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Chapter.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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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驅魔]地麵的護衛者!
    離開教團這個想法亞連從來沒有過,然而他現在卻不得不這麽做。一方麵,意識被十四號吞噬,另一方麵,又被自立型聖潔強行要求融合。
    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沒有一個任何頭緒的她,失去了自己的立場。
    緹奇說的沒錯,什麽都不知情的他並沒有真正做好再繼續呆在教團的覺悟。
    在教團地牢的時候,林克,緹奇還有羅德都因為他而陷入了苦戰。為了能讓他逃離自立型聖潔的魔爪,林克用盡了最後的力量解除了蒂姆甘比的束縛並製造了爆炸。成功離開地牢後,為了掩護他和羅德,明知道自己勝算不大的緹奇充當了誘餌。而羅德,也因為正麵直接受到了自立型聖潔的攻擊,身體虛弱暫時消失了。
    亞連已經不想再看到有人為了救他而遭遇不幸,在把自己的問題都解決之前,他想要暫時和大家分開。
    總有一天,他會把一切都清理幹淨。總有一天,他會用亞連的身份回到教團,回到大家的身邊。
    總有一天……
    亞連如此想著,然而就在他下定決心的那一刻,亞連最不希望看到的人出現了。
    隻要再往前一步亞連就能經由傳送門離開,而這一步在他感受到手臂上傳來了阻力後停住了。從有意識開始,亞連這是第二次被扯袖子,而身後傳來的那微微的喘氣聲也讓亞連意識到是誰來了。
    有一個人,亞連無法預測她的行動。有一個人,亞連無法阻止她做任何的事情。而這個人,也是唯一能夠動搖他現在要離開的這個想法的人。
    亞連無法理解現在這種既想要回頭卻又不敢回頭的心情,她是頑固的,是她的話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是沒辦法說服的,是她的話,或許什麽都不說直接離開結果會好點。但是這樣的話,亞連擔心自己將來會後悔。矛盾著,亞連合了合眼輕輕呼氣。
    比起眼前的那一步距離,亞連輸給了自己的私心。
    ——所以說,為什麽這個狀況下出現的是你啊。拜托,不要擊毀我最後的一個信念。
    看著這熟悉的麵容,亞連笑道“莉亞,你怎麽來了。”
    莉亞“你要去哪裏。”
    亞連隻想離開,至於去哪裏他並沒有想好。是的,這就是他覺得自己沒有辦法給出合理解釋的原因,看,他連自己想要去哪裏都說不出。
    但盡管如此,在莉亞的麵前他都不能露出任何的破綻。
    “對不起莉亞……”亞連頓了頓,“我要離開了。”
    “你說謊。”想都沒想就打算了亞連的話,莉亞笑著搖了搖頭,“你是亞連喲,亞連的話怎麽會離開,這裏可是教團啊,你不是說過這裏是你的家嗎?你最喜歡的家。”
    “莉亞……”
    “現在離開了你就再也回不來了!再也不能回來了,你知道嗎……”
    莉亞的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從莉亞的眼裏看到了乞求,亞連抿了抿唇,“我知道。”
    “知道你還是要離開嗎……”莉亞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嗯。”亞連應道。
    “離開的理由也不打算說明了嗎……”
    ‘要是成為了十四號,你將會失去對你最重要的人。’
    記起了庫洛斯對他說過的一句話,亞連眯了眯眼,“嗯……”
    “太狡猾了……”莉亞低頭喃喃。
    “你也太狡猾了!”莉亞忽然抬頭,淚水奪眶而出,“先是斯曼,然後是海洛和卡洛娜,在伊麗絲之後大家都一個接一個離開,‘所以,你可以加入我們嗎,莉亞。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也都有我們在。’我以為起碼最後還會有你,然而現在你也要離開了,這和一開始說好的不一樣,亞連!”
    聽著莉亞重複著自己一開始邀請她加入教團所說的這番話,亞連眉頭一緊,不禁咬了咬牙,下一刻就將莉亞攬進懷裏。
    就像莉亞說的他打破了最初的約定,但是他不得不這麽做,因為……唯獨莉亞不能呆在他的身邊,呆在隨時有可能變成十四號的他的身邊。
    “對不起莉亞,但我不能留下來。”抱著身體微怔的莉亞,亞連輕聲道。
    “真要離開的話,一起離開,好嗎?”把臉埋進了亞連的肩窩,莉亞幾乎是懇求道。
    亞連一怔沒有回答,因為莉亞說出了他最怕聽到的一句話。
    “莉亞。”輕輕放開了莉亞,亞連捧起了莉亞的臉注視著她的雙眼抹去了她眼角的淚水,輕聲道“你不能離開。”
    莉亞哽咽了,“把我帶來這裏的是你,然後現在就想要自己離開嗎?太狡猾了……你不覺得你應該背負起你的責任嗎。”
    亞連依舊沉默,莉亞顫抖了,“這樣也不可以嗎?”
    “聽話,莉亞。”亞連笑了笑。
    “我不要……不要……”莉亞低聲拒絕著。
    亞連抿了抿唇,眼底裏的那片溫柔已經漸漸變成了無奈。這片無奈莉亞看得一清二楚然而他自己卻沒有發現,隻是指尖拂過莉亞那片顫抖的的唇,亞連低了低頭,莉亞恍惚了。
    最後一片溫柔落在了莉亞的額頭上。
    “對不起莉亞,再見了。”
    一個退步走進了傳送門後,亞連眼前的景色就被白光漸漸吞噬。遠遠的教團的還有麵前的莉亞,都變得模糊了起來,視野再次清晰的時候他已經身處一片極具田園氣息的小庭院裏,這裏油菜花遍地,而小路的盡頭坐立著一間小房子,體力消耗過多的亞連邁著沉重的步子朝房子的門口走去。
    每走一步他似乎都能看到自己在教團的所有過去,一點一滴的回憶慢慢侵蝕著他的內心。兩年前,他從這個地方出發,兩年後他又回到了這裏。
    然後現在他要再一次從這裏出發了,這一次,他要進行一場自己和自己的戰鬥。
    ——這麽一想還真有點孤單呢。
    走到了房子的門前亞連一個踉蹌轉身靠在了門邊,抬頭看著遠方他鬆了鬆本是一直緊緊握成拳的手。他手裏握著一刻黑色的紐扣,那是他剛剛趁莉亞沒注意就從她袖口扯下來的東西。
    教團團服的紐扣的設計很精致,或許是出於對驅魔師工作危險性的考慮,每一個人的團服的紐扣上都會刻上各自的名字。
    撫摸著紐扣上,指尖感受著紐扣背麵的紋路,亞連放寬了心。
    ——但這樣就夠了,足夠了。
    想著亞連很順手就翻轉了手裏的紐扣,但看清著背後所刻著的名字後亞連哽咽了。
    紐扣背後刻著的不是莉亞·塞西爾,亞連從莉亞袖口扯下的紐扣上,刻著的名字是——亞連·沃克。
    “是什麽時候……”
    說著,亞連便想起了在亞洲支部的那段時候,之所以會來到亞洲支部是因為被聖潔寄生的手被緹奇斷了,聖潔被毀壞的時候手臂化成了灰燼,也是在那時候,莉亞撿到了他留下的半截袖子。
    “是嗎……原來是在那時候……”亞連低了低頭笑了,“真拿你沒辦法呢。”
    自言自語著,一滴淚水啪地一下滴落在他手心的紐扣上。
    “誒?”亞連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去發現這眼淚是從他自己的眼裏滴落下來的,而現在,他的眼淚也已經再也控製不住,從剛剛就一隻壓抑住的感情一下子就從內心深處一湧而出。亞連清楚這顆紐扣代表著什麽,他清楚這別在了莉亞身上卻本是屬於他的紐扣意味著什麽。
    分別屬於兩人的思念在這個瞬間發生了碰撞。
    “對不起……”捂著臉,亞連無力地坐了下來,“對不起……莉亞……”
    “真的,對不起。”
    亞連在莉亞耳邊的話語漸漸變得遙遠,變強的隻有亞連身後的那道白光。莉亞回神間亞連已經消失了,對著已經空空一片的林子莉亞無力地跪坐了下來。
    “亞連?”
    呼喚著亞連的名字,莉亞總覺得下一刻亞連就會笑著回來和她說自己果然還是舍不得離開,然而答莉亞的卻隻有風聲,還有海浪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追擊亞連而來的人來到了莉亞的身邊,看著丟了魂似的莉亞,其中一人走了前來。
    “莉亞·塞西爾,為什麽你會在這裏。不久前方舟的傳送門在這裏開啟了,所以,亞連·沃克在哪。”
    棕色皮鞋,同色西裝褲,還有這冰冷高傲的語氣,莉亞不用想都知道他是誰,但莉亞已經沒有心思去管以後的事情,她以後該怎麽辦,該為誰而站起來……支撐著她的所有都已經一一瓦解,她找不到堅持的理由了。
    ——不是亞連,而是那個人……而他們裏也沒有亞連。
    ——亞連真的已經走了,不會回來了。
    莉亞這般想著,心裏漸漸發冷。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亞連·沃克在哪裏。”
    這一聲質問讓莉亞笑了,她輕聲道“在哪?是啊……亞連,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