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未知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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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衝野洋子沒死,隻是成為了植物人,吉良吉影多少有些意外。
    那麽長的時間,那麽多的方式,卻在昨晚十一點才服用安眠藥。
    太奇怪啊。
    難道是還對這個世界有著眷念嗎?
    或者在昨天她其實已經放棄了自殺的想法,結果又遭遇了新的刺激?
    看著坐在病床前緊握著衝野洋子手的毛利小五郎,吉良吉影發現他那複雜的表情下,似乎還隱藏著其他秘密。
    吉良吉影略微有些好奇。
    尤其是小蘭擔憂的模樣讓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多問幾句。
    “毛利先生,前夜的事情無人親眼所見,全都是由您單方麵進行講述,這其中,您是否還隱瞞了什麽關鍵信息?”
    毛利小五郎並沒有回應,吉良吉影思索了片刻,又道:“比方說,為尊者諱?您更多歸咎於……”
    毛利小五郎終於開口,聲音很是沙啞。
    “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確實意義不大,不過至少小蘭看著他們兩人之間的目光產生了一些疑惑,而不是之前單純的擔憂與悲傷。
    起到這一點效果就足夠了。
    吉良吉影那為數不多的好奇心,並不足以支撐他對無意義的事刨根究底。
    “那麽我要向您道歉,毛利先生,之前我對您的推測,看來大部分都是主觀臆斷。雖然您不願說出實情,但洋子小姐的現狀大概率是與您無關吧。”
    “嗬……”
    毛利小五郎低低笑了一聲,不僅沒有讓他人承認錯誤後的自得,反倒有些苦澀的味道:“哪怕再厲害的偵探,也隻能根據已知情報推理,你並沒有錯。”
    “這隻能說明我已知情報收集的不夠多,我不夠了解您的為人。”
    雖然對於自己人生中無關緊要的路人,吉良吉影從未想過要詳細了解。
    愛人和敵人。
    人的一生中,隻要了解他們就足夠了。
    所以,說完這句話,吉良吉影已想要離開這裏。
    他看向了小蘭。
    小蘭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輕聲道。
    “媽媽那邊……”
    “如果她沒問,就暫時先不管,可以嗎?小蘭。”毛利小五郎打斷了女兒的話,但語氣越到最後就越軟,甚至帶上了征詢或者說乞求的意味。
    “如果她問起……”
    毛利小五郎看著衝野洋子那宛若熟睡一般安靜而美麗的麵容,忽而微微一笑。
    “那就實話實說吧。”
    病房內的空氣忽然凝固,小蘭的麵上也瞬間隱去了血色。
    最糟糕的情況……
    終於還是發生了。
    吉良吉影輕輕牽起小蘭的手,溫言道:“我們不知道什麽是實情。”
    所以就可以什麽都不用說。
    但毛利小五郎的聲音卻再次響起。
    “我在原田家所說的,就是實情!”
    語氣很是低沉,似乎蘊含著某種決心。
    嘖,真是不知所謂。
    吉良吉影隻想把小蘭哄走,具體發生了什麽他才不關心。
    見毛利小五郎不配合,他直接微微俯身,湊到小蘭耳邊輕聲道:“這件事我會暗中調查清楚,情況不會那麽糟糕。”
    看到希望的小蘭,一直緊繃的雙手終於微微舒展。吉影君很可靠,推理能力也超強,他一定會查清真相的。
    而且,爸爸一定不是那樣的人!
    而吉良吉影想的則是,如果過一段時間後蘭還是很在乎這件事的話,就用第一炸彈把衝野洋子抹除掉吧。
    沒有了承擔思念的載體,毛利小五郎就算歇斯底裏一段時間,也終會回歸正常。
    繼續和妃英理閣下過著分居的夫妻生活吧,那樣就是平靜的日常呢。
    對了。
    吉良吉影微微側目,打量衝野洋子另一隻放在小腹上的右手。
    貌似……
    還挺不錯的。
    雖然比不上蘭這般甘甜可口,至少也可以用來解渴。
    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絕望】殘留。
    吉良吉影牽起小蘭的手,離開了病房。
    毛利先生,現在又有一道選擇題擺在了您的麵前。
    您如果放棄守著洋子小姐,她或許反而可以活下來;而如果您一直這樣,反倒可能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吉良吉影嘴角微微上揚,但哪怕是他都沒想到,所謂意想不到的事情,竟然會來的那麽快,而且不是來自他。
    “大人,衝野洋子病床前有人,我調閱了住院部前台的登記資料,發現那人是毛利小五郎。”
    在吉良吉影和小蘭離開這一樓層不久,樓道末尾的女廁中,一名女護士低聲向某人匯報著情報。
    “毛利小五郎……”
    琴酒低聲重複了一句,旁邊的伏特加動作飛快,歘歘歘一通操作,在平板上調出相關資料,遞給大哥。
    琴酒視線緩緩掃過那並不算長的資料,視線在親緣關係上稍微頓了頓,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向下看。
    女兒:毛利蘭→追求者:吉良吉影。
    這條信息被特殊標紅。
    當然,隻有琴酒通過自己的賬號查看組織內部情報時才是這樣,其他成員調用資料時,根本不會看到這一條。而標紅和保密的原因,當然都是因為吉良吉影。
    伏特加也看了這一條,頓時有些緊張起來:“大哥,我們要不要換一個目標?”
    “絕對不行!”
    琴酒還沒有開口,後座的佐川政二就連忙激動地開口。
    “實驗所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具植物人,而且最關鍵還需要對方保持一定的思維活性,但……又不能太過。
    總之是一個很微妙的平衡,而剛剛成為植物人的衝野洋子,比其他人更可能符合這個條件。如果錯過的話,貝爾摩得小姐可是很難等到下一個目標。”
    伏特加頓時有些不爽,他和大哥說話,你區區一個外圍成員插什麽嘴。
    而且……
    “想要植物人不是很簡單嗎?哪裏有你說的那麽麻煩。隨便抓一個人造成腦損傷不就行了,就算一個不行,多試幾次也是可以的吧。”
    “您說的確實很對,伏特加先生,但是倒也沒有那麽簡單。”
    佐川政二推了推眼鏡,輕聲道:
    “首先,用物理的方式造成腦損傷,很可能會造成顱內出血、大腦皮層受損等物理性的永久損傷,這會影響到完整的思維活性。
    如果用藥物方式,抱歉,目前醫學界上對於腦科學的研究還沒有前沿到那種程度,可以精準把控藥物對腦神經的抑製程度。
    而且考慮到每個人身體情況的個體差異,就算通過大量實驗得到了所需的目標,那時貝爾摩得小姐大概率也已經死掉了。”
    斯文人有理有據的反駁當真是讓人有氣無力使,伏特加頓時有些煩躁。
    他質問道:“那你怎麽確定衝野洋子就剛好合適呢?”
    佐川政二一臉無辜:“我又沒說隻要她一個目標,隻說她合適的可能性最大。她隻是首選而已,回去之後還要進行實驗,不行的話換下一個就是了。”
    伏特加還想要說什麽,琴酒淡淡道。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