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生離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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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眼”是李珂在黑拳界裏的綽號,雖然他至今為止就隻在台上殺過一個人,不過現場那唾沫橫飛的解說員更喜歡在前麵加殺神兩字,這是節目噱頭所需,所以李珂莫名其妙就多了個殺神的稱謂。
“也是道上的?以前好像沒見過你。”重新提到狼眼時,李珂有些許的觸動,但一直都保持著的冷靜和沉穩也讓他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
“算不上道上的,就是跟他們有點生意往來。”男人說。“有煙不?來一支吧。”
李珂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包已經被壓得很扁的香煙,也不管賣相好不好看了,拿出來自己點燃一支,然後送到男人的嘴裏。不過才抽了一口,便是被嗆得咳嗽起來,明顯感覺他的身體疼得有些抽搐,香煙也掉在地上。
“二十多年沒抽過煙了,當初為了可可他媽戒的。”男人笑笑說。“我看過你的比賽,很強,我也留意過了,你好幾次可以直接打死對方的,但最後還是留了一手。說明你跟其他人不一樣,這是我相信你的原因了吧。”
“這一次我沒什麽可以和你交易的了,所以這隻能是純粹的請求。”男人繼續說。“聽說你要去立州救你妹妹,我在那邊有個製藥廠,除了生產一些市麵上銷售的藥物之外,還有一個秘密的生物研究所,裏麵的資料和基礎藥劑不少。如果以後用得上的話,就去盤下來吧。”
“這種情況下,估計藥廠會很快就會被幸存者搬空,那個研究所是建在地下的。這個生物研究所是上頭的指令秘密建立的,就連我也不知道裏麵在做什麽。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把這種秘密研究所丟給我這種私人企業主做,但非常保密,如果是逃亡結束之後,有穩定的幸存者基地之後就去那裏看一眼吧,也許會有你們用得著的東西。”
“嗯。我答應你。”李珂說。“不過我不可能對她有什麽特別的照顧,別怪我太功利,在末日下要生存,一個團隊當中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價值所在,如果她在團隊當中越重要,那麽對她的保護程度也會越高。你是生意人,我想這個你懂的。”
聽到李珂的承諾之後,男人似乎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更加疲倦的表情來。“我理解,而且這才是最理性的生存方式。”男人說。“可可來了。我最後再提一個請求吧,等下你把她強行抱走,就算把我帶走也活不了,就讓我在這好好躺著休息下吧。”
李珂默不作聲,許久之後點了點頭。
就在兩個人說話之間,譚可可拿了幾瓶水跑回來,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喂男人喝水。“可可,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可以嗎?”男人說。
“嗯,爸我答應你,你說。”譚可可想也沒想就應下來。
“不要管我了,現在就跟李珂走吧,我的狀態活不過明天的。”男人撫摸著譚可可的手,慈愛的眼神地落在她的臉上,
“不要!無論如何我都要把你帶走!”譚可可頓時就歇斯底裏起來,作勢就要扶起男人走。
男人對李珂使了個眼色,李珂不聲不響地從後麵一把抓住譚可可,直接扛在肩膀上往後就走。“放開我!快把我放開!李珂!你這個混蛋!你幹什麽!”譚可可在肩膀上猛烈掙紮,要掙脫李珂的手。
“可可,如果你還認我這個爹的話,扭頭就走。”男人慈愛的眼神頓時變得決絕起來。
“不要啊,爸,我可以帶你走的!真的,我可以帶你去醫院,爸,你跟我走,快快!”譚可可在李珂的肩膀上劇烈扭動著,臉上早已經兩行眼淚,哭著大聲喊。“我已經沒有媽媽了,你怎麽會舍得留下我一個人!爸,我帶你走,你會好起來的。”
如此的生離死別,任誰都會動容,不過李珂還是死死地拉住譚可可不放。“李珂,我求求你,你救救我爸好不好!?我就隻剩下他一個親人了,我求求你,你讓我幹什麽我都答應你!”無論譚可可怎麽掙紮,都沒法擺脫,哭喊著求李珂。
“你爸的胸骨已經斷了,哪怕是稍微挪動一下都會內腔大出血。”聽到譚可可大哭,李珂也停了下來。“而且外麵一整條街都是喪屍,先不說根本弄不來車,就算是有,任何一個顛簸都會加劇他的痛苦。你是想讓他安詳一點離開,還是想看著他痛苦地死在你麵前?”
“但是……我……”被李珂這話一說,譚可可整個人都語無倫次起來。
“唉……”男人歎了口氣,深深地看著譚可可的樣子,有些許的不忍,但是眼神卻格外決絕,舉起手邊的那把菜刀橫在脖子上。“可可,如果你不走的話,我就隻好自己解決了。我隻想死得體麵一些,至少身體是完整的,可以嗎?”
“爸!你別這樣……爸!……好!我走!你別這樣,我走!”譚可可本來還在大叫,但看到男人的刀已經在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之後,最後才大哭著說。
“李珂,把她帶走吧,好好照顧可可。”男人對李珂說,然後身軀一鬆攤躺在地上,歪著腦袋看泣不成聲的譚可可,滿臉慈愛地笑著說。
“嗯。”李珂應了一聲,抱著譚可可一步步走開。
這個時候的譚可可不再掙紮,張開嘴巴直接一口咬在李珂的肩膀上,滿臉淚水。李珂被這一咬疼得身體顫了顫,卻沒有再說什麽,繼續抱著她離開。直到再度翻過牆,再也看不到男人的身影時,譚可可這才緊緊地抱著李珂嚎啕大哭起來。
……
許久以後,等到譚可可的哭聲也淹沒在隱隱傳來的喪屍的嘶吼聲中時,男人這才把剛才掉落下來的香煙撿了起來放在嘴裏。雖然香煙早就滅了,根本抽不到什麽味道,但他還是叼在嘴裏,細細品味著煙絲帶來的那縷滋味。
他緊握著的手也慢慢鬆開,變得無力起來,原先充滿了慈愛的眼睛也緩緩渙散開來,裏麵倒映著時光流轉的畫麵。
那是在二十多年前,在如今看來已經是在時間的浸染中老得泛黃的畫麵當中,那個時候的他還很年輕,一臉痞氣地叼著一根煙坐在醫院的椅子上,翹著個二郎腿無比得瑟。有個非常秀氣卻因為生氣而漲紅了臉的年輕女醫生氣衝衝地走過來:“這裏不許吸煙!”
那個時候的他還一身的流裏流氣,那個時候的她身上散發出淡淡的知性氣息,惱怒地看著這個因為突遭變故導致家道中落,後來自甘淪落,變成路邊小混混的這個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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