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兄妹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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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不仁!她抄了滿門嫁權臣!
看清薑樂妍眸底的冷意,柳嬸下意識瑟縮了一下脖子,“小姐息怒,是大公子有吩咐,不讓我們這些知情的人透露畫眉的行蹤,可方才我見小姐著急的模樣,還是決定告訴您,您可千萬別讓大公子知道是我說的。”
她起初不說,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可後來轉念一想,大小姐如此看重畫眉,八成是舍不得把畫眉送給那林公子的,若事後大小姐從畫眉口中得知,是她的那碗醒酒湯惹出來的事……回頭還是要來找她算賬。
與其等著麻煩找上門,倒不如趁著這會兒下人們都不在,趕緊來認錯。
薑樂妍望著眼前的婦人緊張不安的模樣,臉色緩和了幾分,連語氣也輕了些,“好,你如實交代,我不會在大公子麵前提起你。”
“他們二人此刻肯定在大公子的院子裏,隻是不知道會在哪一間客房。我見到那位林公子的時候,他喝得滿臉通紅,大公子命我去準備醒酒湯,我就趕緊去了,原本我是要自己去送醒酒湯的,卻突然內急,當時廚房裏隻有我和畫眉,她便幫我去送了,之後就沒回來……”
薑樂妍轉頭就去了薑啟軒的院子。
“小姐,這大公子也太離譜了,都不跟您打聲招呼,畫眉又不是他院子裏的人。”
銀杉緊跟在薑樂妍身後,眉頭擰成了一團,“畫眉應該不會吃虧吧……”
“畫眉並非魯莽的性子,應該不會與他們直接動手。”
薑樂妍步伐極快,“姓林的畢竟喝多了不夠清醒,畫眉隻要假意答應下來,與他獨處,對付起他來肯定不難。薑啟軒又不能在一旁看著他們,他能做的就是把人給先扣下來,他必定以為等咱們回來的時候,那姓林的已經得逞了。”
銀杉聽到薑樂妍直呼薑啟軒的姓名,眼中有一瞬的驚訝。
之前大公子偏心二小姐的時候,小姐再生氣都不曾直呼姓名。
雖然知道小姐和薑家的人早已離心了,可這麽多年住在一起的感情,應當也不是說割舍就能割舍的。
如今看來……是心中的失望積攢夠了,再無和解的可能了。
主仆二人很快便來到了薑啟軒的院子。
“見過大小姐,小姐您是來找大公子的嗎?”
“我找畫眉。”薑樂妍漠然地望著眼前的仆人,“她在哪間?”
仆人先是一怔,隨即應道“小姐您找畫眉,怎麽找到大公子這兒來了?畫眉又不在這……”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隻好一間一間去看了。”
薑樂妍也懶得與他廢話,直接走向了不遠處的一排客房。
“大小姐,您是聽誰說畫眉在這兒的?您別這樣,今日大公子這裏有客人,這會兒就在客房裏休息呢,您就這麽過去,萬一把客人給吵醒了,未免有些失禮。這樣吧,您要不先去見一見大公子,小的帶您……”
他話才說到一半,便見眼前一抹青色的衣袖揮過,有白色粉末飄進了他的口鼻中,讓他頓時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他想去攔薑樂妍,手腳卻已經使不上勁,很快就兩眼一翻昏倒在地。
薑樂妍頭也不回,已經迅速走到了客房的第一間,抬手推開門。
這一間無人,她便繼續去下一間。
銀杉見此,也趕緊跑去其他客房,一間間推開,裏頭都無人。
“小姐,這一排都沒有。”
薑樂妍略一思索,道“去西暖閣看看。”
除了薑垣的住處,薑啟軒的住處是最大的,光是客房就有十餘間,除了眼前這排之外,離薑啟軒的臥室較近的西麵暖閣也有兩間較大的屋子。
而就在二人即將走近西暖閣時,薑樂妍聽見身後傳來了薑啟軒清朗的聲音,“樂妍!你來為兄的住處,怎麽連聲招呼都不打?即便是自家兄妹,該有的禮數也不能忘,你這般直闖,哪裏還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薑樂妍腳下的步伐一頓,轉頭看向身後之人。
“我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難道你就有名門公子的風範嗎?”
她的語氣裏滿是譏誚,“從前我以為你最多就是眼瞎心盲,識人不清,如今覺得你真是無可救藥了,可見名利富貴當真是迷人眼啊,你在利益驅使下越發庸俗自私,甚至都開始逼良為娼了?”
薑啟軒聞言,臉色當即陰沉了下來。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什麽叫做我逼良為娼?”
從薑樂妍的一番話中他已明白,畫眉的事顯然是瞞不住了,這會兒要是跟薑樂妍說,人不在他的地盤上,倒顯得他這個做大哥的怕了妹妹似的,不過是想要妹妹身邊的一個奴婢,何至於不敢開口呢?
“畫眉的事,為兄沒有和你打招呼,這的確是為兄的不對,可你若要說逼良為娼,這未免就有點兒太過了。”
薑啟軒如今並不願意得罪薑樂妍,因此在思索過後,還是決定與她心平氣和地談,“林公子是為兄的朋友,為兄欠著他的人情,他不過是想要一個奴婢服侍他,如此簡單的要求,哪有不同意的道理?為兄原本也不想動你身邊的人,可我院子裏的婢女並不討他的喜歡,他一眼就看中了畫眉,為兄也無可奈何。”
薑啟軒緩緩走到薑樂妍身前,“樂妍,你看這樣如何?為兄拿兩個聰明伶俐的丫頭跟你換了畫眉,你自己去我院子裏挑兩個你看著順眼的……”
“你的人如何比得上我的人,大言不慚。”薑樂妍絲毫不給麵子,“把人給我交出來,我現在就要見到她。”
“你這不是在跟我胡攪蠻纏嗎?”
薑啟軒擰起了眉頭,“畫眉扶著林公子去客房了,她已經答應我會侍奉好林公子,你這時候想見她,隻怕不方便。你也不必擔心她以後的處境,為兄會讓林公子收了畫眉做侍妾,不會讓畫眉遭人恥笑的。”
“當侍妾……”薑樂妍冷嗤一聲,“你覺得這對她來說,是天大的恩典嗎?”
“難道不是?”薑啟軒反問薑樂妍,“她出身低微,能給權貴做個侍妾還不夠嗎?據我所知,她跟著你的時間也不長吧?有什麽好舍不得的,就為了這麽點兒事跟我鬧。”
“我不會要我的親信給人做侍妾。”薑樂妍沉聲道,“你若再不把人交出來,可就別怪我了。”
薑啟軒見她態度如此強硬,頓時也來了脾氣,“怎麽?難不成你還要為了一個下人跟為兄動手嗎?你是不是覺得你如今跟侯爺有婚約,在家裏就可以作威作福了?再怎麽說我也是你的兄長,你……”
薑啟軒話音都還未落下,便見薑樂妍抬手朝他揚來了一陣粉末。
薑啟軒目光一沉,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他原本覺得那大概會是迷藥一類的東西,退開之後急忙用衣袖抹了把臉。
還好,沒有吸入肺腑中,他的神誌還是清醒的。
他正準備朝薑樂妍嗬斥,卻忽然察覺麵上傳來一陣奇異的癢感。
不隻是臉頰,那股癢感從下巴到脖子,越發強烈。
他頓時一驚——
方才那一陣粉末居然不是迷藥,而是癢粉!
他控製不住地伸手去撓癢的地方,而這麽一撓,連雙手都開始發癢了。
“你竟然敢對我使用這些東西?你簡直太沒有規矩了!”
薑啟軒氣得臉色都有些鐵青了,“來人,提一桶水來!”
等下人提來了水,他便用雙手舀著水用力搓臉,可效果似乎不大,他索性將整張臉埋進水中。
片刻之後他抬起了頭,竟然還覺得癢!
一陣涼風刮來,冷得他不禁打了個寒戰。
“見鬼,冷水竟然無用……快把解藥給我!”
薑啟軒怒聲道,“這種東西出門在外防身也就罷了,怎麽還拿來對付自家人!你究竟還有沒有良心了,就不怕傳出去別人笑話你?”
若換作從前薑樂妍敢這般對他,他定要叫人把她押到大堂去,請父親對她家法伺候。
可如今薑樂妍的身份不同了,她不隻是薑家的大小姐,還是安慶侯未來的夫人,即便她有錯,他也隻能斥責而不能體罰。
“把畫眉交出來。”薑樂妍冷冷地望著薑啟軒,絲毫不退讓,“這是我特製的癢粉,水洗不掉。你若是要和我一直僵持下去,隻怕你會先受不了,把自己的臉皮給撓破。你確定你要為了讓你那位朋友快活,使得自己破相嗎?”
薑啟軒怒極,他實在不想妥協薑樂妍,可從臉上和手上傳來的癢感,讓他無可奈何。
這府裏醫術最厲害的便是薑樂妍,她研究的那些鬼東西,尋常大夫隻怕也解不了。
“她就在西暖閣邊上的第一間!”
薑啟軒朝著薑樂妍吼道,“把解藥給我!”
“等我把畫眉帶回去,我自然會叫人把解藥送來,至於現在,你自己先撓一會兒吧,這一時半刻的也不會把皮給撓破。”
薑樂妍麵無表情地留下這麽一句話,便帶著銀杉轉頭離開了。
留下薑啟軒在身後氣得跳腳。
薑樂妍來到薑啟軒所說的那間客房時,發現客房外頭竟還上了鎖。
薑樂妍心下更氣了。
竟然連鎖都用上了,這是生怕人跑了?
薑樂妍抬手敲了敲房門,“畫眉,你在裏邊嗎?”
“小姐,我在。”客房內傳出熟悉的聲音。
薑樂妍連忙詢問道“那姓林的有沒有欺負你?”
“小姐放心,他欺負不了我的,他這會兒正躺在地上呢。”
薑樂妍的眉頭舒展了些。她正準備讓銀杉叫人過來開鎖,卻聽見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轉頭一看,正是薑啟軒身邊的隨從。
“大小姐,我來幫您開門了,您趕緊把解藥給出來吧,公子已經癢得受不了了。”
那人一邊說著,一邊趕緊開了鎖,將房門給推開。
他抬眼便見畫眉趴在桌邊,而那林公子躺在畫眉的腳邊不省人事。
看樣子,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啊……
兩個人的衣裳都穿得好好的,床鋪也是整整齊齊。
看來林公子是酒喝得太多,醉得太厲害,以至於到嘴的肥肉都吃不上了。
“我方才說了,等我回到院子裏才會把解藥送過來。”
薑樂妍走進了客房內,牽過畫眉的手腕轉頭離開。
主仆三人經過薑啟軒的身旁時,薑啟軒還在撓著癢。
他見到畫眉衣裳整潔的樣子,也是有些詫異。
不過這會兒他沒心思管旁人的事,他撓癢撓得有些抓狂了,原本白皙的臉頰也添了幾道清晰可見的抓痕。
“人已經還給你了,解藥呢?”
薑啟軒快步走到了薑樂妍生前,“都是自家人,何必做到這個份上?反正畫眉也沒什麽損失,你快將解藥給我!”
“你應該慶幸畫眉今日沒有閃失,否則我給你下的恐怕就不是癢粉這麽簡單的藥物了。”
薑樂妍唇角揚起一絲冷冽的笑意,“雖然畫眉無事,可大哥你錯了就是錯了,我給你一個小小的懲罰,不為過吧?”
“你這說的是什麽混賬話?我是你兄長,你卻為了一個下人如此對待我!”
“那你可知,你對待我,還不如你口中的下人對待我更加真心。”
薑樂妍冷笑,“嘴上聲稱自己是我兄長,幹的卻是給我添堵的事,我若是不拿癢粉來對付你,你恐怕也不會放人吧?憑什麽我身邊的人要成為你拓展人脈的工具,你以為給個侍妾的名分就是恩賞了?我倒是想說,你那狐朋狗友給我的兩個丫鬟提鞋都不配。”
薑樂妍平日裏說話幾乎不會這樣輕狂,薑啟軒一時被驚住了。
“你再好好體驗一會兒這癢粉的滋味吧。”
薑樂妍留下一句冰涼的話,而後帶著銀杉與畫眉揚長而去。
薑啟軒撓癢撓得臉頰刺痛,他生怕再撓下去會破了相,轉頭便踢了一腳身邊的隨從,“還不快跟上大小姐?等她們回到住處,就立即管她們拿解藥!”
隨從離開後,薑啟軒在地上坐了下來,將雙手置於水桶中,撈著冷水拍臉。
雖然解不了癢,但冷意可以稍微讓他麻木些,也算是起到了緩解作用。
忽聽前頭有腳步聲傳來,他抬眸一看,來人正是薑懷柔。
“大哥,我剛才聽見了動靜就來看看,姐姐她有些凶,所以我不敢走過來。”
薑懷柔說著,便在他身邊坐下,輕歎了一聲,“我就知道,她今非昔比,早已瞧不上我們這些家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