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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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醒來的時候自己睡在沙發上,頭痛的要命,天早就大亮,都快十點了。旁邊的手機拚命地想,是家裏打來的電話。
    “還在睡啊?都幾點了還不起來?昨天晚上是不是喝酒了?”我隻說了個:喂,便被老媽狂轟了一頓。
    “我昨天連續工作了二十幾個小時,回來連床都沒上去,倒在沙發上睡了一晚上。”我坐了沙發上,脖子痛的要命。
    “怎麽那麽賣命啊?”老媽口氣中都是心痛,“還能回來嗎?”
    我歎了口氣,“回不去了,過年開業的店少,指著過段時候掙錢呢!我負責的案子,也不好自己走吧!我一會兒收拾收拾還要去呢,先不和你說了,我得抓緊時間了。”
    老媽又吩咐了幾句才掛了電話。這回兒我清醒過來,猛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來。當我拉下高翔的頭,抬腳吻了上去,可就在距離他的唇還有0.01毫米的時候,我被他拉了開,然後高翔紅著臉落荒而逃,手套還在沙發上。回想起高翔的狼狽樣子,就感覺好好笑。
    洗了一個熱水澡,衝了杯豆粉喝掉,抓起皮包出門,一年新的開始呢!
    我到店裏的時候,高翔已經到了,我把手套扔給他的時候,他臉上居然飄過一絲紅雲。
    “喂,昨天你送我回家啊!”我假裝喝醉之後什麽都不知道,說出來可能大家都會不好意思吧!高翔又是那樣臉皮厚之人。
    “啊!忘記了。”高翔見我忘記了,似乎也不那麽在意了,“怎麽樣,酒醒了沒有?”
    “完全沒問題。”我向他點了點頭,跑到後麵廚房去了。
    正月的前三天,店裏生意一直不錯,初四的時候客流開始回落,初六迎來一個小*之後,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過了一周,已經從勞累的狀態下解放了出來,初七晚上冷麵神過來,請全體幫忙的職員去pub,我也沒有例外。
    這一天特別的冷,風很大,我們是走路去的,一路把我凍得夠嗆。不得已,在大家周圍跑來跑去,以增加一些熱量。好在pub不遠,不然我真的要縮成一小團了。
    “我以為北方人都不怕冷。”一個南方的同事說道。
    我笑了,我是例外,夏天怕熱,冬天怕冷,春天怕風,秋天怕雨,什麽都讓我占全了。好在pub裏足夠暖,人也不少,沒多一會兒便讓我緩了過來。
    我們包了兩張桌子坐下,我還是第一次來這樣熱鬧的酒吧,以前和蘇眉去所謂的酒吧都是喝果汁。大家點酒的時候,我卻不懂,從來沒喝過,想點啤酒又怕大家笑,所以隻是坐著,笑著不言語。
    “小夏喝什麽?”一個同事把酒單遞過來。
    我搖了搖手,“我隨便,你們點吧。”
    這裏大多是南田手下的幹將,每個人酒量都很好。南田看到我這麽老實,想來我是不會喝酒的,於是給我要了一瓶紅酒來,兌了雪碧喝,也不會醉人。
    這間酒店很大,中間一個大吧台,兩邊站著酒保,吧台中間有一個調酒師,正為麵前的兩個女士調雞尾酒。兩個女士看到調酒師飛舞的手法,早拍起手來,酒師買弄夠了,打開蓋子,從裏麵傳出兩種不一的酒來,兩種酒沒有融合,下半是藍色的,上半是橙色的,非常好看。
    我端著酒杯看著新鮮,什麽對我來說,都很新鮮。
    旁邊幾個男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聊起了娶老婆經,這裏大多都是單身,有女朋友的很少,結婚的隻有一個,是個是何的組長。
    “女人漂亮的不下廚房?下廚房的不溫柔?溫柔的沒主見?有主見的沒女人味?有女人味的亂花錢?不亂花錢的不時尚?時尚的不放心?放心的沒法看...”他不知道從哪兒看來的歪詞,把大家都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我把注意力拉了回來,聽他們聊侃,也參加他們的戰團裏麵。
    “你和我看的不一樣啊!”旁邊一位女士喝了一口酒,把酒杯放下,“男人嘛,有才華的長得醜,長得帥的又掙錢少,掙錢多的總不顧家,顧了家的被說成沒出息,有出息的一定不浪漫,會浪漫的靠不住,靠得住的又窩囊。”
    幾個人轟然大笑,有個哥們兒還笑噴了,自己捂著嘴蹲著不起來,這個比他的那個還歪。這幾天混得久了,我也不像初來的時候那麽拘束,也能和大家開開玩笑,以至於高翔說,現在看起來,又感覺回到了高中的那段時光。圍繞在我周圍的,總是笑聲。
    來這兒的人外國人居多,不過高大的外國男人身邊,不乏有嬌小水靈的亞洲女孩,來這裏的人很少說漢語,英語居多。在上海,外國人中新加坡人,馬來西亞人,日本人,韓國人,都占很高的比率,如果她們不自我介紹,很難看出是哪國人
    還有一夥人,大概也是同一個公司的,突然來了興致,到我們這裏來叫板,鬥酒。這在酒吧裏常有,不過我從來沒遇到過。
    規則很簡單,單挑,由大家抽簽產生,一夥一個,先倒下的人輸。輸的一方請客付酒錢。
    同事給我講玩法,我很有興趣,當酒杯擺在桌上的時候,我才知道這麽玩是會玩死人了。一字排開,有二十多個酒杯,裏麵裝著不同的酒,都是調製出來的。雞尾酒看起來很淡,味道也不濃,但是卻是很容易醉,
    我不幸被抽中。對方被抽中的是一個人高馬大的外國男人,氣勢上就輸了一半了。他們很高興,叫我們不如直接認輸算了。
    “我還從來沒在喝酒上認過輸呢!”我英語說得不好,便用中文叫板,這一下可好,引來了不少人觀戰。在東北,不會喝酒的人少,會喝酒的不喝烈酒的少。我不是酒鬼,隻是不容易像醉罷了。
    我先喝了杯橙汁墊底。二十個杯子從大到小一字排開,顏色各種各樣,倒是十分漂亮。我從大杯開始喝,他從小杯開始喝,一開始我的戰術就被認為是不正確的。從大杯喝,一杯下去可能就倒下了,這樣一來,就要算輸了。
    可我不這麽想,這和性格有關,小杯喝起來沒勁,再說,小杯可以留到後來喝不動的時候喝;如果到時剩的是大杯,便連底氣都沒有了
    喝到第十杯的時候,全體人都興奮了,因為對方已經慢了下來,而我還是一口一杯,麵帶微笑。我的體質對酒精的反映要比常人慢很多,這可能就是能喝的原因。
    第十五杯的時候,對方已經要幾口才能喝完一杯,而我,還在笑,這是心裏戰術吧,其實我也感覺到酒勁在體內慢慢發揮作用了。
    第十六杯,對方需要更久才能喝完一杯,而我,已經到小杯區了,一口下肚,已經感覺不到酒味了,那酒,是甜的。
    第十八杯,對方開始晃。我勝利在望,我不急於喝光杯裏的酒,隻是笑著看著他,所有的人都在為我加油:“小夏,小夏。”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在為我叫好。
    第二十杯喝完的時候,對方已經在桌子下麵了。我頓時成了同事的偶象。連冷麵神都站了過來,看我們鬥酒。
    可在對方人群中又站出來一個人,手裏拿著一撂美金,“敢再和我喝一次嗎?”
    “他說什麽?”他說的不是英語,我聽不懂。於是問旁邊的同事。
    “他想和你再比一次。”冷麵神為我充當起了翻譯,“他說的是意大利語,”然後冷麵神又接了一句:“要不要我替你問候一下他的母親?”
    冷麵神說的是中文,聲音也不大,可是聽到的人都在偷偷的笑,我白了他一眼,再外麵別說他是我老大,太丟人了。
    “叫他把賭金番一倍,我就陪他玩。”我叫冷麵神幫我說給他聽。不料那個人倒挺闊氣,笑著從口袋裏把錢包拿出來,裏麵厚厚的全是美金。
    “他拿的不是假幣吧?”我隻認識人民幣,美金的真偽我還真看不出來。
    南田比冷麵神還要狠,把酒吧的收銀叫來,按當日匯率換成了人民幣,足有三萬塊。然後寫了張個人支票放在桌上,“我賭小夏贏。”
    這下一來,我們成了群賭,大家紛紛下注,不過賭我的人很少,隻有公司的同事,剩下的,都賭對方贏,因為我已經喝過一輪,再喝一輪,誰也沒有把握。
    我在他們下注的時候,拉過高翔,在他耳邊說了句:“老方法,到廚房裏拿瓶米醋,用啤酒杯裝。”
    高翔愣了一下,然後笑著點點頭,關鍵時候還得是中國人幫著中國人,誰也沒想過我會用啤酒瓶喝醋吧。這個解酒的方法可是白試不爽,不信你可以試試,不過不靈可別找我啊
    大家被我喝啤酒的舉動也弄得愣了,不知道是不是我還沒比就傻了,這時候還能私下喝啤酒?而且這麽混著喝,不醉才怪呢。已經有人後悔把錢賭在我身上了,從他們眼神中就能看出來了。
    他學我的樣子,從大杯開始喝。我笑了一下,點了根煙。我不著急,當他喝到第五杯的時候,我的煙也抽完了。
    因為雖然是大杯,卻也不是滿的,都是七分滿,這是酒吧倒杯的基本規則。我把幾個酒杯的酒倒在一起,一個滿杯,然後一口喝掉,這樣我隻喝了六杯,桌上的酒便沒有了。我們倆個還都站著,我在笑,他在發呆。
    “兄弟,倒酒啊,別愣著。”我拍了拍調酒員的肩。
    三個調酒員又重新把酒倒上,這次酒和上次的都不一樣,有幾杯全是純酒。“北京二鍋頭,五十六度的?”我聞了一下,“你們這兒還有這個酒啊?”
    被我叫兄弟的調酒員笑了,“厲害。”他隻說了兩個字。
    “伏特加。”“八二年的法國甘紅”“內蒙古燒刀子,六十五度,這種酒現在很難找了。告訴我哪兒有買的,我一定要買點回去。”
    全體人都傻了,包括南田與冷麵神,都象看怪物一樣看著我。唯一麵不改色的,就要數高翔了,這種方法,我們高中的時候也玩過一次,不過那次全是白酒。
    對方這次學奸了,他看我把什麽酒兌在一起,也跟著學。不過看得出來,他已經有點冒汗了。
    跟我學你就死定了。我心裏這樣想,臉上卻還笑著。“拿個紮啤杯。”隻要說話,早有人把東西放在我麵前。我把所有酒都倒進去,整整一大杯,然後捧著喝起來。
    對方當然也和我一樣,把酒倒進大杯裏。不過一杯下肚,隻聽“咚”的一聲,地下已經倒著一個人了。
    當然,那個人不是我。我蹲在地上,拍了拍對手的臉,“想和我鬥酒,還早點呢。”
    “好了,夠了。”高翔把我拉了起來,怕我蹲得久了,起來的時候會上頭。
    “小夏,你怎麽練的這麽大的酒量?”南田問我。
    “我爸是開酒廠的,我有二級品酒員的資格證。”我告訴他答案,心想,要是老爸知道我這麽喝酒,非把我抓回東北,看起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