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大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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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犬子漢高祖!
    “玩要注意安全,不要傷到人。還有,明天不要我來叫你吃飯啊”劉執嘉提醒後,忍不住表揚兒子,“你還真有點小聰明,如果讀書能有如此創意創見豈不更好?”
    劉季對父親前麵的提醒是一邊擦汗一邊隨意嗯嗯應付,聽到誇自己聰明時綻開了笑容,可到最後一句就又不耐煩了“又來了,父親?”
    “那個給你當駕車的夏侯家小孩子挺不錯啊,叫什麽名字?”
    “他呀,夏侯嬰,嬰兒的嬰。別看他個子比我高,還真像嬰兒一樣膽小心善,不過他最挺我了。”
    說起自己的同伴,劉季倒是來了勁頭,臉上又有了笑容。
    讓孩子閑下來就是惹禍的根由啊,劉執嘉一邊搖頭,一邊前往兒子的“犯罪”現場,和對方家長談判。
    前天那個想加入車戰的小孩,現在被打得頭破血流,門牙都磕破了半個,咧著漏風的大嘴,可沒有嚎啕大哭,隻是邊流著眼淚邊狠狠盯著自己的兒子劉季,偶爾瞪一眼劉季身邊的樊噲。
    劉季和樊噲身邊,各有一個仆人打扮的男子抓住肩膀,以防再發生衝突,而那個流淚的孩子身邊是一個頭戴文官的爵弁(據說是後世烏紗帽的起源,嗬嗬),寬袍大袖、身材顯得越發修長挺拔的中年男子,正溫言細語地安慰著。
    但是,當轉頭看向趕來的劉執嘉時,中年男子眼裏閃過惱怒的冷峻與傲氣。這衣冠人家,終究還是看不起我這布衣平民啊。
    劉執嘉看著自己幹淨整潔的麻布深衣(古代庶民百姓的禮服,把衣、裳連在一起包住身子,分開裁但是上下縫合,因為“被體深邃”,因而得名),心裏想。
    雖然自己沒有資格戴冠,隻是戴著頭巾,但這身打扮可也不是普通百姓穿得起的,那男子的神色雖然惱怒,但見劉執嘉衣著也非一般草民,倒也沒有發作“敢問,你可是劉公執嘉?是那劉季的父親?”
    劉執嘉趕緊躬身施禮“正是小民,不知我兒又犯何錯,是否打傷了貴子?”
    “主要是樊噲打的,你家劉季更可惡,人家孩子被打倒了,還要上去踢踏。”旁邊看熱鬧的百姓也圍了不少,其中有人作證道。
    “據我子言講,那樊噲小子抱摔放倒他後,正是你家劉季背後攛掇一眾小孩圍打,之後又狠力踢傷我子麵門。”中年男子陰沉著臉,陰聲說道,看得出他強壓怒氣,在眾人麵前,似乎想保持官宦人家的所謂風度。
    “小子,你又闖禍?我打死你!”中等個,身材壯實的樊屠匆匆趕來,不由分說就飛起一腳,將樊噲踢倒在地。樊噲痛叫一聲,沒有反抗,隻是憤恨地看著父親。
    劉執嘉招手示意兒子“你過來說話。”
    劉季見到樊噲倒地,似乎擔心自己也會有此待遇,遲疑地看著父親。中年男子對壓住劉季肩膀的仆人示意,仆人放開了劉季。劉季低頭走近父親。
    “眾人所說,可是事實?”劉執嘉緊咬牙關,低聲問道。
    “嗯”劉季猶豫了一會兒,點頭低聲回答,馬上又想要分辨,“可是——”
    “閉嘴!”劉執嘉沉聲怒喝,然後躬身對那中年男子,“實在對不起,是我教子無方。令公子之傷,我出錢賠償醫治,後續事宜再行商量,如何?眾人圍觀,著實不雅,這個——”
    “也罷,暫且如此,後續再議。但一定不要再生風波,否則我就不客氣了。”中年男子沉吟片刻,答應了。
    回家路上,劉執嘉阻止樊屠對兒子的繼續追打,樊屠因為劉執嘉出頭承擔了全部賠償,心中有點愧疚,聽話地住了手。
    就在與兒子和樊噲的含糊遮掩的一問一答間,劉執嘉得知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被打的小孩叫雍齒,雍家是沛縣世族,不過到他父親已隻是個縣中小官,但大族之家勢力根深蒂固,家財也頗為豐厚。家中獨子、衣食無憂、仆人環侍,讓雍齒長得格外健壯、性情也頗為驕縱。
    豐邑有雍家田地莊園,雍齒隨同父親前來查賬,前天見城裏小孩特別是劉季發明的新鮮玩法,昨天忍不住就參與進來了。
    但雍齒仗著年長一歲又身高體壯,非要大家都聽他調度安排,稍有不滿就下手鎮壓,手又不知輕重,讓小孩們心存畏懼。又專斷不聽建議,大家玩得都不開心。
    劉季作為戰車遊戲的發明者,出頭與雍齒爭辯,挨了好幾下拳頭,心中大怒。
    於是聚起身邊如樊噲、夏侯嬰等,設法故意用竹馬將其絆倒,然後湧上前群毆雍齒。
    雍齒摔倒後,劉季亮出了圍毆組織者和勝利者的雙重身份,狠狠踢了雍齒麵門一腳,不想就把他牙齒給踢壞了,血流滿麵,實在嚇人——
    嚇得旁邊看熱鬧的人都聚攏過來,嚇得膽小怕事的小孩飛快偷走,更有認得雍齒身份的好事者飛快報告給他父親,還得了幾枚賞錢呢。
    “你小子還真不賴,當上老大了啊?他們為何肯聽你的話?”劉執嘉看著邊走邊偷眼看自己神情的劉季,淡淡地說。
    “那是,他們都願意聽我的。”劉季不由得露出得意之色。
    “就因為你發明了這個遊戲?”劉執嘉壓住心中怒火,假意表示好奇。
    “這算什麽,我玩的花樣多著呢!所以夥伴們都佩服我,說和我玩有意思。不過,要讓他們願意聽我的,當然要為他們出頭、要想辦法搞定外敵啦。”
    “還不夠吧?家裏新烤的豬油麥餅,不是老鼠偷吃的吧?”劉執嘉的語氣仍然淡淡地,但劉季聽了卻一哆嗦,低頭不敢再偷眼看父親了。
    回到家,劉執嘉見劉季自覺趴到長案上,脫絝露臀,但劉執嘉卻沒有急於動手,而是長歎一聲“今天我隻打你三下,條件是打完後你能複述我打你的理由,否則就變成十下了。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那阿爹,您慢點打,更要慢點說啊,我好記著。”劉季用不敢相信的目光扭頭看看父親,眼睛裏閃著僥幸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