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皮實立走了後，查理脾氣重新暴躁起來，一方麵自然還是因為他們的失敗，而另一個則是因為皮實立那種態度。
    在他看來，鷹醬方麵的確是他們的最大金主，但皮實立這樣未免太那個了。明明問題出在他們身上，反而最不在乎的也是他們。
    “諸位，對於我這個看法，你們認為如何？”
    中午時分，房間內查理掃視眾人一圈問。
    原來舉行了一次簡短的會議，最後一個環節中，查理提出鑒於鷹醬這次糟糕的表現，今後不準備和他們繼續合作了。
    “頭，這麽說也可以，隻是我擔心……”
    “擔心什麽？”
    查理瞪了此人一眼，這個人頓時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幾個手下急忙附和一番，說不合作就不合作，反正他們不是離開了鷹醬就沒法活。
    鷹醬。
    軍部辦公大樓這裏，皮實立帶著一個抱著大盒子的士兵進去。
    咚咚。
    “進來。”
    門開了，部長看見皮實立和士兵進來。
    皮實立對部長敬了一個軍禮，部長示意他坐下，似乎忘了問問盒子是什麽。
    “這次徐力亞之行，你的調查結果是什麽？”
    部長的助理遞給皮實立一杯咖啡，他並沒有喝，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他詳細講述了這次去徐力亞發現的問題，其中發現的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叛軍反映的武器質量問題屬實。
    “屬實？你不是開玩笑吧？”部長半信半疑，“我們的武器從來沒出現過這些問題，莫非是他們小題大作了？”
    “小題大做？不存在的！”
    皮實立說著打開了士兵身邊的箱子，遞過去一把手槍和一把步槍，示意部長親自看一下。
    槍裏麵沒有子彈也不需要有子彈，因為部長是一個職業老兵，槍有沒有問題他一眼就可以看出。
    僅僅晃了晃槍身幾下，部長聽了聽聲音後，就斷定這槍的確存在問題。
    啪！
    盛怒之下，部長將槍重重拍在桌子上。
    “果然有問題，皮實立，這批武器是一直是你負責的，你覺得問題可能出現在哪裏？”
    部長這麽一問，其實皮實立也摸不著頭腦。
    他砸吧了幾下嘴，最終沒說出什麽有用的來。
    “說實話，這批武器從離開港口到運送到查理等人手中，我一直沒發現問題。莫非問題出在源頭上，是軍工廠偷工減料？”
    他說出了這些猜測，部長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部長明白問題的嚴重性，因此命令他全權負責這件事情的調查。
    出了軍部大樓後，皮實立回頭看了一眼大樓，上車之後就皺著眉頭思考。顯然他明白調查這件事情不容易，畢竟如果真是鷹醬這邊動的手腳，難道他們還會讓你發現不成？
    那到底應該怎麽入手呢？
    在返回家裏的路上，他反複思考了一番後，最終想到了一個或許可行的辦法。
    次日。
    早上不到九點，一輛福特停在了這家名叫應達的軍工廠門口。
    “大校，怎麽是你？你看看，你來我們這裏，也不提前通知一聲。”
    因為皮實立是來到半路給總經理打電話的，因此對方措手不及。總經理親自給皮實立開門，然後客客氣氣地請他進去。
    雙方走在去總經理辦公室的路上，皮實立走到工廠區，忽然猛地停下。
    他指了指那邊的車間，問：“你們車間現在在生產嗎？”
    “在。”
    “這裏就是全部的生產區嗎？”
    “是，怎麽？”
    皮實立指了指車間那邊，表示不去辦公室了，他準備直接去車間看看。
    “去車間？”
    “怎麽，不行嗎？”
    總經理急忙說當然可以，他一邊帶著皮實立過去，一邊心中暗暗想這家夥搞什麽名堂。他不是剛才說是來檢查一下軍工廠的業務嗎，怎麽這會工夫又去車間？
    片刻後，眾人進入車間。
    皮實立讓總經理帶著自己參觀了每個生產環節，他看到重要環節後，都會親自停下來檢查一番。
    甚至在成品車間，他還親自試驗了一些武器。
    而讓他不解的是，種種跡象表明，這家軍工廠並沒有在自己來之前做準備，現在也沒有偷工減料的行為。
    那問題來了，之前那些武器就是這家軍工廠生產的，怎麽會出現問題呢？
    “大校，您還去不去辦公室？”
    “去，你帶路。”
    十幾分鍾後，眾人坐在辦公室裏，皮實立猶豫了一番後，迫於形勢的壓力，最終決定直接問總經理。
    “溫科經理，你們的軍工廠，之前出現過武器方麵的問題嗎？”
    “武器？沒有，肯定沒有。”溫科經理擺擺手，“我們可是咱們國家指定的武器供應商，肯定不敢出現問題。”
    “再說了，這些武器都是運往戰場的，出問題意味著拿士兵性命開玩笑，我們怎麽敢？”
    皮實立仔細觀察了總經理的神色，可以斷定他並沒有撒謊。
    但問題是那批武器出了問題，這也是事實，難道和這家軍工廠沒有關係？
    他自然不甘心，最終將徐力亞那邊那批武器的事情說出，當說完後，他看見溫科經理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溫科經理差點沒對天發誓，表示他們軍工廠絕對不可能也不敢這麽做。
    “大校，你們盡管調查，如果發現是我們這邊出問題，我可以提頭來見！”
    看著對方這麽信誓旦旦的樣子，皮實立想懷疑都感覺心虛。最終他隻能離開軍工廠，得了一個無功而返的結果。
    就在皮實立為這批武器問題頭痛的時候，楊俠等人一直在關注徐力亞那邊的情況。
    “老楊—”
    徐磊和姚傑看見窗戶這裏經過的楊俠，隨口喊了他一聲。
    “怎麽？”
    楊俠推門進來，疑惑地看著兩人。
    姚傑忍不住笑，心想楊俠可真有意思，之前不是說讓他們留意徐力亞那邊的情況，他有新計劃嗎？
    如今兩人留意了這麽久，反倒是他似乎忘了一個一幹二淨。
    “哦，這件事啊。”楊俠聽完兩人這些話，直接坐下，“我沒忘，剛好這會有空，我們就來聊聊。”
    “聊什麽？”
    裏屋裏麵，陳子衿和小金他們在打牌，聽見楊俠這麽說，紛紛饒有興致地出來。
    這幾天眾人心裏一直都癢癢的，原因就是之前楊俠那句話。他們很了解楊俠，知道他絕對不是隨便說說。
    “我先提醒你們一點，你們說徐力亞那邊，鷹醬支援他們的武器出了問題，對他們影響嚴不嚴重？”
    “那還用說，當然嚴重啊，這不他們都敗退了嗎？”
    “你們說，他們敗得這麽慘，還會不會相信鷹醬？”
    “八成不會了！”
    “哦，我明白了。”姚傑恍然大悟，“你不會是想趁虛而入吧？”
    趁虛而入？
    說實話這個詞大部分時間都是貶義的，但陳子衿等人聽完，明白了楊俠的人意思後，隻感覺這個詞漂亮！
    “嗯，我就是這個意思。”
    楊俠繼續說下去，表示既然徐力亞今後會對鷹醬心存戒備，但麵對敗局仍然需要大量武器，這不就是機會嗎？
    隻要吳鉤霜雪趁機出售給他們武器，幫助他們扳回局勢，那這就是一樁劃算而且長期的買賣。
    他一番話，讓眾人豁然開朗。
    很快眾人興致上來，圍繞如何和徐力亞叛軍做買賣展開了討論。最終幾個人達成一致，決定先聯係叛軍詢問一下再說。
    晚上。
    陳子衿幾個人圍在楊俠身邊，楊俠按下了打給叛軍首領查理的電話。
    因為徐力亞叛軍也不是什麽神秘組織，因此他們想找到查理的電話並不難。
    一陣嘟嘟聲後，電話另一頭是一個粗獷的男聲：“喂，你誰啊？”
    “請問是徐力亞人民陣線的首領查理嗎，我是吳……”
    嘟嘟。
    誰也不會料到，他們估計是出師不利，對方竟然還沒等他們說什麽，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怎麽辦，他們不會以為我們是騙子，或者是騷擾電話吧？”
    楊俠對幾個人擺擺手，尋思一番索性給對方發過去了短信，自我介紹一番後表明了目的，甚至還發送過去了兩張照片。
    其中一張是吳鉤霜雪公司大門的照片，另一張是公司的一款武器。
    一切在楊俠的預料之中，果然短信發過去兩分鍾後，對方打來了電話。
    “喂，你是吳鉤霜雪的老板？”
    “對，您是？”
    “哦，剛才那個接電話的是我的助理，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們這種組織不喜歡接陌生人的電話。”
    這次接電話的是查理，他態度還算客氣。
    或許是因為叛軍此時情況非常糟糕，因此查理沒有首領那種霸氣，反而心平氣和地詢問楊俠等人找自己是什麽事情。
    其實這個時候，查理並沒對對方報太大希望。他似乎聽說過吳鉤霜雪這個名字，但那也隻是聽說過。
    “是這樣的，先生，我們吳鉤霜雪專門經營各類武器，我聽說你們那邊情況不妙，請問是否需要我們的武器！”
    楊俠說著示意小金發送了一大堆武器照片過去，同時努力推銷自己。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十幾秒鍾，似乎是對方在查看照片。
    查理是一個聰明人，一看這些照片就知道對方有一定實力。但他很狡猾，心想如果自己表現得太心急了，那肯定會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既然如此，自己不如反客為主。
    他思索著，故意不耐煩地對楊俠表示這些武器似乎可以，但問題是自己從來沒聽說過吳鉤霜雪，他們不會是什麽騙子吧？
    “你開什麽玩笑，老兄？”楊俠忍不住笑，“我們怎麽騙你，難道用木頭疙瘩製作武器賣給你？”
    他不想錯過這次機會，努力遊說了查理一番，表示如果對方真的有意合作，他們可以談談。但如果對方認為自己不行，那今後不會打擾。
    “您先給我一個痛快話，看了那些照片後，你有什麽想法沒有？”
    “想法？當然有，隻看你們願不願意了。”查理開始吊著楊俠走，“我有一個建議，你看行不行？”
    他眼睛骨碌骨碌地轉著，說如果楊俠有誠意的話，不如先帶著一些武器親自來徐力亞一趟讓自己見識見識。畢竟武器這玩意，照片再好看介紹再華麗有什麽用，這得看實際效果。
    “好。”
    楊俠猶都沒猶豫，直接一口氣答應下來。
    放下電話後，眾人並沒有鬆一口氣，心中依然不痛快。
    他們做了這麽久的武器買賣，這種情況再正常不過了。
    “我準備親自去徐力亞一趟！”
    眾人沉默中，楊俠直接這麽說。說完他掃視幾個人一眼，那眼神和口氣仿佛並不是和他們商量，而是自顧自的一個決定。
    “不行。”
    陳子衿第一個反對，她無不擔心地表示，徐力亞那邊實在是太亂了，他這麽去實在是不安全。其他人也紛紛讚成，不過他們的理由是這種小事根本用不著楊俠親自出馬吧。
    “我看不如讓我、徐磊和老高他們一起去！”
    姚傑拍拍楊俠的肩膀，這麽建議道。
    但楊俠用力搖頭，笑著說他對他們根本不放心。且不說這件事情誰去都一樣，都會麵對徐力亞那邊的戰亂。
    更重要的是，徐力亞叛軍可不是一個善茬，估計他們想見的是吳鉤霜雪的大老板。如果徐磊他們去，對方買不買賬都很難說。
    “另外你們想過沒有，這次出行難道真的隻是和對方談買賣嗎？我們這也是同時對付鷹醬這個敵人，甚至是為打開徐力亞的軍火市場而行，試問這麽重要的事情，這麽艱巨的任務，你們去我怎麽放心？”
    楊俠一番話讓眾人愣住，的確，他們剛才真沒考慮到這個深度。
    “那不如這樣，我們一起去。”小金建議，“反正我們每個人都有負責的工作，一起去進可攻退可守！”
    “好，來，加油！”
    姚傑第一個伸出手，幾個人一個個疊在上麵。
    他們看著彼此，眼中滿是光，盡管知道這次出行並沒有想象中那麽艱險，還是很重視。
    準備了一天後，臨行前的晚上，姚傑偷偷找到了小金幾個人，說找他們有事，帶他們去一個地方。
    他故意避開了楊俠，這讓眾人很奇怪。
    幾分鍾後，姚傑帶著眾人來到了軍工廠一個車間。
    “老姚，你這是幹什麽？”小金指了指這裏全副武裝站得整整齊齊的幾十個人，“你這是準備打仗？”
    姚傑‘噓’了一聲，解釋說這是自己安排的安保人員，讓他們知道就行，不要告訴楊俠。
    至於為什麽不告訴楊俠，他自然有自己的考慮。(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