如果是那種致命的瑕疵，那一切就完了。
    徐磊急忙笑了笑，表示自己並不是不認可這種雷達技術。他的意思是，圖紙設計得很好這沒問題，但這款雷達具體行不行，必須製作出來測試一下。
    “你看你，這不是說廢話嗎？”姚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瞪了徐磊一眼，“這還用你說？”(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