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兒，就這麽說定了。
    楚媽媽知道趙晨華的本事，他答應了，那就肯定能辦好。
    所以忙年的事兒，楚家母女也就不再著急。
    倒是婁曉娥看不過去了，就在到楚家串門的時候，找到楚美腰說這件事兒“美腰，眼看馬上要到年根，都快要放假了，你家怎麽還沒準備年貨？”
    “現在買東西有錢有票都不一定買得到，趙大主任到底是怎麽想的？不過年了？”
    楚美腰聽婁曉娥說的逗樂，就笑“過啊，怎麽可能不過年？”
    “不過晨華說他休息的時候會去辦年貨，到時候一次買回來也就是了。”
    她知道丈夫的本事。
    去百貨大樓，不但享受半價，還有不用排隊的優先購買權。
    所以，在買年貨這事兒上，她同樣不著急。
    不過婁曉娥不知道這些，她能懷孕，對趙晨華充滿感激，所以在準備年貨這件事情上，她是真給操心。
    現在看楚美腰也沒放在心上，就更著急了“美腰，不是你說的這麽輕巧。”
    “現在外麵什麽東西都缺，有錢有票都買不到。”
    “有供銷社的一個領導，因為收了一點兒好處，把東西賣給熟人，帽子被擼了不說，還被判刑了。”
    “不信你問問咱們四合院的人，忙活這些天，都準備多點兒東西？”
    “我家大茂也是托人找關係，很早就開始準備，才備了一點兒年貨。”
    “你們家一點兒都沒準備，還要再等趙大主任休息才去買，能買到什麽？”
    婁曉娥越說越操心。
    三年大饑荒，到現在，物資緊缺已經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地步。
    平時大家都是勒緊褲腰帶，能買到什麽，就湊合過日子。
    可過年不是，大家都準備年貨，一擁而上的搶那點兒有限的資源。
    每次能搶到一點點就已經很幸運了，大部分根本搶不到。
    在這種情況下，趙晨華家不備年貨，還要想一次買回來，這怎麽可能？
    婁曉娥當然不信。
    “放心吧，晨華有辦法。”楚美腰笑著安慰婁曉娥。
    她知道對方是好心，不過趙晨華的特殊待遇是秘密，就算跟婁曉娥關係不錯，也不能說。
    但是婁曉娥並不知道，她看楚美腰還是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就更著急了。
    “哎呀，你這怎麽就說不通呢？”
    “現在想買東西根本就買不到，鴿子市一斤糧食，都能賣到五塊錢，更不用說別的。”
    “你家大主任就算在軋鋼廠有本事，去跟那些人搶年貨，照樣搶不到。”
    “哎呀，要不這樣吧，我回家跟我爸說一聲，讓他幫你們想想辦法，搞一點兒年貨。”
    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
    “真不用，晨華能買到。”楚美腰也知道婁曉娥是真心想要幫忙，心裏多少有些小感動。
    但是她還是相信自己丈夫，他說能一次買回來，那就絕對能辦到。
    對此婁曉娥根本不相信。
    “行了，能不能買到，你說了也不算。”
    “這事兒不能再拖了，正好大茂昨兒放映電影回來，今兒在家歇著，我這就回去讓他去跟我爸說一聲，免得你們沒什麽準備，過年都過不好。”
    說到這裏，她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急匆匆的往外就走。
    就連楚美腰喊她，她都沒有回頭。
    扔下一句你別管了，就直接走了。
    楚美腰對此很是無奈，等趙晨華下班回來，就跟他說了這件事兒。
    “娥子姐熱心腸，非說回家讓她爸給我們想辦法搞年貨，我喊她都喊不住。”
    “晨華，婁董事也是你們軋鋼廠的領導，要不你跟他打個招呼，就不給人家添麻煩了吧？”
    無功不受祿，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沒道理麻煩別人。
    “來不及了。”趙晨華搖搖頭。
    “婁董事聽到是給我搞年貨，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搞定送來。”
    “啊？”楚美腰不懂什麽叫來不及。
    這就是下午的事兒，現在也不過傍晚而已。
    婁曉娥說搞年貨麻煩，那這麽短的時間，應該還沒買到什麽，怎麽就來不及了？
    她正要仔細追問，就聽到外麵有人招呼了一聲“請問，趙晨華趙主任是住在這裏嗎？”
    聲音陌生，一聽就是外人。
    “誰啊？”楚媽媽打開門。
    趙晨華跟楚美腰也走過去看。
    就看到，自家門口站著一個人，看到趙晨華一家開門，立刻恭敬的打招呼“趙主任，我是婁董事的司機小邵。”
    “婁董事派我過來，給您送點兒年貨。”
    楚美腰聞言心中驚訝，這麽快？
    難怪趙晨華會說來不及，送來的這麽快，可不就來不及阻止嗎？
    趙晨華倒是心中有數。
    曾經風光無限的婁董事，肯定早就感覺苗頭不對了。
    要不然，他也不會把掌上明珠，嫁給一個普通職工許大茂。
    這個年代，越窮越光榮。
    像婁董事有婁半城的稱號，對於現在的他，是很大的負擔和包袱。
    說是每天都生活在惶恐不安中，也一點兒都不為過。
    而趙晨華，是上級領導嚴重看重的人才，可以直達天聽的那種，婁董事肯定想要結交。
    如今有送年貨的機會，自然是特別積極。
    不過，對方送上門的，無論是什麽東西，趙晨華都不能收，所以對司機說道“原來是邵師傅啊，婁董事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年貨邵師傅還是帶回去吧，我不能收。”
    “也麻煩邵師傅轉告婁董事一聲，就說年貨事兒小，不用麻煩。”
    估計婁董事也是太惶恐了，所以有這麽個機會，也來不及細想，就趕緊弄好年貨，派司機給送了過來。
    可這事兒太引人注目了，傳出去，無論是對趙晨華，還是對婁董事，影響都不好。
    中院裏，這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在看熱鬧了。
    司機小邵聽到趙晨華拒絕，還挺為難“趙主任，婁董事說讓我直接給搬進來，您不要，我回去沒辦法交代。”
    他是跑腿兒辦事兒的，辦不好，就是失職。
    趙晨華一下子嚴肅起來“邵同誌，我說了，婁董事的好意我領了，東西不能收。”
    “你走吧！”
    這事兒不宜糾纏，斷然拒絕，才對雙方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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