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依底安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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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睜開,是陌生的天花板。
江橋記得自己正在抓魚時,被海浪一拍就摔倒了,跌在什麽光滑細膩的東西上,溫暖柔軟。
應該是胸部沒錯!應該是東繆音那讓人垂涎的...
“咳”
聽得少女有些虛弱的假裝咳嗽之聲,江橋鬆緩手部猥瑣地揉捏動作,歪頭看去,引入眼簾地是一片平坦,他本以為是可芙香,抬頭看去,身體不由自主顫了下。
是笑得看似溫柔實則想將自己剝皮拆骨的顏平帆。
日思夜想的人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江橋感動得捏起手背想要確認不是在夢境之中,本來還想裝模作樣晾著他的顏平帆嚇得將他按住,最後還是麻煩護士把帶血的針頭換掉了。
坐在床上的顏平帆和江橋見護士宣布弄完後離開,十分默契地呼了口氣,先反應過來的顏平帆又想板起臉,江橋卻先一步地握住她的手。
顏平帆生氣地一甩,沒能把這爪子弄開,江橋反而得寸進尺,剛換好針頭的另一隻手也纏了過來,彎腰搭在她另一個側肩膀上,還沒等顏平帆說什麽就直接抱了上去。
“誰準你抱我的,鬆、鬆開是!鬆開...其、其他人看到多不好...”
顏平帆扭扭捏捏地掙紮起來,江橋像是纏人的藤蔓,她越是這樣他抱得越緊,鼻子還用力地嗅了幾下,久違的香氣灌進鼻子,他覺得自己有些濕潤。
眼睛有些濕潤。
良久,顏平帆的手臂也環住江橋後背,發燙的耳根貼在江橋的臉頰上,她隻是小聲地說:“受了那麽多傷,看著真心疼”
“可能參加不了比賽了”江橋蹭著她臉,明顯感覺到她側了一下,但她越是如此,江橋就像要欺負她一樣的往她身上壓。
“那就把你趕出去”
“我會流落街頭的”
“你可是某大家族大小姐的禦用保鏢呢,哼”
“可這禦用保鏢最想保護的人...”
可芙香的影子在腦海裏閃過,江橋沒辦法欺騙自己,顏平帆和可芙香對他而言都十分重要。
“嘿,連個謊話都說不出來”雖是這麽說這,顏平帆的聲音溫柔了許多。
“一年以來,你...”
說著,顏平帆抿著嘴,把頭轉了個方向,用力地在江橋臉上啄了一下:
“你辛苦了”
江橋臉上暖了一片,大傷未愈的無力感襲來,但他就算掛在顏平帆身上,也不願意讓她看見自己眼眶濕潤的樣子。
據顏平帆所說,江橋是被一個沒有穿衣服的女孩攙上馬路,走了可能有一公裏多才遇到正好有事離開的左揚東,這才將受傷嚴重的兩人送往醫院治療。
那個女孩自然是東繆音,顏平帆也去看過,據她所說身體恢複地差不多,但大多數時候都在睡覺,不睡覺的時候就是被一些位高權重的警察詢問,有幾個好像還是熟麵孔。
“她還挺有意思的,被你勾搭上真是倒黴.....你到底還要抱多久啊!”
顏平帆踢了幾下床頭櫃泄憤,用力地把假裝脫力的江橋弄回床上,紅著臉整理衣服,補充了不少久違的感動的江橋縮進被窩,滿足的歎氣後被顏平帆拿手劈了一下。
據她所說,是東繆音主動與自己攀談的。
前天等了很久,那群警察走了,顏平帆趴在門口偷偷看了一下,東繆音麵色蒼白,眼睛有些睜不開,顏平帆便尋思著先行離開,卻不料被她喚了一聲,回頭看,東繆音竟支撐著要起身過來同自己說話,連忙往她床邊靠。
兩人都互不相識,一番自我介紹後,東繆音才知道這個八竿子和自己打不著的人就是江橋曾經提過的那個女生,而顏平帆也才知道這人是被嚴仲私底下稱作萬惡之源的女孩。
兩人聊過幾句,顏平帆發覺東繆音與嚴仲描述的並不完全一樣。
依舊怯生生的,說話十分緊張,一看就是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舉一動似乎被自己構造出來的透明外殼包裹,一看便是那種很難獨立的女生。但她似乎明白自己這一點,努力地想從舒適的對話環境中探頭,與自己聊一些更加深入的東西。
有些可愛,不,是真的可愛。
“可愛到想抱著她在地上打滾”
顏平帆一臉癡像地看著天花板,這才記得自己對梁詠橘仿佛也做出過類似的評價。
兩人都很堅強,至少現在的東繆音目中透著的光,與梁詠橘表現出的差不了多少。
“應該押著嚴仲去認錯”江橋提議。
“他要是不同意的話呢?”
“那就讓詠橘罵他一頓”
顏平帆聽言小聲地笑了,門外的嚴仲見江橋好轉得差不多,深呼吸幾下打算假裝自己剛到,剛探出頭,卻發覺江橋早就看向這邊來,還掛著‘死蘿莉控’一般地嘲笑笑容。
嚴仲去看望過東戈登,他並不與江橋等人住在同一所醫院
可芙香原先居住的醫院由於也在藍色電漿落下的範圍內,所以江橋等人所在的是比較遠離市中心的另一個轄區的軍區醫院,是嚴仲不知道通過什麽手段和左揚東搭上線,才得以進入這群病人入住,東戈登則是在同一個轄區的另外一所醫院。
據嚴仲的說法,東戈登受的傷比較嚴重,必須長期治療,所以左揚東讓他在軍區接受治療到表現出平穩的生命活動後,就將他送往那一所去了。
嚴仲見到他時,才知道左揚東所說的比較嚴重到底是一個什麽概念,他幾乎是全身是傷,手臂和腿打了石膏,上本身幾乎全都纏上繃帶,肋部的凹陷看得人後背發麻。
“總之是參加不了比賽了”東戈登笑著讓嚴仲幫自己把秋季賽的邀請推掉。
弄成現在這樣,嚴仲不知說什麽比較好,東戈登曾救過自己一命,雖說這人欠抽,但是弄成這幅可以申請永久傷殘的模樣,他也是不願意看到的。
舊友重逢,沒聊過幾句嚴仲便在他的請求下看望蕭卓世。
相比嚴仲的記憶不清,蕭卓世似乎對嚴仲印象深刻,聊起話來十分高興,但不久嚴仲就發覺蕭卓世目光中的愉悅裏夾雜著深深的無力感,那些快樂全是掩飾。
有點像過去江橋給大家的感覺,不過這他就沒告訴江橋了。
程雛與嚴仲見過一麵,但一直跟在可芙香那,他還以為江橋已經和可芙香說好將程雛暫時托付給她,與三浦新一聯係確認可芙香可信後就沒有多做考慮,畢竟他整天忙得很,兩個醫院來回跑。
東家妹妹那邊他托顏平帆去看過,自己也和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無論表達什麽都是一臉冷漠的左揚東聊過。
左揚東與上一次見到的時候看起來完全不一樣,這點讓嚴仲有一點心慌。
快走的時候,剛醒的安雪彩迷迷糊糊地從另一個房間裏走出來,見得有客人在才臉紅紅地與嚴仲打招呼。嚴仲眼尖,雖是認出安雪彩,但也隻是假裝初見的淺笑,直到要走了,左揚東送自己到賓館樓下,他才聽得左揚東整個對話中唯一有感情的一句‘謝謝’。
“這樣啊”
江橋聽言不勝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