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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一橫還是小瞧了反派的魄力。
    為了保全莫家，莫成玉這老匹夫竟然沒有絲毫手軟的犧牲莫淩岑。
    至於皇宮中的那位，更是不惜讓整個莫家陪葬。
    麵對莫成玉的方一橫隻想笑，他理解不了親爹賣兒子的戲碼，胡扯兩句之後，告辭離開。
    走出莫府，方一橫隻能將種種歸結於大奇王朝的弊病上。
    朝堂混亂不堪，多方勢力角逐，牛鬼蛇神各自起舞，可不就是讓人變成了鬼。
    吃人的鬼。
    方一橫心思複雜，孑然一身返回方家府邸。
    他剛到方家府邸，莫府又迎來一個特殊客人。
    此人身穿黑色勁裝，外套寬大鬥篷遮擋麵容，手持一杆亮銀槍，一人闖莫府。
    門口護衛想要阻攔，誰想這人長槍刺出，貫穿護衛身軀，而後震蕩手臂，將護衛屍身震得四分五裂，鮮血噴射之時，這人已經大開殺戒，闖進莫府了。
    這一晚對很多人來說注定不安穩。
    對方一橫來說卻有些安靜。
    第二天天明，方一橫一如往常起床洗漱，剛剛坐在飯桌上準備吃早餐，管家便急匆匆趕來，開口說道“少爺，銳士營周冷、捉刀人南千言一起拜訪，說、說是出了大案子，要大人趕緊前往莫家！”。
    莫家？
    莫家能出什麽大案子，難不成集體上吊自殺嗎？
    想雖如此想，方一橫還是很快的起身，手持鐵刀離開房間。
    方家大門口。
    周冷、南千言等候多時，看到方一橫後，兩人異口同聲說道“大人，莫家出禍事啦！”。
    方一橫慢悠悠追問道“怎麽著？慢慢說！天塌不下來，哪個莫家？死了誰？”。
    周冷吞了口唾沫回答道“是、是四眼井莫家，都、都死啦！”。
    方一橫倒吸一口涼氣，他倒是沒想過會搞出這麽大的動靜，他沒有多言，跟著周冷、南千言直奔莫家。
    路上，方一橫一直在思索，思緒好像馳騁在草原的野馬，從昨晚莫成玉的反應，到如今莫家的結局，讓方一橫不得不懷疑，他們要做的事刺痛了童觀一係。
    也許是童觀出關，也許是童觀麾下的軍師製定反擊計劃，反正莫家的死跟童觀脫不開幹係。
    昨晚莫成玉壯士斷腕，當著方一橫的麵舍棄莫淩岑也不是因為懼怕方一橫，他畏懼的是童觀。
    不多時，三人抵達莫家。
    莫家門前有銳士營兄弟把守，裏麵是來來往往奔走的捉刀人。
    石佛身穿一襲白衣，手袋鹿皮手套，蹲在地上挨個驗屍。
    方一橫走了進來，詢問在一旁記錄的北川這些人是怎麽死的。
    北川答道“身上有貫穿傷，石佛大人說是被人以利器貫穿身軀，死者身上大多沒有反抗痕跡！”。
    方一橫挑了挑眉毛，“是熟人作案？”。
    石佛此時起身，摘掉鹿皮手套拋給北川，回答道“非也！是凶手出招太快，根本沒跟死者反應時間，看傷口胖爺基本上能斷定凶手是誰！”。
    方一橫眼神看了過去，石佛卻是走向莫家客廳。
    石佛跟上前，追問道“你賣什麽關子？究竟是誰殺了莫家人？”。
    石佛推開客廳大門，屋內景象下了方一橫一跳。
    屋內懸掛著幾具屍身，莫成玉、莫離赫然在列，其餘便是莫家女眷，老弱婦孺，一個不少。
    莫家，除卻囚在七尺樓大牢內的莫淩岑之外，死絕。
    方一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禍不及妻兒，他和莫淩岑恨不得人腦子打成狗腦子，但是他從未想過對莫家無辜之人出手。
    童觀，你好狠！
    石佛悠悠說道“死者傷口皆為貫穿傷，凶器是一杆四棱大頭槍，胖爺敢斷言，凶手不是別人，正是禦馬監殿前公公韓疏風！”。
    方一橫怒火上湧，“既然你知道凶手是誰，為何不帶人去緝捕韓疏風，曆朝曆代就沒有殺人不償命的先河！”。
    石佛苦笑道“你小子少來這一套，胖爺告訴你，韓疏風殺人就是不用償命，因為他不光是禦馬監的殿前公公，他還是廠府的人，身為東廠提督有執法之權，你去找他，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方一橫冷笑，“所以，你也想告訴我，他殺了人，但是不會償命！”。
    石佛點頭，“起碼眼下是這樣，今後能不能讓那群閹人償命就看你我了，如若胖爺沒猜錯，莫淩岑十有八九會認罪，供出一個無關痛癢之人結案！”。
    方一橫很想做些什麽，最後卻發覺他什麽都做不了，因為下場博弈的不再是他這般的小角色，而是童觀。
    “胖爺今早收到消息，童觀那廝已然出關，一晚時間而已，足以讓他徹底洗清嫌疑，就算趙景中還活著，我們也搬不倒童觀，我去找過老師，老師不肯見我，我猜，老師和齊將軍應該都認為這不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方一橫長歎口氣，“沒什麽事我先撤了，今天真他娘的憋屈！”。
    石佛沒有回應，方一橫悶悶不樂的返回銳士營。
    在銳士營議事廳，方一橫一個人胡思亂想。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無力，明明知道壞人是誰，可就是無可奈何。
    這個世道委實有夠操蛋的。
    好人寸步難行，為非作歹之人卻可以隻手遮天，為所欲為。
    方一橫為此神傷許久，好半晌才在負麵情緒中恢複過來。
    周冷走進議事廳，講出得自七尺樓的最新消息。
    果然不如石佛所料，莫淩岑對自己所做的罪行供認不諱。
    不光承認了是他要麾下扈從阿四假裝駝龍暗殺趙景中，還承認是他假借韓疏風名頭唆使趙景中前往蜈蚣磯釀造藥酒，為的正是巴結童觀。
    韓疏風調查得知這件事，怒不可遏，孤身一人，夜闖莫府，莫府上下伏誅。
    方一橫嘴角上揚，雖是在笑，卻沒有給人絲毫溫度，他看的比大山還重的幾十條人命隻換來上下伏誅這幾個字。
    不該這樣的！
    真的不該這樣的！
    這時，王大海跑進議事廳，帶來另外一個爆炸消息。
    童觀出馬，將最近鬧的最歡的趙景中、莫淩岑，乃至莫家上下死於非命之事怪罪與禦前公公陸久久，剛剛已經出了告知，要滅陸久久九族。
    方一橫眉頭微皺，反問道“陸久久一個宦官，哪裏來的九族？”。
    周冷有些慌亂的應答道“陸久久進宮前是雲麾將軍陸三言麾下二子，當年雲麾將軍北擊蠻夷戰敗，京都就有人說陸三言謀逆，先皇秘而不宣，等陸老將軍返回京都，先皇將陸三言下獄，陸家上下奔走，散盡一家財富，求得童觀相幫，代價是交出陸家八百府兵，童觀殺陸三言一人，保全陸家，陸家長子戰死漠北，二子陸久久淨身入宮，三子陸東陵苦苦支撐陸家，七八年過去，陸久久在宮中混到禦前公公的位置，陸東陵官至國子祭酒！”。
    王大海插話道“前天宮裏剛傳出消息，陸東陵卸任國子祭酒，奔赴新南洲出任巡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