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薑啟軒被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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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家不仁!她抄了滿門嫁權臣!
    這下可把皇孫嚇得不輕,眼前的景物晃得厲害,他察覺自己整個人在馬背上劇烈顛簸著,隻能下意識抓緊了薑啟軒護著自己的那隻胳膊——
    “薑副尉,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說這匹馬最聽你的話麽!”
    薑啟軒費力地控製著胯下的馬兒,心下也是驚疑萬分。
    這匹銀鬃馬平日裏的確最聽他的話,從未出現過像此刻這樣的發狂情況。
    若馬背上隻有他一人倒還好,即便被甩下去,他也能盡力減輕自己的受傷程度,可加了個皇孫就不一樣了。
    一旦皇孫有傷,他作為帶皇孫試騎的護衛,必然要被問罪!
    他絕不能讓意外發生!
    想到這,他幾乎用了最大的勁企圖勒停馬兒,豈料馬兒非但沒減速,反而疾馳得更快,在奔跑過程中仍舊不忘劇烈擺動著身子,將馬背上的二人甩得搖頭晃腦。
    “你快停下啊!”皇孫的小臉都嚇白了,“我不騎馬了,我要下去,讓我下去!”
    薑啟軒盡力維持著兩人的身軀不摔落,臉色已是難看至極。
    他倒是想下去,奈何馬速太快,若是抱著皇孫強行跳馬……隻怕兩人都會摔得不輕。
    除非他用自己的身軀給皇孫做肉墊子,讓自己身子先著地,可在這樣快的馬速影響下,他沒有膽量做出這樣的決定。
    他若真的不顧自己的安危,怕是會把自己摔成殘廢。
    這一刻,他當真陷入了兩難。
    再往前就是校場的一角,胯下的馬兒如此瘋癲,若是不知拐彎,後果不堪設想!
    風卷著塵沙,吹進了他的眼裏。
    薑啟軒咬了咬牙,下了決心,保皇孫的同時也保自己,他做不到拿自己當肉墊子,一旦殘廢,即便升官也是沒有意義。
    他能確定胯下這匹銀鬃馬發狂是人為,那麽他也算是受害者之一,他盡量讓皇孫少受些傷,一旦帝後知曉了是有人要害他,對他的懲罰想必也會酌情減輕。
    他正準備跳馬,就聽聲後響起一陣馬蹄聲,夾雜著一聲高喝——
    “薑副尉別跳!把殿下給我!”
    薑啟軒側過頭,便見衛明舟騎著一瓶棗紅色大馬追了上來,那紅馬的速度竟能趕上他胯下這匹發了狂的銀鬃馬。
    衛明舟將馬速提到了極致,緩緩逼近了薑啟軒。
    薑啟軒連忙單手拎起皇孫,朝衛明舟的馬背上拋去。
    隻要這小祖宗不受傷,他便不至於被罰得太狠。
    衛明舟單手穩穩地接住了皇孫,將他放於自己的胸膛前。
    他瞅了一眼前方的薑啟軒。
    那人依舊在馬背上顛來倒去,眼見著銀鬃馬就要衝到校場拐角,薑啟軒一個翻身便棄了馬匹,落地之時就地滾了一圈。
    衛明舟見此,懶得多看他,降低了胯下的馬速,帶著皇孫緩緩地折返回去。
    薑啟軒方才那一下應該隻是皮肉傷,畢竟少了皇孫這一拖累,隻保自己一人自然不成問題。
    “殿下,沒事了。”衛明舟安慰著坐在自己身前的小孩。
    皇孫驚魂未定,好不容易回過了神來,喊叫道“我不騎馬了,我要下去!這騎馬一點兒都不好玩!”
    “殿下,咱們正在回去的路上呢,一會兒就到了。”
    衛明舟心知他受了不小的驚嚇,耐心勸說道,“末將這匹馬跟了我好些年了,不會出問題的,方才薑副尉的那匹銀鬃馬似乎有些不正常,也不知是有毛病了,還是讓人做了手腳,健康的馬匹不會胡亂甩人。”
    “那個蠢貨,還說他的那匹馬最聽話!簡直胡說八道!”
    提到薑啟軒,皇孫氣得小臉都擰巴起來了,“他騎馬的技術那麽糟糕,竟然還敢帶我試騎!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我肯定要摔個半死,我跟他沒完!”
    衛明舟略一思索,道“薑副尉的確犯了錯,但他騎馬的技術並不糟糕,是他挑的那匹銀鬃馬有問題。”
    他雖討厭薑家人,卻也不屑於汙蔑人,薑啟軒今日出的狀況的確是有點兒匪夷所思……
    莫非是薑啟軒得罪了什麽人,那人故意在銀鬃馬上動了手腳,企圖讓薑啟軒吃苦頭。
    那麽動手腳的人知不知道薑啟軒今日會帶皇孫試騎呢?
    若暗處的人隻是單純想捉弄薑啟軒,那他才懶得管,可若是要針對皇孫,那麽他身為臣子,便不能不管。
    “不管是馬有問題,還是人有問題,他差點把我摔了,這是事實!”
    皇孫回想起方才在馬背上的驚險,即便此刻已經脫險,他仍舊覺得腿軟,心中自然是要記恨薑啟軒。
    他偏過頭,朝身後的衛明舟詢問道“那個草包該不會是你的手下吧?一會把他叫來我麵前,我要狠狠地罰他!這回我罰他是有理由的,你不準給他求情!”
    衛明舟道“末將是比他高了兩級,但他不歸我管,殿下若要罰他,末將可沒有理由替他說情,不過末將還是得說一句,今日之事,過錯並非全在他一人,末將一會兒會派人去查看那匹銀鬃馬的情況,至於要該處罰薑副尉……殿下不如請示一下太子殿下?”
    “你說得對,這事得告訴父王。”
    不多時,紅馬將二人帶到了校場的邊緣,衛明舟把皇孫從馬背上抱了下來。
    “皇孫殿下!”一人氣喘籲籲地跑上前來,正是負責護衛皇孫的許副尉,“我的小祖宗,幸好您平安無事!這薑副尉可真是不知分寸,瞧他幹的都是什麽事,末將就不該把您交給他來照看!”
    許副尉數落完薑啟軒,轉頭對衛明舟抱拳道,“方才真是多虧了衛將軍,幸好您追上了薑副尉的馬,讓皇孫殿下免於受傷,卑職一定會向太子殿下上報您的功勞。”
    “搭救皇孫是我該做的,許副尉一會兒可要記得將所有情況都告知太子殿下,尤其是那匹銀鬃馬存在疑點,我這就派人去查,一旦查明真相,這幕後之人的罪過可比薑副尉大得多。”
    “是,卑職這就帶殿下回去。”
    眼見著許副尉把皇孫帶走了,衛明舟轉頭吩咐手下去請禦醫。
    不一會兒,薑啟軒鼻青臉腫地回來了,因著方才落地滾了幾圈,此刻已是滿頭淩亂,連身上的衣裳都破損了幾處,看起來頗為狼狽滑稽。
    “衛將軍,方才皇孫可有說什麽?”
    “皇孫嚇得不輕,已經被許副尉帶回去了。”衛明舟麵無表情道,“方才的事情過於驚險,薑副尉可得做好心理準備。”
    “憑衛將軍的眼力,應該能看出方才的意外並不是我策馬的技術有問題,而是我那匹……”
    “關於這點,我已經與皇孫殿下說過了。薑副尉你同我解釋再多也無用,能不能饒恕你,我可無權做決定,你有什麽話,留著回頭去太子殿下與陛下麵前說吧。”
    衛明舟話音落下,扭頭便走開了。
    薑啟軒望著衛明舟離去的身影,臉色微沉。
    衛家與薑家矛盾不小,這衛明舟方才救了皇孫,也不知有沒有在皇孫麵前對他大肆貶低。
    他尋思著,與其坐下來等消息,倒不如主動前去東宮認罪。
    反正免不了要挨一頓罰,在這兒幹等著隻會讓他心中更加焦灼。
    ……
    “末將參見太子殿下!末將自知有錯,不敢求殿下寬恕,隻是今日之事有明顯的疑點,末將似是遭人暗算,此人居心歹毒,也不知是針對末將還是針對皇孫殿下。”
    “本宮自然曉得,你或許是被人針對,可你依舊難逃責任。”
    上官淩驍望著跪在眼前的人,眸光有些冰涼,“你在帶著皇孫出發之前沒有好好檢查那匹馬,這難道不是你的疏忽嗎?”
    薑啟軒聞言,連忙垂下了頭,“啟稟殿下,馬廄內所有的馬兒都是有人專程負責飼養與照料,這匹銀鬃馬在今日之前沒有出現過任何問題,所以末將……”
    “本宮聽著你這話,是想推卸責任麽?”
    上官淩驍眯起了眼兒,“那銀鬃馬是你的愛馬,你卻能將它如此放心地完全交給旁人,若皇孫今日真的有個閃失,你是不是也要那養馬的人來承擔一切過錯?”
    “末將不敢!”
    薑啟軒麵上恭謙,心中卻在腹誹別的將領也沒有天天都檢查自己馬兒的,這太子分明就是有意要遷怒他。
    像今日這樣的事情十分罕見,畢竟像校場馬廄那樣的地方並不是閑雜人等可以隨意出入的,所有馬兒吃的草料,在進入馬廄之前也是要接受檢查的,馬兒的飼養過程已經如此精心嚴格,將領們哪裏還會想到日日去檢查一遍?
    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他不過就事論事為自己解釋一番,落在太子的耳朵裏卻變成了要推卸責任。
    那他可真是沒地說理了,除非衛明舟能揪出那個給銀鬃馬做手腳的人,那麽太子的怒氣便會全遷移到那個罪魁禍首身上了。
    可若是抓不到那人……
    薑啟軒正苦惱著,就聽到寢殿外頭的宮人高喊著帝後駕到。
    皇孫險些受傷,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要驚動帝後。
    薑啟軒連忙轉過身向帝後行禮,抬眸之時,竟看見了皇帝身後的薛離洛。
    這廝怎麽也跟著一塊過來湊熱鬧?
    “見過太子殿下。微臣方才經過校場的時候,意外還未發生,哪知才到禦書房和陛下談國事,就聽宮人說皇孫險些受傷,陛下匆忙趕來,微臣也就跟過來了。”
    薛離洛朝問禮後,詢問道“皇孫殿下這會兒可還好?”
    “他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在寢殿裏躺著。”
    太子說到此處,朝皇帝投去了詢問的目光,“父皇認為,應該如何處罰薑副尉?”
    “朕聽說了,他的那匹馬有問題。”
    皇帝落了座,沉聲道,“若是真有人刻意陷害他,那自然不必由他來擔全部的責任,衛明舟已經派人去調查那匹馬的情況,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皇帝的話音才落下,便有宮人進來稟報,衛將軍帶著禦醫們過來了。
    薑啟軒心下不由得期待。
    若是衛明舟能夠查明銀鬃馬的情況,他也就能夠喘口氣了。
    可衛明舟進殿之後說的話,卻令他大失所望——
    “啟稟陛下,兩名禦醫已經檢查過那匹銀鬃馬,馬兒並沒有被人下藥的情況,之所以會在駕駛的過程中發了狂,應是得了某種怪病。”
    “怎麽會?”薑啟軒神色驚詫,“那匹馬在今日之前從未有過任何發病的征兆,為何會在今日診斷出它得了病?會不會是幕後之人下藥下得太刁鑽了,禦醫們這才沒能看出來?”
    他不相信是馬兒生病了。
    若隻是馬兒生病,不存在一個想要陷害他的幕後之人,那麽皇孫今日受驚一事,就隻能由他來承擔全部責任了。
    太子那般小心眼,從方才跟他說的那些話便能聽出來了,今日之事,是一定要找個人來發泄的。
    雖然皇孫最終毫發無傷,但畢竟過程驚險,嚴懲相關人員可起到警醒其他人的作用,讓今後伺候皇孫的人更加謹慎小心,不敢行差踏錯。
    “我們在太醫院待了數十年,動物有沒有被下過藥,還是能判斷出來的。”
    禦醫說道,“這馬的確是生了病,瘋病不隻是會出現在人的身上,也會出現在動物的身上。”
    “這……”
    薑啟軒臉色難看至極,還欲再說話,卻被上官淩驍的冷喝聲打斷——
    “行了,情況已經很明確,就是你的疏忽導致了今日的意外,你休要狡辯了!”
    上官淩驍想起兒子回來時小臉慘白的模樣,心中對薑啟軒頗為怨恨,如今見薑啟軒一再企圖推卸責任,不由得更加惱火。
    “殿下恕罪,末將不敢狡辯,末將……”
    薑啟軒撞進上官淩驍冰冷的眼底,語氣一梗。
    太子擺明了不想放過他,他隻得將視線挪開,試圖尋求其他人的幫助。
    皇帝麵無表情,似是在思索,皇後同樣冷眼對他,而薛離洛望向他,眼神裏竟有些許譏誚嘲弄的意味。
    這人什麽意思?都是要當親家的人了,竟還想看他笑話?
    “薑副尉別看本侯。”薛離洛開口,語氣毫無波瀾,“你犯下大錯,理應受罰,即便你是本侯的大舅子,本侯也斷然不能幫你求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