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中州 第四十章 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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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半本魔法書!
伴隨著一陣著陸時的巨大震動,龐大而沉重的飛艇正式著陸,降落在了中州的地界上。
由於飛艇的體積實在是過於巨大,因此降落在了一片巨大的空地,這裏是運輸公司專門供各種空中交通工具停靠的停機坪,被劃分出了固定的的區域,由引導員人工指引位置降落並護送乘客離開。雖然這片區域在地理上歸屬於中州,但實際上位於中州極為偏遠的地區,畢竟再靠近在中心區域,就沒有這麽大麵積的空地供運輸公司做停機坪。
客艙裏的燈光逐漸變得昏暗,一些乘客起身準備離開,客艙內一時有些擁擠和喧囂。眾人雖然因為沒有行李,但是看著混亂的客艙和按兵不動的蠡,也決定稍等一會再離開。
陸鳴很快發現觀察離開時的乘客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從形體和衣著上也很好劃分,有些身強力壯穿著粗布短衣,手上纏著繃帶的人,基本都是力工或者打手,通常是因為魔法才能低微或者沒有修煉資源而被迫選擇另外一條路,養家糊口之餘也有一些人打出了自己的道路。
衣著稍微講究一些但風塵仆仆的商人,可能是力工或者打手的雇主,多數都帶著一隻金色的猴子或者紫色的鸚鵡,不老實的的動來動去,張嘴恐嚇身邊的行人。他們在繁華和偏遠之間販賣一些稀罕玩意,賺些差價,但乘坐飛艇這樣的交通工具的,通常也不是什麽大商人,更多的是一些小商人或者代理人,身上多帶著手串和項鏈之類的小玩意。
剩下的是為數不多的魔法師,身上的法袍顏色各異,多數都和蠡一樣帶著麵具和兜帽,拄著一根看起來奇形怪狀的長柄木頭魔杖,這種魔杖的好處在於基本上都是由一些具有魔力的樹木的樹枝砍下來,稍微加工修剪而來,價格低廉,重量巨大,易於上手,必要時還可以作為趁手的武器,狠狠地敲對方的腦袋。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世界上不是隻有戰法學院們的天之驕子,更多的是為了生活而生活的普通人。
陸鳴回過頭,想問蠡下去之後去哪,卻發現他的目光穿過狹窄過道之間的人群,盯著剛剛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年輕人,他似乎也是法師,身著一身黑色的長袍,帶著兜帽,柔順的綠色頭發從兜帽中露出了半截,接著昏暗的燈光和人群之間的縫隙,陸鳴似乎看到了半張俊美的容顏,但正要趁著人流變得稀少而看個究竟的時候,隻一個被擋住的瞬間,那個身影就消失了。
陸鳴回頭看了一下蠡,對方也難得的低頭回看了一下他,黑色的麵具上沒有任何圖案和特點,也沒有五官的形狀,甚至可以說就是一個橢圓形的黑色塑料,蓋在了他的臉上,兩人相對無言。
陸鳴沒有提問,蠡自然也不會回答。
一行人跟在人流的最後走出了客艙,初秋入夜時分北方微冷的天氣,加上停機坪空曠的地麵,一行人不禁狠狠地打了一個冷顫,露娜身上的法袍裹得更緊了。
更要命的是,接引他們往來於停機坪和出口的接引車,居然是露天的大號石板車,也就是一塊巨大的、漂浮在空中的、可移動的石頭,而由於離開的最晚,眾人被迫站在了石板車的邊緣,接受者寒風的洗禮。
在經曆了下車時顫抖的膝蓋,門口早有準備的吆喝聲和遠處不懷好意的目光的審視中,眾人戰戰巍巍的來到了中州某一個類似於村落的地方,飛揚的塵土和稀少的行人都讓人覺得十分的不舒服,和高空中遠在地平線上看到的中州似乎有天壤之別。
“我們要去哪?”沉默半晌的陸鳴終究還是沒忍住,率先提問道。
“有吃的嗎?或者買點新衣服也行,五塊錢之內的。”某個隻剩五塊的慈善家哆嗦著問道。
“這裏是中州比較大的交通樞紐,一般這附近都會有一個黑市,我們去那裏尋找一些東西,隻要有錢,那裏什麽都有。”蠡沒有回頭,但是聲音清楚地傳遞到每個人的耳朵裏。
陸鳴注意到了每個人的身邊都跟著一隻黑色的飛蟲,蠡不能說話,所有的交流似乎都是通過它們進行傳達的,這不失為一個暗殺或者恐嚇的好辦法,陸鳴甚至認出了那個被蕭百萬救治之後的蟲子,左邊新生的翅膀相對於右邊更加透明一點,這個人的醫術是真的靠譜,如果沒有小莫,自己似乎也能活下來吧。
小莫已經超過一周失去聯係了。陸鳴想盡了一切辦法,甚至包括在那本黑色的書上
寫字,但書裏麵紙張上其實空無一物,都是些泛黃發舊的空白紙張,寫下去的所有的字跡也很快的消失在了書籍裏,陸鳴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這些文字,也不知道這些方式有沒有用,甚至不知道以前是否有人用同樣的方式嚐試過交流,他沒敢問林芃這本書的秘密,也沒有問為什麽要交給他,這件事仿佛不存在一樣,就這樣自然地消失了。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入夜之後,小鎮的人反而越來越多了,不知道是他們接近了所謂“黑市”的區域,還是這裏本來就是晝伏夜出的生活規律,他們看到了兩米多高的巨人,比巨人稍微矮一點但十分凶猛,頭上長角或者皮膚油綠的獸人,身著長袍騎著掃著低空飛行的魔法師,以及身高較低但肌肉格外發達和矮人和外形更接近動物的約德爾人,多數都佩戴武器,有的則拖著一個袋子行走在夜色中,不知道搞到了什麽寶貝,但看著各種顏色斑駁的牆壁,相比於一大塊金子,陸鳴覺得更傾向於某些危險的東西。
陸鳴一邊戴上了兜帽,一邊回頭示意其他人也戴上,告訴林芃將木頭小人藏在長袍下,因為原本坐在林芃肩頭的小人剛剛已經吸引了一些目光注意。
但最終他們還是被攔在了棟建築物門口,為首的是兩個身材魁梧,麵容凶橫,手持著黑色大棒的人,陸鳴認出,那是經過附魔強化的武器,黑色的鐵表麵上流動著一層不知名的霧氣。
“蟲師,你破壞了規矩,你沒有資格帶新人來到這裏。”左邊的那個長者蜥蜴腦袋,赤裸著上神的打手甕聲甕氣的嗬斥道,“這裏的人加在一起都打不過你,但是你知道壞了規矩的下場是什麽。”
哦?陸鳴眯起了眼睛,仔細的觀察者周圍的景象門口兩個,身後兩個,房頂上一個,兩邊的巷口還有一些影影綽綽的身影在閃爍。
“我隻是一個介紹人和擔保人,他們自己會拿到入場券的。”一隻蟲子從蠡袖口的位置飛出,嗡嗡的停留在了兩個獸人守衛的麵前,兩個人明顯地往後縮了一下,忍不住微微在顫抖,舉起手中的大棒但並不敢揮舞,僵在原地。
蟲師的名號,似乎很響亮?陸鳴想起了起了暴風雨中停滯的呼吸,現在的這一幕不足為奇。
“入場券是什麽?”陸鳴悄悄地問,開始躍躍欲試,在學校打不過,在這裏打幾個路人角色,難道自己會吃虧。
“就是幹掉這兩個守衛。你們都是新人,一起上就算一起獲得資格,沒有規則。”蠡平靜的回答了提問,轉身走進了一片陰影中,幾秒鍾之前還在一起的身影,真的就仿佛突然消失在這個世界中一樣,無聲無息。
蟲師的消失帶走了現場壓抑的氣氛,一群守衛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幾個守衛開始圍攏過來包圍在四個人身邊,高大的身材和手中的黑色的鐵棒,意外的給人帶來了意思壓迫感。
“聽好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們打不過蟲師,但是他也未必能救你。他說的沒錯,這沒規則,除了一條。”其中一個獸人盯著四個人青色的法袍和露娜因被風吹起而顯得凹凸有致的身材,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失敗的,別想跑,任人處置。”
下一秒,青色的法袍飛到了他的臉上。
一柄火紅色的鐮刀型利刃隱藏在法袍之下,順著獸人頭頂的方向呼嘯而過,一瞬之間的淩厲攻擊就斬碎了青色的法袍,和不老實的獸人的人頭,獸人甚至保持著原地的姿勢沒動,過了一會手中的鐵棒才無力的垂下,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法袍碎裂之後,陸鳴這才看清楚,血紅色的鐮刀反射著冰冷的月光,被露娜收回之後單手挽了一個花收在了背後,黑色的長發微微飄動,冷漠的看著身邊的幾個獸人,滿臉都寫著不耐煩。
餘下的獸人震驚於這個看起來不大的人類女娃一瞬間的破壞力,紛紛後退了一步,有一個甚至差點絆倒在倒在地上的屍體上。獸人們不擅長魔法,大部分腦子也不太靈光,隻會簡單的根據身體大小來判斷對方實力,因此即使會使用附魔武器,也通常十分看不起人類。
咻的一道破風聲傳來,屋頂最開始埋伏的獸人射出了一根銀色的弩箭。林芃抬手,在眾人和弩箭之間的方向上召喚了層層的木盾阻隔,但弩箭的穿透力十分驚人,箭頭上流淌著和大棒上一模一樣的黑色霧氣,穿透了一層又一層的木盾,最終停在了最後一層木盾的中間,黑色的霧氣熄滅,箭頭直直的指向蕭百萬。
蕭百萬嚇得臉色慘白,抬起頭看著房頂的方向,顫顫巍巍的說道“大大兄弟,你是不是射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