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你對本侯可曾動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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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家不仁!她抄了滿門嫁權臣!
    “燙著了?”他翻過她的手腕一看,手肘處的肌膚果真有些泛紅。
    他湊得極近,薑樂妍下意識想將手抽回來,可他偏不讓她縮回手,沉聲問她道“藥膏在哪兒?”
    薑樂妍見他不鬆手,索性也放棄了掙脫,“不礙事的,隻是濺到了一點兒,這會兒已經不疼了。”
    “手腕處都泛紅了,怎麽會不疼?”
    薛離洛可不信她的話,隻朝她又問了一遍“藥膏在哪兒?趕緊去拿來。”
    他說話的同時,拉著她便要走向廚房外。
    薑樂妍驚呼一聲,“我的湯!”
    薛離洛頭也不回,“這個時候還管什麽湯?本侯帶你去擦藥。”
    薑樂妍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得去把灶上的火給滅了,可不能就那麽放著。”
    “這事你不必管了,你隻需要告訴本侯,藥膏在哪?”
    薛離洛走出廚房,將不遠處的無痕叫上前來,“你去把廚房裏的火給滅了。”
    見無痕進了廚房,薑樂妍也就不擔心了。
    “之前畫眉住的屋子裏有不少藥膏。”
    薛離洛便帶著薑樂妍去了那間屋子,從櫃子上取了燙傷膏。他叫薑樂妍在椅子上坐好,而後從藥罐裏摳出了一點兒膏體,仔細地塗抹在她手腕上紅腫的地方。
    “侯爺不必擔心,真的就隻是濺到了一點兒,別看手腕上還有痕跡,卻已經感覺不到痛了,這痕跡過一晚上便會消失。”
    薛離洛並未接話,隻是繼續給她擦藥。
    他也是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方才的行為幾乎是毫不掩飾的關心,明明來之前還想著不能輕易給這丫頭好臉色。
    哪知他一來就見她被湯給燙著,他想繼續裝著冷漠都裝不下去,給她塗藥幾乎是本能的反應。
    “你也真是夠毛躁的,煮個湯還能把自己給燙著。”
    他心中關懷著她,嘴上卻依舊不饒人。
    “我毛躁?”薑樂妍輕挑了一下眉頭,這會兒真覺得有點冤了,便忍不住反駁道,“分明是侯爺你忽然出現,連腳步聲都沒有,我正專注地看著湯呢,乍一聽有人在我耳邊說話,冷不丁就嚇了一跳,這才沒拿穩勺子。”
    薛離洛“……”
    回想起方才的情況,似乎像是她說的這樣。
    “本侯也不知道自己會把你嚇一跳。我走路聲音輕,是因為常年習武久練輕功,習慣了那般走路,並非是故意不出聲的。”
    他若是知道自己忽然說話會讓她手抖,在廚房外的時候便會先叫她一聲了。
    “我並沒有責怪侯爺的意思,隻是你剛才說我毛躁,我自然是不願承認的。”
    藥已經擦完了,薑樂妍想把手抽回來,薛離洛卻依舊緊箍著她的手腕,半點兒都不願意鬆開。
    薑樂妍見此,麵上浮現一絲無奈,“侯爺,藥已經上完了。您是不是該把我的手給鬆開?”
    薛離洛不接這話,如寒潭般深邃的鳳眸緊鎖著她的麵容,“自從上次在茶室起過爭執之後,咱們有五六日都沒見了,本侯就想知道,這幾天,你有沒有一刻想起過我?”
    他的語氣依舊如同往日那樣沒有起伏,甚至帶著幾分冰涼,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不過是在裝著鎮定。
    分別那天,他說要找個比她更好的女子,就連在心腹們的麵前,她也說不會輕易原諒了她,可他糊弄得了別人卻糊弄不了自己,這幾日,他的確是每天夜裏都會想起她。
    他也想將她的身影從腦海裏甩脫出去,可他低估了她對他造成的影響,情感二字,壓根就不是他能收放自如的。
    “侯爺對我的好,我自然是不會忘記的。”
    對待薛離洛的詢問,薑樂妍給出了這麽一個回答,“那日與侯爺不歡而散並非是出自我的本意,之後我也想過,我說話的確有不周到的地方……”
    “本侯不是要聽你的道歉,你別顧左右而言他。”薛離洛打斷她的話,“本侯若是不原諒你,就不會過來赴你的約了,你我之間不必再說那些場麵話,你隻需要告訴本侯,你對本侯可曾動過感情?”
    他依舊緊緊地盯著她,不願錯過她的任何一絲情緒。
    他想知道,她究竟是對待感情遲鈍,還是他在她心中真的就占不到半點兒位置?
    薑樂妍也沒料到他會問得如此直白,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便垂眸選擇了沉默。
    她是真不知該如何定義她對薛離洛的感覺。
    究竟是喜歡還是感激?她也不敢確信。
    可若說對他毫不在意,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昨夜寫信邀他今日過來,他遲到了快半個時辰,在這半個時辰裏,她也曾思考,他是因為有事情耽擱了,還是純粹不想過來赴約。
    “為何不說話?”身前傳來薛離洛的催促,“本侯的問題就這麽難回答嗎?”
    “我……”薑樂妍思索之後,終究是輕歎了一聲,“我也不知道。”
    薛離洛原本在猜測著,薑樂妍是會承認還是會否定,卻沒料到她竟然選擇了逃避。
    不知道這三個字,在他看來便是逃避問題了。
    “你連自己的情感都看不清楚嗎?”他忍不住數落了她一句,“在你之前,本侯從未對女子動過情,可即便是如本侯這樣毫無情事經曆的人,都敢承認自己對你動心,你卻連喜不喜歡本侯你都不敢回答?”
    薛離洛說著,竟氣笑了,“你又不是毫無情感經曆的人,你當初不也喜歡過上官樾嗎?動心是什麽滋味你會不知道嗎?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這有什麽回答不上來的?還是說——你喜歡上了別人卻不敢告訴本侯,怕本侯會去對付他?”
    “你可別是喜歡上那個姓李的吧?!”
    聽薛離洛越說越離譜,薑樂妍額頭上的青筋都跳動了一下,“我與李聖手真的沒有那麽熟!他畢竟幫過我,我誇他幾句難道不對?至於上官樾……你根本就不必跟我提這個人。”
    說到上官樾,薑樂妍的語氣裏帶著幾分嘲弄,“我與他自幼相識,總聽旁人誇他多麽一表人才又文武雙全,聽多了,我便覺得他這人真的好,那是我懵懂無知的時期,我壓根就沒有了解過他,你問我當初喜歡他是什麽感覺?我都說不上來,我隻知道,當我看見他背叛我的那一刻,我心中並不痛苦,有的隻是嫌棄與膈應。”
    她當初對上官樾是真的喜歡嗎?她如今覺得那不是喜歡。
    懵懂無知時產生的好感,絲毫都不覺得刻骨銘心,即便失去了他,也沒覺得有什麽好傷心的。
    隻是這個人的確給她上了一課。
    說句實在的,在薑懷柔出現之前,上官樾對她也是真的好,她開心時,他便陪著她開心,她不開心時他便哄著她開心,逢年過節變著法地給她送好東西,雖然她並未接受過那些貴重的禮物,每年隻收生辰之禮,但他的心意她還是能察覺到的。
    上官樾也曾說過,會一輩子護著她。
    她當時便覺得,有這樣好的未婚夫便該知足了,就連母親也總是欣慰地笑著說,她挑了一個如意郎君。
    可上官樾終究是辜負了她跟母親的信任。
    她都是死過一次重活一世的人了,哪還能像上輩子那樣耳根子軟?如今薛離洛對她表明心意,恰如當初的上官樾那樣真心。
    “原來你對上官樾並未情根深種過?”
    這一刻,薛離洛心中的鬱悶少了許多,甚至產生了幾分愉悅,“那既然你早就不想著他了,為何就不能接受本侯的心意?本侯絕不會輸給他。”
    “侯爺何必跟他比高低?”薑樂妍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若要論輸贏,你早就贏過他了,論樣貌和門第,樾世子又有哪樣比你強呢?論對我好的話,侯爺如今對我,的確不比當年他對我差。隻是……”
    “隻是什麽?”
    薛離洛見她眼中似有複雜情緒,連忙追問道,“你究竟有什麽可顧慮的,不妨直接說出來。”
    “隻是,他曾經對我好的時候也是真好,雖然我如今已經對他沒有情分,卻也不能否認他當年的溫柔體貼。”
    薑樂妍總算抬眼直視薛離洛,“父親和大哥曾說我心胸狹隘,按照他們的意思,大丈夫應該三妻四妾,上官樾的多情並無錯處,若我當初不鬧,上官樾或許會把我們姐妹二人一並娶了,可我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而薑懷柔似乎也不能接受,父兄們疼愛她,不忍苛責她,便隻好讓上官樾來決定,而他選了薑懷柔,可見感情之事並不分先來後到,哪怕是青梅竹馬,也終究輸給了橫插一腳的摯愛。”
    薛離洛聞言,鳳眸眯起,“本侯才不是喜新厭舊之人。”
    這丫頭雖說對上官樾沒有多麽深厚的情分,可終究還是被那家夥的移情別戀給傷著了。
    在她如今的認知裏,似乎男人都會變心。
    “即使侯爺願意一直厚待我,您能確保將來不看上其他人嗎?或許我的想法有些狹隘,但我不管旁人如何評價我,對待男女之情,我就是如此狹隘,我做不到像大多數女子那樣與人共侍一夫。”
    薑樂妍頗為平靜地說道,“這一點大概是隨了我的母親,侯爺不是打聽過薑家的事嗎?您知道我父親當初是高攀了我母親,外公同意他們的婚事,也是因為父親曾許諾過,此生隻會對我母親專一,可他終究還是背棄了諾言,母親縱然心氣高,最後也還是容忍了柳姨娘進門生下了大哥與幼弟,而父親背著她還在外邊養了薑懷柔母女。”
    不管是她的父親還是上官樾,都曾對意中人許過絕不辜負的承諾,但他們沒有一個人能夠堅守諾言。
    所以,男人的許諾有什麽可值得信的?
    “侯爺不是尋常人,尋常男子但凡有點家底,也會想著尋花問柳,更何況是如侯爺這般不缺財勢的人?你身邊即便美女如雲也是合理的。”
    薑樂妍趁薛離洛思索時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而後轉身背對著他。
    “侯爺,咱們還是做好友吧,任你怎麽左擁右抱,我都不會怨恨,你也別來約束我了。”
    若是如今因著一時好感選擇與他在一起,將來一旦被他辜負,難免要產生怨懟。倒不如選擇不做一對有情人,作為朋友來往,彼此就不用嚴苛要求對方了。
    “如果本侯說,本侯當真與他們不一樣呢?你也知道本侯身邊不會缺美人,但本侯何時左擁右抱過?本侯從前不曾風流,今後自然也不會。”
    “侯爺身邊,難道就沒有過紅顏知己?”
    “從未有過。”薛離洛毫不遲疑地否認。
    “沒有紅顏知己,總有貼心的女下屬吧?或許有那麽一兩個是被你另眼相看的。”
    “胡言亂語。本侯養下屬是要讓她們辦事的,本侯絕不允許下屬胡思亂想,更不可能給她們親近的機會。”
    “是嗎?”薑樂妍回過身看他,不疾不徐道,“我若是沒記錯的話,您身邊有個叫小梅的,您對她應該不一般吧?連她喜歡吃什麽口味的烤雞都知道。”
    薛離洛聞言,先是一怔,回過神來便低笑出聲。
    他是萬萬想不到,當初跟無痕隨口聊起要給小梅帶烤雞的事兒,竟被這丫頭誤會了。
    “小梅……唔,本侯對它的確不太一般,它很特別,你若是對它好奇的話,本侯讓你見見它?”
    薛離洛望向薑樂妍,眸子裏難得泛起些許促狹的笑意。
    “這似乎沒有必要吧?”薑樂妍瞅著他的表情,隻覺得十分不順眼。
    他有什麽好樂的?
    她心中的確對小梅存著幾分好奇,可又隱約覺得見了之後隻怕是會尷尬,那姑娘受到薛離洛的特殊照顧,薛離洛的言語間似乎也對人家頗為賞識,這難道還不算紅顏知己嗎?
    這家夥安排意中人和紅顏知己見麵,他自己倒是不覺得窘迫,竟還擺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難道他很樂意看見她們二人為了他爭風吃醋,顯得他十分搶手?
    真是腦子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