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初次見麵的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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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綠樹蔭蔭,流水淙淙,依然是珠簾深深,禦香渺渺,喬虹斜倚在軟榻上,聽著侍女雙成稟報著飛龍的動向:“鳳舞昨天留宿於飛龍宮,而且昨夜用膳之前,鳳舞逐出侍女,與飛龍兩人共浴。”喬虹冷笑一聲:“這小子手腳倒快,怪不得我這邊打動不了他呢,原來做著駙馬爺的美夢啊!”
雙成道:“不過好像他們昨晚倒是分房而睡,服侍飛龍晨起的侍女聽到她與鳳舞說話,好像今日要來找娘娘的晦氣。”
喬虹笑出聲來:“好個沉不住氣的丫頭,我還道她多少學了點紫後的能耐呢,原來也不過是個毫無城府的毛丫頭而已。”
雙成請示道:“娘娘,要不要攔住她別讓她進來鬧事?”
喬虹取了一顆荔枝,輕輕地剝殼,放入口中吃了,這才道:“不必攔她,不過倒是可以逗逗她,你叫門口攔她兩個時辰吧!”她優雅地伸了個懶腰:“唉,我要睡一覺了,兩個時辰以後再會醒過來,如果有人中途把我吵醒,我會非常非常不高興地。”
雙成會意地暗笑:“是,娘娘,奴婢下去了。”
可是喬虹這一覺沒睡得成兩個時辰,隻過了半個時辰就被迫打沙。喬虹聽著雙成敘說著事情的經過和為什麽不得不打斷她所規定兩個時辰的原因時,臉色已經變成了鐵青色——這臭丫頭,真是叫人想親手殺了她的心都有!
兩刻鍾前,飛龍來到虹霓宮,聽到宮門的侍女如雙成吩咐這般,又說娘娘很忙,又說娘娘很累等等,還未等那侍女將想出來的理由說到一半,飛龍便已經轉頭離開了,隻留下了一句話:“我要見她,她就沒有比見我更重要的事,要玩花樣,就大家一起玩吧!”
她去了才一小會兒,便有情報連連傳到虹霓宮來,驚得雙成慌了手腳,急忙和侍女領班綠華商議後,竟是無可奈何,隻得來稟報喬虹。
“若不是綠華姐姐去得快,若卉公主就已經被她帶去見帝君了。現在公主還被她騙在日宮前麵,怎麽辦呢!”雙成低著頭,根本不敢去看喬虹那已經變得鐵青的臉。
喬虹哼了一聲:“好個小丫頭,算你狠!好,叫她進來吧!”
飛龍帶著滿臉燦爛的笑意走進了虹霓宮中,她當然知道喬虹難纏,也知道今日不會輕易能夠見到喬虹。隻不過鳳舞給她提供了一個情報:喬若卉。
喬若卉的虛榮心和沒頭腦,自然是最好的工具。飛龍在虹霓宮吃了閉門羹之後,立刻轉頭找到了喬若卉,把早上侍女剛剛送過來的公主袍奉上,喬若卉自然得意洋洋地穿上,準備跟著飛龍去見宸帝。人要是太希望什麽,未免就在這件事上太沒有判斷力。喬若卉雖然滿心嫉恨飛龍,不過如果聽到飛龍說有把握讓宸帝今日再冊封一個公主,立刻什麽也不顧地跟了飛龍走了。
飛龍帶著喬若卉慢吞吞地往日宮走去,她自然得留出足夠的時間給喬虹來應變,果然在她走到日宮門前的時候,虹霓宮的侍女領班綠華親自趕了過來,隻是日宮前麵,她自然是不敢弄出半點聲響來,隻是低聲極力勸說喬若卉。
隻是此刻,並不是她能夠勸得了喬若卉就沒事了,因為——飛龍和喬若卉都站在日宮前,隻要任何人高聲一叫,都有可能引來宸帝過問。
當然,僅僅是可能招來宸帝的過問,宸帝就算知道了喬若卉,也未必可能就會因此動怒。但是——可能,可能,哪怕就是極小的可能,也是喬虹所不願意承負的代價。
隻要喬虹一句話下,沒過多久,飛龍和喬若卉就雙雙攜手來到了虹霓宮。
喬虹卻已經在這片刻時間內,已經恢複了雍容華貴的天妃儀態,這邊叫綠華先將喬若卉帶下,這邊優雅地請飛龍坐下,共品用冰泉水沏剛出的綠蘿新茶。
喬虹端起玉杯,輕聞著茶香,對飛龍笑道:“你母親一向品味極高,你來看看這茶如何?”
飛龍笑了笑,並不舉杯:“不好意思,我從小就是個野丫頭,什麽茶好茶壞,我隻拿來解渴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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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虹淡淡一笑:“那麽,請品嚐一下,今日剛從嶺南送來的鮮果。”
飛龍瞄了一眼桌上的鮮果:“聽說為了快馬運送當日的鮮果,每日裏都有跑死的人和馬,這沾有人命的鮮果,我怕是吃不下。”
喬虹心中輕視,不禁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教訓道:“公主,這就是身為皇室中人的特權,令得天下無數人向往而不可得的特權。天宮中人自然要有尋常人無法得到的奢侈,這才是天宮的氣派,天宮的地位。公主今日已經進了天宮,就不要還是有那種小家子氣的斤斤計較,不襯您天家公主的身份。”
飛龍哈哈一笑:“我生來就是天家公主,用不著時時刻刻拿著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鬧騰得天樣大,來提醒別人我的身份並非微賤。”
喬虹心中大怒,強自壓抑下來,冷笑道:“那麽公主今日鬧騰得天樣大,一定要見本宮,卻是為了何事?”
飛龍霍然站起,直視喬虹:“我有兩件事想請教娘娘:第一,昨日我和鳳舞自玉人穀出來,遇上暗箭伏擊要置我二人於死地,據說是娘娘您下的命令,格殺勿論?”
喬虹若無其事地道:“是本宮下的命令。本宮五年前奉命主持後宮時下的命令,任何人自玉人穀中出來,都格殺勿論。玉人穀是解決死囚的地方,但玉人穀管理粗疏,難免有些死囚臨死一博逃出來的,所以必須要在穀外設一道關卡,有從裏麵逃出者格殺勿論。公主無端進入禁地,倒來質問我,我倒真真是無言以答了。”
飛龍看著那張閃著得意的臉,果然來之前鳳舞就已經料定,她的質問會一無所獲。她答應過鳳舞不會中計出手,但是心裏頭大為憤怒。隻得強忍著怒氣又問道:“第二,昨日禦廚房籠子裏關著的那個人去哪兒了?”
喬虹顯得比她更茫然似的:“禦廚房的籠子?禦廚房有籠子嗎,籠子裏還關了個人?誰會把人關到那裏頭去?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有這裏事。”她含笑轉頭問雙成:“雙成,你聽說過有這回事嗎?”
雙成會意地也含笑道:“稟娘娘,奴婢也從來沒聽說過有這回事。公主是怎麽知道有這麽一回事,這事兒可真是玄怪著呢。不知道公主是親眼看到,還是聽人謠傳的?”
飛龍脫口道:“我自然是親眼看到。”忽然,她的心一沉,知道自己真的是落入了一個早已經設好的陷肼之中。
雙成果然緊跟著問道:“不知道公主是何時、何地看到的?”
飛龍既然已經明知道是一個陷阱,但也知道如鳳舞所算中的一樣,今日自己前來,是一個結果也無法得到,不過是自討沒趣而已,看著喬虹與雙成那兩張隱藏著邪惡和得意的臉,已經懶得與她們再理會,淡淡地道:“前天夜裏。”
雙成立刻咯咯地笑道:“這倒奇怪了,堂堂公主半夜三更地一個人跑到廚房裏做什麽?半夜三更,見到一個關在籠子裏的人,這絕對可以寫成一本傳奇啊!隻可惜,禦廚房每天都有這麽多人在忙活,卻從來沒有聽說有人見過一個如公主描繪的東西來。不知道公主這是夢遊,還是異想天開!”
聽著這刺耳的笑聲,飛龍握緊著拳頭,強忍著一拳打掉這張臉的欲望。她可不想回去,又被鳳舞料中,又被鳳舞說嘴。
眼見得飛龍就要發飆,喬虹裝模作樣的喝道:“大膽,雙成,你敢這樣對公主說話,也太無禮了。”
雙成尖笑一聲:“是,奴婢失禮了。堂堂公主拿這種無稽無聊沒影子的事跑來質問娘娘,豈非是更加失禮嗎?”
飛龍大怒,冷笑一聲:“既然虹妃名義上主持後宮,那麽我在天宮中遇上不明白的事,難道不應該問她不成。是否失禮,還輪不到你一個丫環來多嘴。”
喬虹含笑看著雙成與飛龍鬥嘴,這邊卻緩緩地道:“飛龍,你實在太任性了,自從你入宮到現在,闖出多少禍來,你可又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教多少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你可是個公主,做出有損天家尊嚴的事,不但辜負了帝君對你的寵愛。且你到處亂跑,幾番曆險,若真有個好歹,教我這個做繼母的,如何向你父皇交待!”
若換得一個人,喬虹這般連捎帶打,諷刺威嚇軟硬兼施的一番話,必能夠威懾住對方,穩占上風任意笑罵。隻可惜,她今天遇上的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飛龍。飛龍連宸帝都未必放在眼中,如何怕她的威脅諷刺,本來已經懶得計較的心,被她這樣一壓,倒變本加厲地反彈起來,哈哈一笑道:“繼母?哈哈,你以為你是誰,宸帝何時封你為後?我父親至今仍虛懸後位,你不過是後宮一個妃子,後宮的妃子要多少有多少,也敢以我的母親自居?怪不得喬若卉天天做夢當自己是公主,原來這毛病從你這裏來啊!”
喬虹已經近十來年,沒有人敢在她的麵前如此放肆了,不禁氣得渾身發抖,陰森森地冷一聲道:“你以為你母親還是天後嗎?誰不知道你母親當年出走得不明不白,你出生地不清不楚!聽說,當年她勾結朝中逆臣,企圖謀反,結果逆天而行,自然是不能成功。你母親無顏留在天宮,這才畏罪潛逃得無影無蹤。否則這十幾年來,你母女何以生長鄉野下,不在天宮?沒有明令天下通緝,也不過是為著天宮的顏麵而已。你母親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不是天後啦,你還真以為你多高貴不成?”
飛龍大笑著鼓掌道:“精彩精彩,虹娘娘編故事傳奇的本事,才真叫人歎為觀止呢。您似乎忘了一件事,這個國家叫什麽名字?紫宸者,就是屬於紫與宸的國家,一個統治者會謀自己的反嗎?在紫宸國,天上地下,有誰會如此無知——說紫後謀反,等於說宸帝謀反一樣的可笑!如此異想天開,”她笑朝喬虹微微側身道:“莫非您老打外太空來的?”
喬虹聽得此言,隻差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怒指著飛龍隻說得一聲:“你、你、你——”竟是氣得說不出第二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