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血腥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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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雯清醒以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魏剛,盡管報過警也依然毫無音訊,這個大活人就像從世間蒸發了一樣,但是小雯卻從此迷上了歐亞所做的紅燒肉,她總誇讚歐亞的手藝越來越棒了,每天小雯都沉浸在對魏剛的思念和擔憂中,而一天中令她最開心的事就是吃歐亞為自己做的佳肴了,可憐的是她並不知道這肉之所以美味全是因為那天夜裏的末班車上自稱李靜心母親的老婦人傳授給了歐亞烹飪秘訣——人體食譜,而她認為最美味的紅燒肉全都是從魏剛身上被歐亞一刀一刀割下來的!直到有一天,小雯在吃飯間,發現了那紅燒肉竟然……
憑借著那本《人體食譜》歐亞的菜很快得到了客人的一致好評,餐館的生意日漸火爆,而且客人們都指名點姓要吃歐亞師傅燒的菜,平日裏生意蕭條的餐館突然人氣興旺起來,到了飯點的時候那才叫一個壯觀,飯店門前等候的隊伍竟然一直排到小街的盡頭,這可惹得餐館老板眉開眼笑,對待歐亞的態度也是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如獲至寶一般,當日就開除了原先的主廚,提拔歐亞上位。說也奇怪,從那以後這條街就像中了邪一樣其他飯店裏就再沒有接待過一個客人,恨得整條街上的其他飯館咬牙切齒、怨聲載道,因此自然引來了不少流言蜚語,人們暗地裏給歐亞起了外號“鬼廚”。
漸漸的小餐館的名聲越來越響,很多人都是慕名而來,甚至更有開著豪車懷裏摟著情婦的大老板們。初來時,從他們的目光和交談中完全可以看出對這不論是環境或規模都無法他們吃慣了的大酒店媲美的小餐館的質疑和鄙棄,可一旦品嚐過歐亞的菜之後就讚不絕口了。凡是吃過歐亞燒的菜的客人幾乎每隔兩天就會光顧一次,他們就像吸食了毒品一樣,幾天吃不到歐亞的菜就渾身不自在,像犯了毒癮一樣難受。從那天以後可的確忙壞了歐亞,不過自然工資也是一翻漲了幾倍。一連忙活了半個月,這十多天來歐亞幾乎每天隻能睡上四五個小時,白天就要在火爐似的廚房裏忙活整整一天,半個月後的深夜歐亞終於暈倒在回家的路上……
三日後
歐亞在醫院中昏迷了三天,第四天的早上才漸漸恢複了意識,當他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第一幕就是那張迷人而有憂傷的麵龐——雯。雯的臉上寫滿了疲憊,深陷的眼窩、濃重的黑眼圈正癡癡地看著自己,雯見歐亞蘇醒過來竟喜極而泣,臉上的倦容瞬間煙消雲散,被洋溢的幸福所取替。歐亞微笑著攬過小雯細長的脖頸,一隻手梳理著她那亞麻色的長發另一隻手努力地想要撐起自己的身體坐起來,倏地歐亞一驚,身體猛然一顫,大腦空白停滯幾秒鍾過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他飛快地掀起身上的被子,下一秒便驚呆了,久久沒有說話,小雯則是用一種交織了複雜情愫的眼神望著他,那眼神中既有惋惜、憐憫又有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竊喜。雪白的棉被下麵依舊是雪白的床單,空蕩蕩的,空蕩蕩的。
“我的雙腿,啊!”病房中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引得走廊裏的路人不寒而栗。。
“那天半夜你暈倒在路上,被一輛大貨車碾過了雙腿,所以……”小雯沒有繼續說下去,轉過身去,瘦削的肩膀不停地抽動,不一會便變成了嚎啕大哭。聽到這歐亞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也許這就是報應,報應真的來了。
半晌,小雯忽然想到了什麽,轉身對歐亞說:“對了親愛的,你睡了這麽多天,現在一定餓了吧,我新手為你煲了排骨湯,應該還沒涼呢,快趁熱喝了吧!”小雯邊抹著眼淚邊擰開放在床頭櫃上的保溫桶蓋子,一股濃烈的肉香從保溫杯中溢出,飄滿了整個房間,那香濃的肉味誘惑刺激著歐亞的鼻腔。
“這味道,好熟悉……”歐亞喃喃自語著接過小雯遞過的湯碗,看著肉湯表層漂浮著一層淡淡的黃油正冒著香噴噴的熱氣,歐亞不禁抿上一小口,那美味的湯汁在口中不停地遊蕩著,舍不得下咽,香醇的口感刺激著歐亞口中的每一道味蕾,真的是太美味了!
不知什麽時候病房中又多出一個人來,是飯館的老板,提了很多水果,見歐亞已經醒來,虛偽的笑容就頓時湧上嘴臉:“哎呀,歐亞啊,你總算醒了,可擔心死我了!”
“老板……對不起,這幾天我不在,不知道餐館的生意如何?”
“真是托你的福啊,你們小兩口真是我的福星啊!沒有想到原來你的女朋友小雯做菜的手藝也是超級的棒啊!自從你生病了以後,這兩天都是小雯在餐廳主廚啊,一開始我還擔心客人會不滿意,沒想到啊客人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對小雯的手藝也是稱讚連連呐!”說罷老板豎起了大拇指。
歐亞扭過頭望向小雯,眼中充滿了疑惑,平日裏根本連廚房都不踏進半步的小雯竟有這般的手藝?說話間歐亞已經啃完了碗中最後一塊骨頭,喝下了最後一口骨湯。正準備抬頭遞碗的瞬間,歐亞看到小雯的眼神變得不再溫柔,而是詭異凶殘。
“哎呦!”歐亞慘叫一聲,一塊骨頭擱到了牙齒,歐亞將它吐了出來,不對,那不是骨頭……而是一塊指甲!歐亞臉色鐵青不敢相信地抬起頭,此時的小雯已不再是那個清純可愛的姑娘了,那凶神惡煞的嘴臉仿佛就像是一個來自地獄深處的惡魔。雯看見歐亞這般慌張便開始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哈!你以為你做的已經天衣無縫了麽?沒錯,起初我的確被你蒙在鼓裏,我以為魏剛是不辭而別,棄我而去了。那時的我傷心欲絕,多虧了你陪著我,每天為我燒菜,有時候甚至我以為自己已經愛上了你,可直到有一天我在吃你為我做的紅燒肉時,竟然夾到了一根小拇指!當時我害怕極了,趁你不注意我將它裝進了褲兜裏,我懷疑是你殺害了剛,後來我一直在暗中調查,那小拇指已經在鍋裏被煮的皮開肉綻,但在醫院一樣還是可以化驗出他的dna。終於在一天深夜我看見你從衛生間的水箱裏取出一個包裹,等你打開來一看,竟然是一條胳膊,但就算那隻是一隻胳膊我也依然能斷定他是魏剛的,因為他小臂上的刺青是我的名字!第二天我就去醫院取回了dna化驗單,如我所料,那小指就是魏剛的!”
歐亞不敢相信地看向眼前的女人,他的瞳孔猛然間收縮,今天他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恐懼,餐館老板早已不見了蹤影,是個正常人的話這會兒都會逃之夭夭吧。
“歐亞,你這個惡魔!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讓我一口口吃掉我的愛人!”小雯再也控製不住情緒,縱身一躍跳上床去死死掐住歐亞的脖子,她怒吼道:“沒有想到吧,剛剛我讓你喝下的骨湯就是用你自己的雙腿熬製的!其實你的雙腿不是被卡車壓過的,而是被我一口一口活生生撕咬下來的!哈哈哈!”
小雯瞪圓了雙眼,那充滿血絲的眼珠好似要迸出來一樣,她獰笑著對著被自己壓在身下奄奄一息的歐亞說:“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想你應該是忘記了,那天夜裏送貨回來和你一起乘坐末班地鐵的人,就是我啊!那《人體食譜》我自然也有一本!”
……
此時,一本病例孤零零地躺在空無一人的出租房裏,上麵滿是醫生潦草的字跡,唯一能看清的就是神經分裂患者的署名簽字上有一個清秀的筆記和一個歪歪扭扭的字跡,那就是:張雯和王歐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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