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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素素再次醒來時，是被一陣來電聲驚醒的。
    迷迷糊糊地，閉著眼睛伸手摸過手機。
    “喂——”
    “素素！你在哪兒！快過來緊急救援！”
    聲音幾乎象是在她耳畔大喊。白素素終於徹底清醒過來。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已經變回人了。
    掏了掏被吼得巨癢的耳朵，“什麽事？”
    “剛接到報警，目擊人稱尚愛路的綠化裏發現一條疑似劇毒的大蛇！但是它躲起來了，找不著！邊上都是居民區。居民生怕蛇會進入家裏，非常驚慌，你趕緊過來幫幫忙！”
    電話那頭咋咋忽忽的是方正。父親警界高官。他自己警校畢業沒多久的一菜鳥，以進入重案五組為人生最高目標，現實卻被派去當了個小片警。
    人人都知道，五組白隊的妹妹玩蛇一流，所以每當接到類似這種報警電話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
    白素素再次掏耳朵。
    “我去！你爹又不發我工資！老是找我幹什麽？再說了，別去招它惹它，它不會主動攻擊人的。”
    “姐——我叫您姐還不成嗎？求您啦！”方正簡直快要哭了，“您要是不來，咱們抓不到那條蛇，這裏的老頭老太就抓著不讓我走啊！求您啦，您趕緊來吧！我爹他不發您工資，我請您吃飯，不，不，你就是要吃我身上的肉，我也樂意！”
    白素素看了下時間，早上10點半。
    “滾——誰要吃你的那身臭肉！我怕熏！”
    白素素嘴裏和方正侃著，人已經掀開被子從床上一躍而起。
    “不跟你扯了，我盡快到。”
    如果真是毒蛇，讓它在居民區裏溜達，確實有點危險。
    “好叻！太謝謝啦！素素你就是我的救星啊！”
    方正歡天喜地地報了地址，掛掉電話。
    半個小時後，白素素趕到了事發現場。就在尚愛小區人行道的綠化帶邊上，此刻還聚著二三十個居民，大部分都是老頭老太，方正正滿頭大汗地和另個同事在找蛇，見白素素到了，麵露喜色，急忙朝她揮手。
    “我說，都過去這麽久了，你還不趕緊把蛇給抓了，叫我們晚上怎麽放心睡覺？萬一它鑽進下水道從馬桶裏鑽出來，這不要出人命嗎？”
    一個老頭叉著腰衝方正喊。
    邊上幾個人大概被提醒，腦補了自己蹲號時馬桶裏鑽出蛇時的場景，頓時更加緊張。
    “到底行不行啊！”另個老太跟著嚷嚷，睜大眼睛比著蛇的大小，“這麽長，這麽粗！全身花不溜秋！我親眼看見的！別說鑽馬桶咬人了，就算走路它鑽出來，那也要嚇死人啊！”
    “再不抓到它，我就去投訴你！警號……0138……”
    另個老頭眯著眼，費力地辨認著方正掛胸前的警號牌。
    方正趕緊捂住胸，躲到白素素的後頭。
    “知道，知道，各位大媽，各位大爺，我不是把專家給你們請來了嗎！”
    “專家？哪裏？”
    “就是她。”
    他指了指白素素。
    “我說小夥子，你不成也不能這麽糊弄啊！這個小姑娘……”
    “剛才蛇鑽哪裏了？”
    白素素轉身問。
    “那邊！”
    方正急忙指著路邊種滿大片小葉黃楊的綠化帶，“蛇就是鑽進那裏去了。怎麽找也找不著了。”
    白素素嗯了聲，靠近綠化帶，在附近走了兩個來回。
    “它不在這裏了。”
    “這可不成啊！一定要抓到啊！”
    剛剛安靜了一會兒的老頭老太又鬧了起來。
    白素素穿過綠化帶，俯身下去貼著靠牆的一麵，仿佛循著什麽慢慢往前走，後頭的人都屏著呼吸跟著。終於，彎彎繞繞，走了大約兩百米後，她停在了一簇長得十分繁茂的紅葉檗前，指了指下頭的一個廢棄圓形井蓋，“抬開！”
    方正趕緊招呼同伴，兩人小心翼翼地抬開井蓋，方正“艾瑪”一聲，也不管井蓋會壓斷邊上的綠化苗，一把甩開，人就跳到了三尺之外。
    一條身長將近兩米，約有手腕粗細的大蛇正盤在泥巴裏，大約被驚動，猛地豎起了脖子。
    “就是這條！就是這條！”
    大爺大媽都興奮了起來，遠遠聚成一堆看著，指指點點。
    “素……素素……趕緊幫忙！”
    方正忍著想要扭頭跑的念頭，朝著白素素結結巴巴地求助。
    白素素上前，伸手抓住蛇脖，提了起來順手放進袋子裏。
    “烏梢蛇而已。”
    她把袋子遞給方正同事的時候，隨口說道。
    方正終於長長噓出一口氣，幹笑著替自己找場子。
    “人不都有個怕的東西嗎？要是今天換成持刀劫匪，我方正要是往後退一步，那就不是男人！素素，”他腆著臉湊過去，“你可千萬別跟你哥說今天的事，聽見沒？”
    “一邊去！”
    白素素就著綠化帶的水龍頭洗手後，看了眼袋子。
    “您放心，絕不會送去熬蛇湯。我會親自護蛇大爺去動物園待著，成不？”
    “嗯，”白素素看了看時間，“我還有事，走了。”
    方正滿滿狗腿樣，“你是要去哪兒？要不，我開車送你去？”
    一想到接下來就要去補習數學——
    白素素一個頭兩個大。
    唉……
    “坐你那破警車？算了！我可沒這麽大的架子。我坐公交，正好順路。”
    “我送你去站台！”
    方正樂顛顛地跟著。
    “你不執勤啦？現在不怕人家投訴你了？”
    “誰敢！讓我知道，我不敲死他！”他橫著脖子滿不在乎。
    白素素白他一眼，不理他了。
    “素素，你怎麽這麽厲害？這樣都能找到蛇藏哪兒？”
    到了公交站，等車的時候，方正好奇地問。
    “和蛇是親戚唄！”
    公交車正好開了過來，靠站車門打開，白素素跳了上去，衝方正揮了揮手，“走了。8——”
    “8——”
    方正目送載著白素素的公交離去，搔了搔腦袋。
    ————
    12點差五分的時候，一輛出租車停在s大門口，後車門打開，白素素從裏頭衝出來就往校門口跑。
    “找錢哪！”司機手上拿著找錢喊。
    “不要了！謝謝您啦師傅！”
    喊話的功夫，她已經如旋風般地衝進了s大的大門，甩開保安撒丫子地往裏頭衝。
    今天真是黴運當頭。
    早上醒來化身為蛇就算了，剛才坐公交，破公交開到一半居然拋錨，好容易打到一輛出租趕過來，不要命般地衝到醫學院a樓五樓的實驗室門口。
    結果……
    “白素素？”
    一個身穿白色實驗服，高挺鼻梁上架了副無框眼鏡的年輕男人轉過身，瞟了眼站在門口氣喘如牛的白素素後，略微蹙眉。
    “你遲到了一分鍾27秒。”
    他看了眼懸在牆壁上的掛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