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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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橫隻能站在一旁等候。
石佛雙手捧著小鼎,渾身上下被念力籠罩,沒用上半個時辰便散掉念力,在小鼎中取出幾枚漆黑藥丸,直接塞入陸東陵口中。
石佛長出口氣,念力包裹掌心在陸東陵胸口反複推拿,陸東陵慘白的臉龐恢複些許血色,氣若遊絲的呼吸也漸漸平穩。
好一會,陸東陵睜開眼睛,隻覺得嗓子眼有一團火在燒。
石佛解下水囊,送到陸東陵嘴邊,陸東陵豪飲一大口水,這才覺得重新活了過來。
陸麻姑撲在陸東陵懷中,聲淚俱下。
陸東陵看了看陸三,又看了看懷中的陸麻姑,掙紮著起身,坐在地上問道“麻姑?你怎麽來了?莫非、莫非、莫非是家裏出事了?”。
陸麻姑哭的更狠了,“爹,家、家沒了,伯父入獄,咱們家被捉刀人給抄了!”。
陸三惡狠狠的埋怨道“娘的,捉刀人那群王八蛋不講道義,上麵怎麽說,他們就怎麽幹,小姐剛才提了一嘴童觀,莫非是童觀和捉刀人沆瀣一氣?”。
陸麻姑想要阻攔可為時已晚,等陸三說完這話她擔憂的看向石佛和方一橫。
方一橫沒覺得怎樣,反倒是石佛板起臉孔,十分認真的辯解道“胡說!七尺樓捉刀人最講道義,抄陸家是不得已而為之,捉刀人不抄陸家,難不成任由皇城司和廠府的人抄家嗎?如若真是如此,陸家家眷沒一個有好下場,就是你這嬌滴滴的小姐也會被逼進教坊司,我便是七尺樓捉刀人,你若再敢胡言亂語,說我七尺樓的不是,胖爺撕爛了你的嘴!”。
陸三為之語塞,陸東陵起身,雙手抱拳說道“大人莫要生氣,是陸某管家仆人不嚴,煩請多問一句,因何查抄我陸家?”。
石佛沒法子回答。
反倒是方一橫插話道“聽陸三兄弟說,陸大人特意要來蛇穀找蛇鱗木,這是為何?”。
陸東陵又看向石佛,陸麻姑在他耳邊說道“爹,他是銳士營都統方一橫,也、也是捉刀人!”。
陸東陵趕緊說道“失敬失敬!原來是方大人,不敢隱瞞方大人,我此去新南洲治理水風車,離不開水風車,而打造水風車核心機括的材料便是蛇鱗木!”。
方一橫開口道“胖子,去砍樹!我們能帶走多少就砍多少!”。
石佛哼哼唧唧道“娘的,胖爺才是師兄好不好!”。
陸東陵看向陸三說道“陸三,你也去幫忙,對大人客氣些!”。
陸麻姑眨巴著眼睛,插話道“爹,我知道找什麽樣的蛇鱗木,我也去!”。
方一橫阻攔道“麻姑,你可以聽一聽!”。
陸麻姑早就猜出來方一橫要說的話,“你要說的事我知道,我不怪你!你是好人,我知道的!”。
方一橫眼圈發紅,故意把頭扭到一旁,深呼吸幾次才止住奔騰的淚水。
三人離開後,方一橫一五一十把都城發生的事情講述一遍,包括他和石佛大戰蜈蚣磯,捉了趙景中,本想借著趙景中對付童觀,可卻被莫家橫插一腳,為了給方家人解毒,方一橫隻能幹掉趙景中。
童觀出關,以雷霆手段善後,反而借著這件事的苗頭打壓禦前公公陸久久,城門失火,殃及陸家,陸家遭受牽連,舉家下獄。
“陸家之劫難,因我方一橫而起,陸大人若是要殺我泄憤,我、我無怨無悔!”。
說完這話,方一橫輕鬆下來,這些天壓在他身上的石頭消散,他隻覺得神清氣爽。
陸東陵一直在聽,笑容苦澀,充滿了無可奈何,“無怨無悔?方大人年紀輕輕,既是銳士營都統,又是捉刀人,有大好未來可言,死在我手中,豈會真的甘心?我兒麻姑雖是一介女流,可卻分得清是非黑白,我兒尚且不怪你,陸某又豈會怪罪與你,說到底,還是童觀害人啊!”。
對此,方一橫深有同感。
一直以來,他都認定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殺了人就該償命。
可童觀卻把他認定的道理踐踏的麵目全非,隻要官居要職,是可以將黑的說成白的,也可以殺人而不償命。
方一橫換了種語氣,岔開話題問道“敢問陸大人接下來有何打算?”。
陸東陵早已認命,答道“還能如何?我鬥不過童觀的,我哥陸久久都折在童觀手中,說複仇太過癡人說夢,我還是想些眼前之事吧!希望死於童觀手中前,我可以治理好南方水患,新南洲雨水漸停,正是治理水患的大好時機,希望一切都來得及!”。
方一橫堅定說道“我送你去新南洲,治理水患看大人,誅殺宵小盡可看我方一橫的!”。
陸東陵沒有回應,他不是不是相信方一橫,隻是更加忌憚童觀,童觀要殺他,多一個方一橫不會改變結局的。
幾人在蛇穀簡單修整一天,用蛇鱗木做成一個簡單板車,上麵放著百十斤的蛇鱗木,做完這些方才離開蛇穀,向著新南洲進發。
新南洲在九州之外,是大齊國君親自開辟的疆土,和南疆完全是兩個方向。
新南洲臨近東海,所以每當春末夏初總會有一段時間是雨季。
今年雨季來的早,走得晚,南方大澇。
千裏良田變成澇地,至今為止,耕地已成了小湖泊。
方一橫幾人又花費七八天抵達新南洲,到了新南洲,隨隨便便找個城池,出示陸東陵的上任文書,便征得護送官兵近百人,又走了兩天才抵達最終的目的地-南城。
南城是新南洲核心,配有刺史一名,長史一名,司馬一名。
此三人率領大半百姓出城迎接,眾人歡聲笑語的進了南城。
城主府。
刺史劉明,長史王晨,司馬黃毅三人好酒好菜的招呼陸東陵,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劉明拍了拍手掌,有七八個歌姬小跑著進來開始跳舞,樂師班子在門外奏樂。
儼然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
陸東陵一直在笑,沒有一丁點的惱怒。
等到酒宴結束,幾人端坐在客廳中,喝著香茶商議新南洲水患之事。
陸東陵平靜發問,“敢問諸位大人,水患可解?”。
劉明還沒說話,司馬黃毅笑吟吟說道‘陸大人在說笑不成,澇災嚴重,哪有那般容易!’。
陸東陵點了點頭,“黃大人身為新南洲司馬,掌管一州政務,想必應付水患已有良策!”。
黃毅哈哈大笑,“那自然是有!關閉城門,不放難民入城,等入夏,地中雨水蒸發,便可種地了!”。
胡說八道!
這麽當官的該砍了才是。
方一橫、石佛麵麵相覷,他們都看出各自眼中的鄙夷。
陸東陵不再搭理黃毅,而是問劉明說道“劉大人是刺史,黃大人如此做事可還滿意?”。
劉明拿捏不準陸東陵立場,含糊其辭道“下官聽巡撫大人的,巡撫大人說如何,那便如何?”。
陸東陵冷冽說道“依陸某之見,新南洲司馬黃毅,當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