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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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一橫隻跟陸紅竹說了三句話。
    第一句,白靈如今有危險,會死的那種。
    第二句,你什麽都不做就是在幫我,也是在幫方白靈。
    第三句,如何聯絡地煞殺手。
    捉刀人南千言和北川還在為了走程序而努力,他們相信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一旦程序審批下來,連馮林的親老子禮部尚書魏臣真也包庇不得他。
    銳士營一如往常,周冷加班加點,言行逼供李儒奉,任他手段進出,李儒奉求爺爺告奶奶,愣是不肯說出是誰告知他三虎橋凶案凶手的。
    李儒奉也不傻,他如今唯一的作用就是這些,一旦他開口,最先殺他 的人便是方一橫。
    再挺挺,或許範家的人就會從中斡旋,救他脫離苦海。
    範敏然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她正在謀劃,如何在銳士營中,弄死李儒奉。
    唯有死人最能保守秘密。
    時間悄然流逝,天黑之前,方一橫行色匆匆,順著永定門離開都城,他並沒有隱藏身形的打算,因此被暗中的馮林得知。
    夜幕降臨,晚風悠悠,不知情的人看來今晚這之前的夜晚沒什麽不同。
    對於馮林來說,今晚卻注定了不平凡。
    他有種感覺,無論是他幹掉方一橫還是被方一橫幹掉,他都會暴露,都會萬夫所指,他唯一的希望便是自己重傷換方一橫一條性命,殺人剖屍,煉製真正的紫河丹,而後離開京都,隨便找一座城池定居,等到秘術大成再做打算。
    鬥轉星移,子時已到。
    馮林身穿黑色夜行衣走出僧舍,今天本不是枯念和尚輪值的時間,可不知為何他這一整天不見蹤影。
    馮林防的便是枯念和尚,唯有枯念和尚輪值,不在僧舍居住之時,他才能外出殺人。
    對於城中懷胎婦人他不說如數家珍,可也相差不多。
    但凡是來枯禪寺請(分隔符)願還願的人都被他記錄在冊,楊青家的確有待產夫人,可那人懷胎時間尚早,胎盤新生,不在他目標之內。
    聽方一橫那樣說,馮林抱著試試看的目的深夜前往楊青家。
    在他眼中,無論是懷胎婦人還是腹中嬰孩都是他的補品。
    隻要他的秘術能夠大成,這些犧牲就是有必要的。
    不多時,馮林來到楊青家門前。
    楊青家在三虎橋還算有些地位,起碼住的是獨門獨院,小院不大,僅僅是座兩進院子。
    楊青謹慎的看了眼左右,而後動用真氣,一股暖流在四肢遊走,被真氣滋養的奇經八脈提供強橫力量給馮林,馮林晃了晃和常人無二的腿腳,飛身躍進小院。
    他的腳步像是狸貓,輕盈無聲,勝券在握的他不似之前那般警覺,直接將竹管插進窗欞,往房間裏吹送迷藥。
    收好竹管,也沒等得及迷藥發作,他便掏出匕首撬開門栓,剛邁腿進屋就察覺到了不妥之處。
    房間裏的溫度委實太高了些。
    可此時才察覺也著實太遲太遲。
    房內是楊家一家人連同幾個懂些拳腳功夫的護衛。
    楊青鼻子裏插著沾水布條,冷冷注視著門口黑影,斷喝道“動手!動手!”。
    周遭護衛沒有冒然進攻馮林,他們並不是馮林對手。
    而是一把掀開罩著火爐的重重黑布,拉動風箱,風給火造勢,刹那間火爐內火光熊熊。
    這還不算完。
    有護衛調轉立在火爐旁邊的銅鏡,銅鏡將火光放大數倍,直接照射在馮林身上。
    馮林畏光,尤其是突然而來的強光。
    馮林驚叫出聲,狼狽撤離。
    三兩步退到小院,眼中迷離一片,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院前後響起密集腳步聲,這些人都是三虎橋百姓,他們手裏提著火把,將楊青小院照射的亮如白晝。
    “馮林,我等你好久!”。
    方一橫站在人群最前方,緩慢拔出鐵刀,臉上雖是在笑,可卻沒有一點溫度,目光陰冷的像是在看死人。
    馮林從剛才的強光中緩過來,冷冰冰說道“方一橫,你夠狠!你知道因為你,你妹子遭受什麽樣的苦痛嗎?小黑山腳下有十多個亡命之徒,而你妹妹又生的那般美麗,子時不見你,他們會將你妹妹蹂躪成什麽樣子,你想過嗎?放心!我花了一千多兩銀子,特意囑咐他們,可以淩辱方白靈,但是不要殺她,我要你親自看著方白靈的慘狀!”。
    楊青等人恍然,旋即又有些敬佩,為了護佑他們這般的普通人,方一橫竟然付出這麽大的代價。
    方一橫哈哈大笑,輕輕抬起手掌,三虎橋百姓各自在後腰掏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銅鏡。
    “我的事你不必管,你的小伎倆對我來說和稚童無異,銅鏡加火光的威力你見到了,要麽被強光照射到死,要麽摘下麵罩說話!”。
    這已經不是陰謀,而是赤裸裸的陽謀。
    就是逼馮林暴露在所有人目光之下。
    馮林還在猶豫,不用方一橫說,楊青便搶過身旁人火把和銅鏡,將火光聚焦在馮林身上。
    馮林沒覺得有什麽,畢竟這隻是一麵銅鏡的威力,可這裏畢竟有數十人,還有數十麵銅鏡沒有發威。
    猶豫再三,馮林還是做出了最為正確的抉擇,摘下麵罩,露出那張蒼白的臉。
    方一橫有恃無恐,楊青等一眾三虎橋百姓細細辨認,最後楊青一拍大腿,叫破馮林身份。
    “娘的!是馮林!禮部尚書魏臣真的私生子,我去枯禪寺還願,還是這王八蛋送我的請(分隔符)願符”。
    其他人低聲議論,不認識馮林的也在三言兩語間記住了馮林。
    到現在為止,三虎橋連環凶手案算是破了。
    隻差最後的緝拿馮林歸案。
    方一橫抬手止住議論紛紛的三虎橋百姓,喝喊道“諸位,留下火把,回屋避戰,這雜碎,交給我就是!”。
    楊青等人麵麵相覷,最後還是楊青大手一揮,其他人方才各自退去,離開之前,將火把插在牆邊照明。
    等到眾人散去,馮林才開口說道“你當真不在乎你妹妹方白靈的死活?”。
    方一橫抬頭望天,回答道“如果一切順利,現在她已經脫困了!”。
    馮林目眥欲裂,他最大的倚仗便是方白靈,“不可能!你騙我!絕不可能!周冷在銳士營審問李儒奉,王大海是文官,你能用的人也就方白樵那個花架子,她去是自投羅網!”。
    方一橫橫刀在身前,“我還有別的朋友,她的事情你就不必再管了,接下來該算算我們兩個的賬了!我不會殺你,我要你拿你歸案,用大齊律法來懲處你!”。
    馮林直接咬破舌尖,噴吐精血,繼而又吐出一口黑霧,一連八個馬蜂嬰孩出現,馮林平舉兩手手臂,以真氣操控馬蜂嬰孩,森然冷笑道“癡人說夢!你不殺我,我卻是要殺你的,不光要殺你,我還要殺你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