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舊婦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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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犬子漢高祖!
    禍福相依,人心難測。
    自從兒子當上泗水亭長後,鄉鄰表麵上對自己要恭敬多了,但對劉邦自己設計並戴上這獨特的冠,背後卻不以為然。
    “這一向賣水果,可聽到不少人議論呢,說實話,我看著也怪怪的。”範販一邊往劉執嘉手裏多塞了一個碭山香梨,一邊看看四下無人,低聲道。
    “你聽見啥了?趕緊說,別賣關子。”劉執嘉接過香梨,一邊又往範販手裏多塞了幾個錢,也低聲催促道,知道肯定不是好話,心裏很不是滋味,
    “太公啊,你也知道,這秦法規定太多、太細,我們小心還怕觸犯呢——你家劉季卻如此出格,招惹議論是小,就怕惹出是非呢。
    我沒讀過啥書,就認得幾個字,但士戴冠、庶束巾還是知道的。不要說咱百姓現在都被秦王稱作‘黔首’,隻能佩戴黑色頭巾,你家劉季畢竟是庶民出身,如此出格,我聽到的可都說一個小吏,太招搖了呢。”
    “是嘛?說得好,要的就是這招搖二字,小吏又如何,我又如何不能是士?
    既然他們背後總說劉家小子的冠如何,那您以後就告訴他們,這是我自創之冠,就叫‘劉氏冠’好了,哈哈!”
    劉執嘉聽了範販的傳話,鬱悶但又不得不重視,見兒子劉邦回來,先不問曹氏的事情,就先提醒兒子,沒想到兒子不怒反笑。
    “秦法雖細密,可還管不到我戴這冠。再說,眾人之口如洪水,你堵得住嗎?看慣了也就好了。”
    劉邦本來一臉陰鬱入門,可聽了父親的提醒,反而輕鬆了一些。
    “唉,也許我與曹氏真是此生無緣?”劉邦輕歎,“父親,她隻是苦笑著說了一句話,就讓我無話可說了。”
    “曹氏說了什麽?”劉執嘉心裏一動,以他和曹氏的一麵之緣看,這個女子既然能開酒店,就不簡單了。
    “劉君尚未娶妻,如何就想著先討我為妾?看來我還是配不上劉君,所以妾身不敢奢求——待劉君娶妻,那時妾身再來道喜了。”
    “呃——嘴甜能如蜜,但也可快似刀啊。”聽了兒子的複述,劉執嘉歎了一口氣,“如此,是我之過,傷了她的心了。”
    “父親休要自責,是我之過也。我有負於她啊!”劉邦深深地低下了戴著劉氏冠的頭。
    剛剛上任亭長的劉邦,遇到了意料之內和之外的許多事情,很是不順;可人生就是這樣,當你覺得禍不單行時,也許就要否極泰來、甚至雙喜臨門了。
    (假期心難靜,很晚了,就先上傳這麽多了,祝福各位讀者晚安,國慶節日快樂,謝謝。)
    不到一年,一門親事送上了門來。縣令的一個來自單縣的朋友呂公,竟然願意將自己年方二十的女兒嫁給劉邦。
    姓呂?
    應該沒錯了!
    “女兒名字是?”
    “呂雉”劉邦這已經當了父親,也見過世麵的男人,竟然還帶有羞澀與向往,“聽說這女子品貌出眾,甚為能幹。”
    論人品相貌,兒子劉邦雖然快三十五歲了,可正是大哥向大叔轉型時期,集成熟與激情於一身,配個年輕小姑娘沒問題,劉執嘉還有這個自信。
    何況,兒子如今不再是昔日無賴(s指沒有正經工作的人),而是拿朝廷俸祿的堂堂公務員,不是鑽石王老五,可叫磚石王老五還是可以的。
    呂公雖然德高望重、與縣令交好,但畢竟是外鄉人逃難入籍,再找個當地有影響的人物做庇護也可以理解。
    自己也小有家財,兩個兒子已經分家另過,所以嫁過來就可以當家,這呂公可真會算計,為女兒找自己兒子不會吃虧的。
    可當劉邦說起呂公許婚背後的故事時,劉執嘉心裏不淡定了,發自內心要心疼這未來的兒媳婦了。
    原來,呂公經好友縣令曹德親自作證,辦理了入籍沛縣手續,為此呂公打算好好謝謝曹縣令,就以縣令故友的名義,邀請全縣的官吏赴宴。
    當然,他請客,客人付錢。這也算是官場潛規則吧,不是縣令請客,就不算索賄;而官吏們送的錢最終也許大半落入了縣令腰包,兌現呂公的感激之意,也不算行賄。
    由於客人實在太多,呂公定下規矩,賀錢一千一下隻能在房簷下、庭院裏的臨時席位就坐,而不是正廳。
    劉邦本是初任小吏,手頭也沒錢、赴宴本來就是在同僚好心提醒下才被迫參加的。
    誰想一看,一個小吏正站在蕭何旁邊,蕭何正登記客人姓名以及出錢數目,而小吏一邊大聲唱出繳納錢數目,一邊將客人引導到不同場地,臉上還如同變色龍般隨著錢數不同而變換著諂媚與不屑的神情。
    劉邦如何肯在蕭何麵前失了麵子?於是虛稱自己作為泗水亭長出賀錢一萬,小吏大驚的聲音驚動四座,讓呂公也親自下來迎接劉邦了。
    “劉季固多大言,少成事。”
    這下把嚴謹認真的蕭何弄急了,他既怕劉邦拿不出錢丟醜,又怕自己引劉邦上座承擔責任,顧不得給劉邦麵子,就委婉說出實情,提醒呂公注意。
    但呂公仔細端詳帥哥劉邦一番後,卻請他上座。
    劉邦嬉笑著翻看蕭何手裏的禮單,一邊坦然和堂下客人招呼逗笑,然後在豪華宴席穿行,毫無懼意和愧色。然後大搖大擺,在東邊貴賓席上就坐。(秦漢時期,酒席東為尊,南次之,西為客席,北最卑下為從屬位置。)
    “本來,我是心中不忿,想著嘲笑這見錢眼開的小吏和以錢數論尊卑的呂公的,沒想到呂公絲毫不以我為忤,對我酒席上豪放不羈的做態以及談吐見識異常欣賞”
    劉邦一臉得意和慶幸道,“宴後竟然將我留下來,說他善於相人,算定我將來必定不凡,願意以女兒呂雉奉箕帚(s:從事家內灑掃之事。謂充當妻室)。”
    這話讓劉執嘉震驚了,難道還真有這樣的神算父親?
    “據說,這讓曹縣令很是不滿,因為他知道呂公大女兒天生麗質,早就有心代兒子求婚結為親家的。
    還有就是呂雉母也很是不滿,說一直堅持說呂雉是奇女子,呂家家境富裕,女兒從小沒吃過苦,是要嫁給大貴之人的,誰知縣令公子不肯嫁,反而嫁給年長且貧困的我呢。”
    劉邦帶著天上掉餡餅——不,掉美女的驚喜和感激又說道“呂公真奇人也,他說這不是你懂的事情,堅持婚事;還對我說會讓呂雉嫁過來後,嚴守婦道、孝敬父親、勤儉持家呢。”
    被美女甩了,最好的解憂辦法是什麽?那就是再找個美女唄。劉執嘉看著有了新婦,差不多就忘了舊人曹氏的劉邦,既喜且憂。
    沒想到,還有一件喜事在後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