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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麽說？”顧熠把奶茶插上吸管，用送的衛生紙把冰奶茶外麵液化了的水珠擦掉以後才遞到林修然跟前，問他。
    “啊？誰？”林修然接過來喝了一口，說:“有點兒冰。”
    “戴傑。”顧熠把奶茶拿過來放到一邊:“待會兒喝，先吃飯。”
    林修然埋下頭扒拉了兩口蛋炒飯，聲音悶悶的:“他就說看不慣我......”
    顧熠抓了抓林修然的頭發:“沒事兒，我也不希望誰都喜歡你。”
    “啊？”林修然茫然的抬起頭。
    “媳婦兒要是天天被人家惦記著，你說我能安心嗎？”顧熠傾身過去，在林修然耳邊咬著耳朵。
    這會兒已經放學好一會兒了，食堂裏雖然沒什麽人了，但高三窗口還排著幾個晚來的高三學生。
    因為剛剛戴傑幾句莫名的話，林修然心裏多多少少有些不安。
    他往後退了退，眼神朝高三窗口那邊看了一眼，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許耍流氓昂......”
    “那月黑風高夜班三更的時候可以嗎？”顧熠馬上說。
    林修然毫無威懾力的瞪了顧熠一眼，扭頭吃飯不理人了。
    回到教室的時候班上多了幾個人，都是中午自願留在教室午休的。
    戴傑還在，孤零零的坐在座位上，弓著身子盯著桌上的書，隻是不知道有沒有看進去。
    顧熠進了教室臉就冷了下來，他步子剛邁開，被林修然拽了拽袖子。
    “別動手。”林修然說。
    “嗯。”顧熠點點頭。
    “這麽聽話？”林修然對於顧熠這麽爽快有些不相信。
    “那不聽？”顧熠挑眉。
    “不行。”林修然說。
    顧熠笑了笑，在林修然腦袋上拍了拍，轉身朝戴傑走過去。
    顧熠屈著手指在戴傑桌麵上敲了敲。
    戴傑抬頭看著他。
    “出來。”顧熠冷冰冰的吐出兩個字。
    走廊盡頭有個小陽台，每一層都有，小陽台被走廊最後一間教室的牆擋了，還挺隱蔽的，所以成了大部分學生偷吃早餐午餐的地點。
    顧熠過去的時候有兩個女生正蹲在小陽台上一塊兒看視頻，見著顧熠臉上閃過一絲驚喜。
    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麽，戴傑也過來了，表情有些畏懼，再看顧熠一間寒意，這一看就是要打架的架勢，兩個女生也不敢再留，站起身匆匆忙忙的跑走了。
    顧熠轉身，什麽話也沒說，一腳踹在了戴傑肚子上，這一下比上午那下重多了，戴傑被踹到在了地上，但抿著嘴忍著沒叫出來。
    “第二次了。”顧熠蹲下身，拽著戴傑的衣領，戴傑被迫仰著頭，對上顧熠深寒的視線。
    “如果你還想念到高考。”顧熠聲音很冷:“沒有第三次。”
    顧熠鬆開戴傑，嫌惡般的甩甩手，起身準備離開。
    “顧熠......”戴傑突然叫住他，厚厚的鏡片掩住了他眼裏些許的癡戀:“你不想知道原因嗎？我針對林修然的原因......”
    顧熠皺著眉沒說話，半晌冷笑了一聲“不想。”
    顧熠走了，戴傑扶著牆站了起來，小腹的疼痛還在，但他覺得顧熠應該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他這會兒大概已經站不起來了。
    他見過顧熠打人，在很久之前，林修然還沒突然出現，他和顧熠也還不是同學。
    顧熠和顧偉廩吵得最厲害的那段時間是初二，那時候顧熠幾乎不去學校，天天和一幫人混在酒吧球館。
    顧熠不愛管閑事，但遇到戴傑被幾個混混堵在小巷子裏的時候他剛和顧偉廩吵了架，加上那幾個小混混一臉不屑的多看了顧熠幾眼，顧熠上去就把其中一人踹翻了。
    這其實和戴傑沒多大關係，但戴傑不知道，他隻知道顧熠幫了他，而且是個像星星一樣耀眼的人。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歡同性，對顧熠的喜歡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他一直覺得能和顧熠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級已經是他莫大的幸運，他隻是想遠遠的看著，就看著而已......
    可是當他在公交車上看到顧熠低頭親吻林修然的那一幕時，夢突然就破碎了......
    為什麽？為什麽林修然要出現......為什麽顧熠喜歡的是他林修然，而不是自己......
    顧熠說“不想”，他連“為什麽”都不想知道，自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戴傑捂著小腹，眼裏含了幾分卑微和絲絲的寒意。
    “動手了？”顧熠插著兜回來，林修然馬上問。
    “沒。”顧熠說，勾著嘴角說:“我聽話著呢。”
    林修然抿著嘴笑了笑，問:“那他說什麽了？”
    “嗯......”顧熠拖著下巴，側著身子看著林修然:“他說，林修然長得好看，腰也細腿也長，成績還好，他嫉妒死了。”
    林修然愣了愣，而後眼裏帶笑的瞪了顧熠一眼:“你這麽這麽見縫插針呢！”
    “誇媳婦兒就得這麽見縫插針。”顧熠壓著聲音說。
    後門有人進來了，林修然扭頭看過去，戴傑捂著小腹，臉色不太好。
    “你不是說沒動手？！”林修然轉身瞪著顧熠。
    “是沒動手啊。”顧熠說，抬了抬自己的大長腿:“動的右腳，連左腳都沒用上。”
    林修然:“......”
    “放心寶貝兒。”顧熠傾身過去，安撫性的拍了拍林修然的腦袋:“就一下，我有數。”
    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戴傑從前就是個存在感不高的人。
    雖然成績好，但六班成績好的太多了，他又不怎麽和人交往，這件事以後，班上的人有意無意的疏遠戴傑，邱彬高飛遠幾個，有時候還會故意整一下他來取樂。
    競賽成績在一個星期以後發布了下來，徐宴第一，林修然第二，還有一個是隔壁三中的。
    一中和三中常年在各方麵競爭，這次競賽前三自己學校有了兩個，可是長臉了。
    特意在校門口貼了張紅榜，林修然和徐宴寸照被放大貼著，名字也被寫得大大的，跟存心要臊三中麵子似的。
    晚自習以後，顧熠去拿外賣了，林修然就站在學校門口盯著紅榜看，覺得莫名羞恥，有種想上去扯下來的衝動。
    “hi。”徐宴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
    林修然衝他笑了笑。
    “看著像結婚證。”徐宴盯著紅榜看了一會兒，玩笑道。
    “啊？”林修然愣了愣。
    “開玩笑。”徐宴說:“就是覺得你寸照也拍的挺好看的。”
    “......謝謝。”林修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等顧熠嗎？”徐宴問。
    “啊......”林修然點點頭:“嗯。”
    徐宴笑了笑，玩笑著問:“你們關係怎麽會這麽好？”
    “用不著你操心。”顧熠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拎著外賣盒，手不客氣的搭在林修然肩上，說:“回寢室。”
    林修然點點頭，和徐宴揮了揮手，說了聲“再見。”
    “別說“再見”了。”顧熠摟著林修然的肩膀。
    “啊？為什麽啊？”林修然問。
    “再什麽見啊？再也不見了才好。”顧熠哼了一聲。
    拐進寢室的時候林修然拍了拍顧熠的肩膀，調皮的眨眨眼，說:“熠哥別這麽小氣～”
    “什麽小氣啊？”廖於銘剛洗漱完出來，正好聽見了，順嘴問了一句。
    “我說熠哥一點兒也不小氣。”林修然把顧熠手裏的外賣盒拿了過來:“買了小龍蝦，大家一塊兒吃。”
    “哇靠！”廖於銘舉著漱口杯:“我剛刷了牙。”
    “那你別吃。”顧熠說。
    “不行！”廖於銘把漱口杯扔回陽台上:“牙可以再刷，龍蝦不能不吃！”
    在天氣真正熱起來的以前，一中給全校同學組織了一次戶外拓展，其實就是小學生們說的春遊，但作為高中生，說成“戶外拓展”似乎要顯得高大上一些。
    三個年級分批次，周三周四周五，高二年級在周四，正好遇上個好天氣，有陽光，但不過分燦爛，還吹著微風，是個適合春遊的日子。
    這次的地點是一個公園，離一中比較遠，學校租了好幾輛大巴車。
    文科班女生多，秉著女士優先的原則坐第一趟車走了。
    高二理六在後麵，坐上車以前還在教室上課半節課的自習。
    不過這也沒影響各位同學的好心情，剛上車寧佳佳就組織同學們開始唱歌。
    林修然也很興奮，小學以後，他就沒再參加過春遊這種類型的活動了。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
    這是首兒歌，基本都會，同學們拍著手打著拍子，林修然雖然沒跟著數拍子，但也在小聲跟著唱。
    對於一個在外人跟前這麽容易害羞的人來說，還挺難得的。
    “這麽高興啊？”顧熠坐在林修然旁邊，倆人選了個後排的雙人座。
    “嗯！”林修然點點頭，問顧熠:“去年你們出去好玩兒嗎？”
    “不知道。”顧熠說“我沒去。”
    “為什麽？”林修然問。
    顧熠沒回答，握了握林修然放在身側的手，笑道:“不過今年肯定好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