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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隻覺得腿都有些抖，再看看退至他身後低頭的小七一臉鎮靜的模樣，也不禁生出了幾分底氣。
    謝素素依舊瘋瘋癲癲地哭笑著。
    “你還哭，爺就喝你酒了，你能怎麽樣？”十九繼續怒罵著，又踢了幾腳。
    “再瘋，我就殺了你。”一道冰冷入骨的聲音冷冷響起，那人緩步走進來。
    謝素素嚇得全身一顫，縮成一團。
    “奶奶的，居然把十一哥驚動了。”十九怒罵了一句，然後轉身，討好地說，“十一哥，您怎麽來了，我都已經教訓過這瘋女人了。”
    香隴閣的庭院裏明明掛著幾個燈籠，謝家四處的燈火也都燃了起來，然而再多的光亮也照不進這個全身裹在黑色披風裏的男人。
    那人隱在黑暗裏，話語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
    “十九，你怎麽在這裏？”
    “回十一哥的話，十九這幾日見這裏有酒，就偷偷過來喝酒，結果被這瘋女人給撞見了，這不，這瘋女人就吵得不得安寧了，十一哥，您可要幫幫十九，千萬別把這事告訴九哥，不然我定要被九哥訓斥了。”
    十九說完，隻覺得腿又抖了起來，出了一身冷汗。他在謝家多年，對於這位那可是知之甚深，如今隻能拿九哥當擋箭牌，希望這位看在九哥的麵子上，放過他。
    他記得有一年他飛揚跋扈，闖了禍，被九哥罰了。那時，九哥摸著他的頭說：“十九，這謝家不是九哥說了算的，你惹什麽人都可以，就是不要去惹謝昱，知道嗎？”
    他一直將這句話牢牢記在心裏，從此對這位十一哥避之如蛇蠍。
    在謝家，唯有九哥能與謝昱一拚高下。
    那人冷冷哼了一下，看著越哭越小聲的謝素素，微微輕柔地開口，如同暗夜裏滋生的曼陀羅，極度妖豔卻帶著一身的毒。
    “素素，今年冬天，十一哥會一直呆在家裏，你隻要敢給我叫一聲，十一哥就將那人的手砍了，給你送來，知道嗎？”
    謝素素全身顫抖，抱成一團。
    十九在一旁低著頭，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那個全身籠罩在黑暗裏的男人轉身，走過十九身邊，輕輕笑道：“十九，在十一哥麵前，把你的那些小聰明都收起來，謝華容不是每次都能救得了你的。”
    “多謝十一哥，十九謹記。”十九微微一驚，顫抖地開口。
    那人不再看他，緩緩離開，十九隻覺得全身像踩在棉花上似的，不禁軟軟地喊了一句：“小七，扶我一把。”
    空氣頓時凝結成冰。
    那位全身裹在黑色披風裏的謝家十一公子身子一頓，緩緩回過頭來。
    十九驚恐地看著這尊殺神又轉了回來，心裏頓時翻起了滔天巨浪，我的親娘啊，他怎麽還不走，不會改變主意要滅了我吧，九哥，救命啊。
    十一公子謝昱繞過抖個不停的十九，看著低著頭的丫鬟，伸出一隻根骨分明，修長的手。
    十九瞪大眼，屏住呼吸，看著這個謝家最令他害怕的十一哥伸手勾起那個妖孽的小臉，輕輕地問：“你叫小七？”
    十九驚得忘了顫抖，隻見那個妖孽微微顫抖了一下身子，說：“是，十一公子。”
    十一公子謝昱輕輕摸了摸她的眼睛，低低輕柔地說：“你的眼睛長得很美。”
    居然摸了那個妖孽的下巴，還摸了她的眼睛？
    十九瞪大眼睛，隻覺得心肝不停地顫抖，隻不停地祈禱妖孽小七繼續裝下去，莫要跳起來，忍吧，忍吧，這個謝家真正的混世魔王要是怒起來，即使有九哥保他們，都晚了。
    等等，那尊殺神說什麽了，十九後知後覺地回想起來，隻覺得是晴天霹靂。
    “小七，你以後就跟著我吧。”
    又是一道雷劈了下來，十九蹦跳了起來，喊道：“不行。”
    跟著謝家最心狠手辣的十一公子，小七就毀了。
    謝家十一公子謝昱冷冷看了十九一眼，十九隻覺得呼吸都不順暢了，情急之間隻能胡亂說了。
    “十一哥，她是九哥的女人。九哥派她來看著我的。”
    謝昱溫柔地撫摸著這雙美如墨玉的鳳眼，微微一笑，很是冰涼。
    “小七，你如果不願跟著我，就挖了這雙眼睛。”
    小七低低地說：“若是九公子同意，小七願意跟著十一公子。”
    謝昱冷笑幾聲，溫柔而帶著幾分煞氣地說：“你等著，這雙眼睛會是我的。”說完拂袖而去，一行人迅速消失在黑夜裏。
    十九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小七，然後跳起來，罵道：“蠢女人，你就是惹了九哥都還有活路，你惹了這個魔王，隻怕是屍骨無存了。”
    小七輕輕擦掉那人遺留下來的氣息，冷冷道：“他隻是要我的眼睛，你們謝家人癖好還真多。”
    “才不是呢，九哥就沒有不良癖好，這廝是最變態的了，我想起來了，聽說這魔王最喜歡收集美人，而且全是鳳眼美人，小七，你慘了。”
    小七沒有理會，拉起謝素素，淡淡地說：“以後不要做傻事了。”
    謝素素麵無表情地拍開她的手，轉身進了廂房。
    十九搖了搖頭，咒罵道：“奶奶的，今天差點被你害死，你跑來救這個瘋女人幹嘛？喂，你別走。”
    小七不再理會亂叫的小子，徑自逛回如意閣。
    謝家十一公子謝昱，掌控著謝家最神秘的地宮，剛才趁著朦朧的燈光，她看見了這個隱在黑暗中的男人臉上分明帶著一張金色的麵具，這人一身修為深不可測，與謝家九公子謝華容一樣，都是不易對付的人。
    小七抬頭看著夜空，等那嘰嘰喳喳的小鬼跟上來，一起走回如意閣。
    自從那一晚過後，十九開始坐立不安，見小七依舊整日睡覺，不覺怒從心來，這蠢女人，從他懂事開始，這些年，惹了謝昱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這蠢女人居然一點也知道害怕。
    不行，他不能等著十一哥生生地挖了那妖孽的眼睛，不然他跟誰玩去，跟誰學本領去。
    混世魔王十九還未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時，謝家家主那邊就已經宣布一年一度的家宴於半個月後開始。
    謝家家宴，這是謝家年前最重要的一次聚會，更精確地說是一次比試，是謝家內部公子小姐的比試，比試的結果直接影響謝家各房各係的地位。
    這些年來謝家九公子與十一公子在謝家各撐半邊天，兩股勢力誰也壓不過誰，這也意味著，每年的家宴凶險萬分，一個大意便命喪黃泉。
    混世魔王小十九猛然眼前一亮，為今之計隻有找九哥庇護小七，九哥如果願意出手，十一哥便沒有辦法了，家宴，家宴，小七隻要幫九哥在家宴上壓過十一哥，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十九得意地笑出聲來，就這麽辦，今年，他一定要幫助九哥在家宴上打壓十一哥。
    “讀書。”一棒敲了過來。
    十九笑容一僵，敢怒不敢言，乖乖地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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