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凍159. 瀕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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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方舟i寒霜掠食者!
    從企鵝物流那裏搶來的亞利桑那號貨運艦停在敘拉古近郊的一處廢棄碼頭,這裏曾經是作為貨物分揀並進行中轉的地方,大致意思就是快遞郵件途徑這裏時會被重新歸類審核,然後才能被運輸公司向敘拉古境內的各個城市的郵局派發。
    不過現在這裏因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被廢棄了。
    斷裂的鋼筋攀滿綠植,裸露的管道生滿銅臭,月光從破碎的頂窗灑進來照亮雜草叢生的月台,褪色的廣報散落一地,張貼告示的宣傳欄落滿厚厚的灰塵,就算站在窗前都完全無法看不清裏麵張貼的是究竟是什麽。
    亞利桑那號停在碼頭最裏側的船塢,盡管已是淩晨,但船上還是燈火通明並且時不時還能聽見隱隱約約的音樂聲。
    “卡茲戴爾郵政!狗都不呆!!!”
    甲板上,熊熊燃燒的火堆前,在一隻出頭鳥的高呼和帶領下,眾人紛紛將自己先前象征身份的工裝扔進火堆,看著在竄天烈焰中逐漸化為灰燼的工裝,他們狂歡起來,狂歡著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多買多得!少買少得哦!”
    手上端著裝滿龍門幣毛票的小紙盒,甲板另一側有人高喊著開起盤來。
    站在高處向下俯瞰,可以看到在甲板的最前頭已經有人用五六個集裝箱搭起了的簡易的八角籠,在周遭眾人此起彼伏的起哄聲和開盤手的招呼下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朝著裏匯聚。
    月光灑在長長的黑色秀發上,趴在了望塔的欄杆上觀望著熱鬧的甲板,k默默轉動著手裏的沙鷹。
    “誒,夥計!玩一把嗎?”
    端著紙盒的開盤手招呼著問。
    “玩什麽?”
    不知是否像那些人一樣將曾經的工裝連同昔日的自己扔進了火堆,脫下工裝的岡薩雷利看起來比先前更加強壯了,裸露在外健碩的肱二頭肌棱角分明。
    “八角籠啊,這幫人啊吃飽了撐的非說要較量較量,比比誰更能打,然後我們就尋思本來就沒啥娛樂活動幹脆打個八角籠,順帶開個盤,怎麽樣?夥計壓一把不?”
    將塞滿毛票的紙盒舉到岡薩雷利麵前,開盤手笑著問。
    “二十,幫我壓人少的那方。”
    從褲兜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龍門幣遞給開盤手,岡薩雷利說。
    岡薩雷利似乎並沒有打算觀看這場八角籠的意思,他隻是將龍門幣丟給開盤手就走開了。找到一處通往了望塔的鏤空鐵梯,借著頭頂的月光,岡薩雷利抹黑踩上鐵梯。
    “放心吧,我們不會跑的,從朝自己人舉槍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決定了要拋棄曾經的自己…”
    從褲兜裏掏出捏癟的半包煙和一盒火柴,岡薩雷利邊說邊走到k身旁。
    “你從晚飯後就一直呆在這兒…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因為這裏的視角最完整,如果船上發生什麽事,你也能在第一時間察覺。”
    從煙盒裏抖出一根煙,岡薩雷利說著將煙叼進嘴裏然後再將煙盒舉到k麵前示意其是否要來一根。
    “不錯的洞察力。”
    沉默半晌,k呢喃著擺手謝絕。
    “嘛,這沒什麽的,要是我我也選這裏,我以前給希瓦艾什家族的小姐當保鏢,快速分析地形什麽的都是最基本的職業素養。”
    劃著一根火柴點燃嘴裏的煙,岡薩雷利轉過身背靠欄杆道。
    手中的沙鷹快速旋轉,望著甲板上用集裝箱圍成的八角籠,耳畔縈繞著人群熙熙攘攘的吵鬧,k的目光左右掃視片刻最終停留在八角籠中正在互相肉搏的兩位鬥士身上。
    對於岡薩雷利的搭話,k似乎並無交流之意。
    “他…哦不…我想現在應該叫他老大了…下午的時候我看他傷的挺重的…怎麽樣?他沒事吧?”
    從鼻息間哼出一簇白煙,岡薩雷利問。
    “沒事,有的救。”
    k吐出幾個字。
    “據我所知,銀灰老板很少親自動手,就算是在謝拉格也一樣,畢竟身兼家族長和董事長兩職,輕易動手肯定會有失風度,不過雖然老大他這次落了下風,但能迫使喀蘭貿易的老板連同其他物流公司的維和主力親自上陣,這已經是我永遠無法觸及和比擬的高度。”
    將煙夾在兩指尖,岡薩雷利感歎道。
    “倘若他沒有身體裏那些石頭,誰占下風…還不一定呢。”
    聽罷,k活動活動肩膀說。
    “怎麽,有說法?”
    微微側頭,岡薩雷利看向k問道。
    “你若是有幸見過他麵具下的臉,自然會明白我的意思。”
    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岡薩雷利,k緊借著將目光轉回到八角籠裏激烈的戰鬥中。
    冬木幽紀帶詩懷傑去到的是一家小酒館,這家小酒館坐落在卡茲戴爾駐敘拉古大使館對麵的商店街,除了豎立在街道上指引方向的招牌,其餘部分都因為下沉式的設計藏於地下,是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店。
    “,就是這兒了,哎呀呀真是懷念呐~還記得上回來都得是好幾年前哩。”
    駐足在斑駁的招牌前,冬木幽紀仰起頭看著招牌上褪色的文字。
    招牌下有一塊小黑板,黑板上是用粉筆寫的一些促銷活動,比如今日半價酒水,打折菜品等等。
    “哦!今天普羅塞克的白葡萄起泡酒有第二杯半價的活動誒,那可是敘拉古頗有名氣的酒莊呢,看來今天有口福啦~大少爺?你喝酒嗎?嗯?大少爺?大少爺?!”
    見無人回答,冬木幽紀隨即扭頭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原本跟在自己身後的詩懷傑不知怎的已經和自己拉開了好一大截,遠遠望去隻能模糊的看到街道盡頭詩懷傑豆大的身影。
    與此同時另一邊,滿頭大汗的詩懷傑正背著反叛潮汐之劍上氣不接下氣的朝這邊挪動,其行動速度緩慢的如同一匹年邁衰老的騾子。
    “看樣子…大少爺的身子骨不太硬朗啊?”
    抱著手,冬木幽紀看著詩懷傑氣喘籲籲的來到自己跟前。
    “臥…臥…臥槽!別…別說了!我…我…我能跟你們阿戈爾比麽?你們…你們阿戈爾那一個個都身強體壯的啊…我們…我們又沒你們那種…種族天賦…哎呦臥槽累死我了…”
    就像快被背上的反叛潮汐之劍壓垮一般,詩懷傑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踉踉蹌蹌的在冬木幽紀麵前勉強站定。
    “哈哈哈哈,不行了吧,我跟你說了,薩科塔的槍鬥術更適合你,那玩意對身體素質的硬性要求沒那麽高,歇會歇會。”
    冬木幽紀笑道。
    “沒…沒…沒事,身體…身體素質嘛…都是可以練的…都是…都是可以練的。”
    雙手撐著膝蓋緩了好一會,詩懷傑擺擺手強撐著回答。
    “練?哈哈哈,那恐怕很難哦。”
    冬木幽紀大笑道。
    “啊…啊?為什麽?”
    擦去腦門上的汗珠,詩懷傑艱難的直起因為重壓導致酸痛無比的背脊。
    “我說過了,我的劍術理應對抗的目標都不是人,我之所以有現在身體素質是因為想要在與那些東西的戰鬥中占上風我就必須有這樣的體格,這是幹我們這行的入門要求,因為這保證了我不會被它們一巴掌拍死然後拖回海裏。”
    “你不一樣,你要學的隻是如何保護自己,單憑這一點k的槍鬥術足以,學我的東西…哈哈,說實話真沒必要。”
    “而且更何況以你現在的身體素質,想從我這出師可能得等到下輩子咯。”
    冬木幽紀感慨著單手從詩懷傑背上取下反叛潮汐之劍在手裏象征性的揮了兩下。看著先前愈將脊柱壓碎的反叛潮汐之劍在冬木幽紀的手裏如同一根竹竿般被輕而易舉的揮舞起來,詩懷傑不由得瞪大了雙眼。
    “所以…所以對抗的究竟是什麽?”
    隨著冬木幽紀將反叛潮汐之劍從自己背上拿走,詩懷傑如卸重負的長出一口氣。
    “行業機密,不方便透露,雖然我現在不幹了。”
    冬木幽紀走下台階。
    “那你以前是幹什麽的?我是說在遇見馮帝月之前。”
    跟在冬木幽紀身後走下台階,詩懷傑問。
    “我是“獵人”。”
    伴隨著一整丁零當啷的鈴響,冬木幽紀推開酒館的門並示意詩懷傑快往裏進,門由自己幫忙撐著。
    “獵人?”
    走進酒館,詩懷傑反問道。
    “啊是啊,“獵人”,但不是你想的那種獵人,是伊比利亞特有的一種“獵人”。”
    酒館裏的陳設不算新式,是很古典的風格,除了大廳裏的散桌,便隻剩下酒館最裏側儲酒櫃前的一條吧台。酒館裏籠罩著昏黃的燈光,木質桌椅在燈光的照射下泛出橙黃色的光線。
    耳畔蕩漾著的薩克斯音樂很輕,輕到隻有閉口不言才能隱約聽見的那種程度,而在吧台內側,有一老一小兩名酒保正在忙活,老的正拿著一塊手帕擦拭玻璃杯,小的則在整理老酒保擦拭完的玻璃杯。
    “歡迎光臨!隨便坐!”
    見有客人光臨,小酒保連忙打起精神招呼道。
    “伊比利亞…特有的獵人?”
    跟著冬木幽紀在大廳中間的位置上麵對麵坐下,詩懷傑皺皺眉頭問。
    “嘛,比起普通的賞金獵人,我們那個“獵人”圈子其實很小,基本上彼此都互相認識,所以如果你要是有能力的話說不定能從我某些嘴巴比內褲鬆的同行那裏了解到關於我們的事,當然我是不會說的,我超有職業操守的。”
    舉起手打了個響指招呼了一下小酒保,冬木幽紀緊接著說。
    “那你既然是行內人,你直接告訴我不就好了?為什麽還要我去打聽,弄的我現在好好奇哦。”
    “二位打擾了,這是菜單,這是酒單,決定好了叫我就行。”
    “謝謝。”
    接過小酒保遞上的兩份菜單和酒單然後分給冬木幽紀一份,詩懷傑繼續問。
    “那性質不一樣,我告訴你那到時候出了什麽問題那就是我的鍋,但如果是我那些嘴巴比內褲鬆的前同事告訴的你,那出了問題就是他們的鍋,不過個人建議我以前的那些事,你還是少打聽。”
    “想當年自從伊比利亞政府徹底當了擺子,都是由我們這幫“獵人”在任勞任怨的幫他們擦屁股。”
    “唉,不說這些有的沒的,看看吃什麽吧,我快餓死了。”
    翻看起菜單,冬木幽紀言歸正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