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那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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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比試結果出來了,其餘幾人也就‘心服誠悅’的認了趙玉竹為老大。
在老大的指示下,幾人迅速纏住尚未來得及溜走的明老,希望能從他老嘴中套出點有用消息來。
畢竟選出個老大是一回事,以他們的實力能不能參加那個大任務,是另外一回事。他們自然是多了解了解,打探一下情報為好。
可說到底,老人也不過隻是一位守山長老,又豈會知曉其中的內幕?怎麽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給他們指出條相較而言靠譜點的明路——去問問李修元他們那屆的師兄們,畢竟此番任務的主力還屬他們。
於是,再陪老人下上幾盤棋局後,一夥人也是離開了山頂。跟著自詡人脈較廣的趙玉竹,去找上一屆相識的師兄師姐。
可圍著周圍幾座山峰繞了幾圈,拜訪了近百座庭院,包括全卯和柳嫣然在內的,全都是院門緊閉,不見人影。
四人皆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直到傍晚,這才偶然在自家庭院碰到回來的兩位。
從李修元口中,他們得知到一些內幕,隻不過前者也捉摸不透這消息準不準:
事情的起因,據說是因為橫斷山脈的戰事緩和了一些。然後他們坤元宗內一位身份極高的長老,和天靈宗的一位大能互相看不順眼,就各自拿出一把上品道寶打了賭。後來也不知怎麽的,事情越鬧越大,直接將兩宗高層全部牽扯進去了。
不過,如今正是非常時期,經商議,兩宗最終決定將賭局變成了這次的任務。
此番動靜也是驚擾了外界,導致這其中牽扯,絕對不僅僅是一把道寶的得損這麽簡單,更是關乎了兩宗的顏麵問題!皇室方麵也是特別關注!於是乎,就有人想要借此機會,給我們兩個宗門排個高低。
如此一來二去之下,這次任務的分量自然極大!
在任務發布後的第一時間,上屆各自的三殿第一,便自主聚集起當殿所有能夠參加此次任務的同門,好好討論了一番,既是鼓舞士氣,也是穩定軍心,因此他們之前這才找不到師兄師姐。
可別覺得這次會議沒什麽必要性。
橫斷山脈是什麽地方?那可是淩界妖族中唯二的超巨型棲息地!
實力之強,底蘊之厚直接將大半座西夷橫腰占據!在所有邊界緊貼著橫斷山脈的勢力裏,南渝是最弱的那一個!
若不是橫斷山脈自身地域比較特殊,加上千年之前的那場意外,南渝如今哪裏還能有將妖獸堵在橫斷山脈外圍的機會?恐怕會直接讓出半郡之地,再做防線!
而且盡管此番戰事有所緩和,但若是太過深入山脈,指不定會遇到什麽境界的妖獸。元丹?元嬰?或是被逼急的獸群強忍著一座寶塔帶來的不適,請來一堆神道境界的妖獸?這又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到時候若是長老營救不及,數道威壓一起壓過來,那他們不就直接成了渣渣?除了飲恨西北,或是死前嚷嚷兩句狠話之外還能幹嘛?
所以說凡事都要有個度,但這個度對弈廣袤無邊的橫斷山脈來說,真的很難把握!橫斷現在就連內圍外圍都無法徹底分清楚!就算是一位神道強者一刻不停的禦空而行,也根本無法橫度橫斷山脈!先不說裏麵那能夠讓人迷失方向的特殊磁場,光是那無艮的地域與妖獸,就很叫人頭疼,因此山脈深處這才被列為十二大絕地之一。
再加上裏麵已經被長老們來回殺戮過許多次的緣故,就更加麻煩了。
你不深入吧,周圍的妖獸又太過稀薄,實力不夠,說不定會因此比不過天靈宗的那些家夥。你深入吧,那又該深入多少?十座大山?百座大山?
到時候,一不小心跑出太遠,突然遇到小規模妖潮的反撲,或者碰見殘餘實力強悍的妖獸,被他們吃了都沒人幫你收屍。
生死自負這幾個字的分量,可是很重!
不過話雖如此,但李修元仍然是建議四人去參加這次的任務。
倒不是想讓他們去故意送死,而是因為反正他們修為相對較弱,也不會說是跑得太過深入,隻需力所能及在外麵十幾座山峰中遊蕩就好。
距離夠近,長老們都是看著的,他們又能有什麽危險?真正該擔心的還是他們的師兄,不上不下,最為麻煩!
一想到這,李修緣就不由的歎出口氣,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他們:
因為一些原因,這次任務他和李胡都是參加不了的。
就連之前召開會議的光榮任務,他都是準備交給柳嫣然。可結果後者死活就是不同意,說是不合適,硬是扯著他們兩人去了。但全程下來,他們也隻是露了個麵,充當一下吉祥物。除了開頭和結尾,再通知他們不能出宗之後,其他時間都是坐在一旁昏昏欲睡。
當然,隻是他一個人如此。
李胡是直接睡著了。
真是白白浪費了一天的光陰!都怪柳嫣然那家夥!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連一次橫斷山脈都沒去過!而且這三年又不能走出宗門半步,非要自己去露個麵幹嘛!李胡還能靠著有快要突破的跡象給推過去,自己呢?體內氣息平靜得像塊石頭,又不能直接坦白,胡編亂鄒又顯得像個貪生怕死的縮頭烏龜一樣。
真是的!晦氣!
李修元在心中惡狠狠的暗罵一聲,隨後頭也不回的回房,抱著酒壺睡覺去了。
其餘幾人看到這副模樣的李修緣,皆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既然知曉了內幕,再加上後者說得的確很有道理,便是趁著夜色,連夜趕往造化閣。
快刀斬亂麻,有些事還是當下就去做為好。——這是玉竹師姐的原話。
……
造化閣。
幾人來到最中間,那片被放大,以極其顯眼的血紅色標注而成的光幕前。
“上、甲等任務:十日後,報名弟子一同前往橫斷山脈腹部,斬妖!”
“報名條件:骨齡十六以上及神道境界以下的所有弟子。骨齡十六以下弟子,不曾開脈者,不可參加;開脈境界即以上者,可結伴而行(限百人參與,望慎重!);持續時限:一月;任務獎勵:靈寶一件(以戰果各論)。”
“注:生死自論。”
“注:務必攜帶一切手段。”
“注:已知信息僅供參考,一切以實際為準,悉知!”
“……”
光幕下,紅色木簽唯剩寥寥五根,看來他們是正好卡住了名額的末尾。
恰在他們上前之際,一夥年紀與他們相仿的弟子也同樣圍了過來,嘴中還在相繼討論著此事。
“不得了啊不得了,上甲任務,這居然都能被我們碰到!我記得書上所過,如此等級的任務,數千年來宗門總共都隻發布過區區數次!每次還都是伴隨這大災大禍!可這次居然連我們這些羽翼未豐的弟子都能上陣,嘖嘖嘖,若不是此番行動有所蹊蹺,那便肯定是出了大問題!”
一名青衣少年壓低著聲線,對著身旁的夥伴說道。
他顯然是有研究過這一方麵的事物,對宗門頒發任務的輕重自認很是了解,因此才會有此一說。
隻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如此話語讓得身後那位矮個子師弟嚴重曲解。
後者順著事情最壞的一麵想去,頓時有些慌張:“真的假的啊?!那……該不會是前線即將傾覆,妖族反撲,宗門故意把我等當做炮灰去送死啊……”
“住口!”
不待矮個師弟說完,為首的那名玄袍少年便是瞬間斜眼停步,厲聲嗬斥,將他的話語給赫然打斷:“膽敢在造化閣妖言惑眾,活膩歪了是吧?沒人逼你參加此番任務!你個碎嘴巴若是再敢說出半點胡謅蜚言,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玄袍少年在他們一夥之中顯然頗有威嚴,矮個師弟被這道嗬斥給嚇得縮了縮脖子,悻悻將戛然斷在咽喉處的話語給生生咽了回去,打死都不願再多說一句。
唯有那襲青衣壓了壓眉,抿住嘴唇,滿臉的不在乎。
沒了話語,一夥人很快便與幾人打了個碰麵。
兩撥人相互打量了一番,也不知是誰低聲嘀咕了一句:“這不是那野丫頭嘛?”
‘挑事?好久沒見過這種目光了。’
流雲非眉間一挑,難得的有些興奮。
氣氛就此不對勁。
另一位高冠少年眼尖,他雙目瞟著紅木簽,沉聲提醒道:“大哥,他們好像也是來參加任務的,名額要被他們拿走了!”
一旁的流雲非默默將木簽護至身後。
玄袍少年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隨意掃視了對麵一夥人,隨即目光停留在了趙玉竹身上,眯著眼,一臨近,便裝模作樣抱拳朗聲道:“這不熟人嘛,師妹,又見麵了。”
師兄率先給師妹行禮,反倒顯得趙玉竹很沒禮數。
撲麵而來的火藥味讓得林清淵三人動作一凝,悄悄交換一番神色,誰也沒有擅動。
趙玉竹則是斜眼瞥著他,淺眉微蹙。
‘怎麽是這貨?他不都消停大半年不見了嗎?’
‘這人眼熟啊,叫什麽來著?喲!當初不就是他把你身子給看光了嗎?’
“閉嘴!還不都是因為你?!”
雖是格外看不順眼,但趙玉竹也同樣假惺惺的還了一禮,不耐煩道:“是啊,又見麵了,師兄?有何指教!”
那師兄二字是咬得極重。
玄袍少年恢複身形,故意露出一副驚疑的神情,道:“指教倒是談不上,隻是略有疑惑:今日師妹怎麽不在山林中嬉戲亂竄?反而是跑來這等肅堂之閣,莫非……師妹是要領取任務?!”
“那可要聽師兄一句勸!在外不像宗門,可由不得你胡鬧。尤其是橫斷山脈,那裏危機四伏,妖獸深潛,稍有不慎便會丟掉性命!師妹性情率真,並不擅長計謀,入了山脈怕是隻有死路一條啊!”
一記軟釘子襲來,其中的譏諷之意落在趙玉竹耳中屬實刺耳。
‘又來這一套!關你屁事啊!’
趙玉竹雙目之中湧現出絲絲不耐,心中已經恨不得將此人大卸八塊。
隻是這次,僅僅片刻過後,她的氣勢忽然一變,像是換了個人一般:“不勞師兄費心。”
“師妹雖然年幼,還是一介女兒身,但心中鴻鵠之誌可半點不比師兄少!不過如今道行尚微,不敢說扶大廈於將傾,挽狂瀾於既倒,但也自知事之輕重急緩!如今宗門正需要我等獻出一份綿薄之力,既然力所能及,我輩自當上前!”
“師妹可不似師兄,整日龜縮洞府,避世修心。不懂閑雲野鶴之趣;不懂世俗勞作之苦;不懂家國更迭之痛;不懂傳承子嗣之樂;棄人欲,成兵才!明明不諳世事,卻暗自揣測其中深意,其難度可是不亞於閉門造車。如此氣魄,師妹敬佩!”
玄袍少年眼角一抽,仍是不曾動怒,隻是饒有興致的盯著她那雙略異靈眸,愈發覺得新奇。
自家大哥大還沒說什麽呢,矮個師弟又已沉不住氣了。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嘛,更何況這仇都被他惦記一年了。
“你……你!”
後者上前兩步,滿臉漲的通紅,隻是理智不斷製止著他從牙齒縫蹦出來罵娘字眼。一時間,導致這個嘴碎娃兒難得的詞窮,無言反駁,隻能用那憤怒的眼神瞪著她。
趙玉竹瞥了一眼,嘁了一聲,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當初揍輕了。
‘敢笑話本姑娘,這找打嘛不是?’
矮個師弟最終沒能成功憋出句話來,因為身後的青衣已經薅住了他的肩膀。
後者一抖肩,想要掙脫,可換來的不過是身形愈發後退。
青衣替他上前,繼續針鋒相對:“既然師妹自知道行尚微,實力不濟,那還請讓出條道來。上陣斬妖這等事,還尚不需要師妹弱柳上場,若不然被天靈宗那群道友撞見,豈不是要笑我坤元無人了?”
趙青眉頭舒展幾分。
看見趙玉竹即將吃癟,他是比誰都高興。
察覺到幾人並不對付,流雲非同樣上前幾步。
他刻意落後趙玉竹身形半步,揚聲解圍:“大道當先,大敵當前,何分老弱婦孺?常言道:‘醉臥沙場君莫笑,故人征戰幾人回!’。隻要有這份心氣,自然都是可以站出來!”
“莫說是入橫斷山脈,即便是直麵禁忌又何妨!我輩修士何懼一戰!又何來笑言?師兄可是修行不夠?怎地就連這等淺顯道理都不懂?”
高冠少年劍眉一簇,輕咳一聲:“話雖如此。”
“但師弟可知,亦有言曰:‘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師妹尚且年幼,何必如此不惜命,作那意氣之爭?這般心氣,如何能成大事?”
劍拔弩張的氣氛已經達到了頂點。
就看誰先破功,便是落了下籌。
些走神的林清淵一個踉蹌,竟是被齊蚰給推了出去!成功吸引眾人的注意。
他尷尬的起身摸了摸鼻子,一臉悲催模樣。心中更是將齊蚰給罵了個遍,他這時的腦袋儼然是團漿糊,這哪知道該說些什麽!
壓力持續朝他撲來。
既然不想弱了氣勢,林清淵最後幹脆一清嗓子,一副混不吝的模樣,咧嘴罵道:“廢話少說,不就是想要跟我們搶名額嗎?走!出去打一架!誰贏了,名額就是誰的!”
“好!”
“那就打!”
趙玉竹與玄袍少年幾乎是同時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