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奏響的哀曲
字數:6911 加入書籤
qzone.io,最快更新夜冰台 !
黑衣人靜靜地站在那裏,從容而又優雅,黑色的大衣隨風輕輕飛揚。
他沒有看向那群殘喘的人,隻是斜著腦袋,凝視自己在透明玻璃中的倒影,那蒼啷的紅色仿佛映在他的眼簾,又顯得猙獰。
“死,還是降。”黑衣人輕聲慢語,可誰又能看出,他正在決定別人的生死。
聞聲,他們大力地喘息著,相顧失色,嘴唇顫抖著想要說話,可卻是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不由得,一個個滿頭大汗。
“唉——”
向是歎息又像是可憐,黑衣人哀歎著“尹嘉是誰?”
終於,
一個人顫顫巍巍的站到了人群當前“你,就..就是東宮的人?”
“尹嘉呢?”那男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
楠英坐在情緣餐廳的吧台,單手持著一個高腳玻璃杯。
“三金,你這混蛋,竟然把這麽好的酒藏得這麽深。”笑著,笑著,肆虐的笑著。
突兀的,楠英止住了笑容——
他把酒一口咽下“三金,杜偉你們還真是聰明,每次都這麽聰明,總是躲得遠遠的,讓我一個人在頂在前麵,可你們知道麽..這次夜哥與嘉哥不在呢,我真的,好累,好累——”慘淡,慘淡,無盡的慘淡。
“楠英哥——”羅樹渾身顫抖,看著楠英,麵色蒼白。
“恩,走吧。”說著,楠英站了起來,走向了門口的一眾戰堂兄弟,或者說,那以黑衣男子為首的那群人。
幾天的爭鋒,或者,從沒開始的爭鋒中,戰堂毫無懸念的,敗了。
與之相反的,許幫,降了。
“你就是尹嘉?”黑衣人看著分開人群走出來的男子,甩了甩手上的赤紅。
“不是。”從人群走出來的男子眉頭微皺著“你殺了他?”
黑衣人一愣“他?”說著,指著男子身前腳下的溫熱軀體。
“你不該殺他”男子半跪在那軀體旁,僅僅的看著那張沒有一絲紅潤的臉龐。
“可他該死”反倒那黑衣人皺起了眉頭。
“他是對戰堂最衷心的人,一直為戰堂鞠躬盡瘁,甚至,比我考慮的都多。”男子撫下了軀體的眼簾“他叫張堯,我永遠不會忘記的人,是他一直提醒著我,每一步該怎麽走。”
“他辱罵了我”
“是麽…”男子把張堯抱了起來,示意身後的人接住“單挑如何?”
“你在跟我談條件?”黑衣人挑著眉尖。
男子搖了搖頭“不是”
“嗬。”黑衣人不可置否,冷笑了一聲。
“我想代替,代替那些連記憶都忘記的人們,代替他們戰鬥。”
黑衣人身後的許猛臉色呆了一下,低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沒有理由拒絕呢”男子有些感慨“我叫薑岩,你呢?”
“楠英。”楠英微微一笑。
薑岩煞有其事的點了點腦袋“我記住了。”
隨著薑岩話落——
“戰!”楠英大吼一聲,身軀在半空中狂舞。
薑岩沒有說話,麵色冷肅。
楠英身到,一拳出擊——
二人拳頭碰撞,兩人難舍難分。
刹那,又突然分開。
梵勁!
楠英全身的力氣以化為肉眼可見的霧氣,凝聚在手上。
“血爪”與火華使用時天差地別。
手上漸漸幹渴的血跡變得鮮活,像是一個個的精靈,纏繞在手指間——
再次碰撞——
楠英手上的氣體震動著與薑岩的手爪抗衡著。
風漸漸肆意——
陰暗如墨卻又銀蛇狂舞,巨人嘶吼間,豆大的水珠由天而降,灑落在許城大地。
秋雨綿綿,怎一個愁字了得?!
滴滴水珠砸在地上濺起水花,仿佛,是一個信號。
不複剛才老友聊天的淡定,楠英麵色泛起猙獰,青筋盡數浮起。
那爪上的血精靈像是溶解萬物的藥劑,一點一毫的分解著楠英拳上的力氣。
“鷹擊長空,我戰堂男兒,當血戰不休!”楠英嘶吼著。
力氣凝重幾分。
“魚翔淺底,我戰堂男兒,當百死不懼…”羅樹站在人群中呢喃著。
“戰堂的力量,戰堂的信念,流淌在我的血液!”楠英手臂的肌肉鼓動著。
力氣。
再次凝重。
“百折而不屈,萬死..也要戰”那群殘喘的人,一起呢喃著。
“死亡,絕非戰堂的終焉!”楠英腳下石板有些碎裂。
那拳頭上的霧氣,一點一點的正把血色精靈擠出去——
“戰堂,永遠不死!隻會,慢慢凋零!”那群殘喘怒吼著,口水四射。
楠英嘴角勾起微笑,配合著臉上的猙獰!——
梵勁,慈悲佛怒。
“見識一下我戰堂的怒火!”
這是秘技招式,秘技中的招式。
不知從哪裏,仿佛是身後的那群人。
楠英身後由力氣模糊浮現出一尊法身。
“向天借力?!這不是秘技!是禁技!!你瘋了嗎?!”薑岩麵色浮誇,驚恐。
“瘋?!終有那麽一天,那‘頭頂’的東西,也要臣服在我夜哥麵前!”楠英額頭血管破裂。
赤紅,微笑,猙獰,交織著。
“你怕了嗎?!”叱喝中,楠英身後法身抬起了手臂,手握成掌——
“怒!——”不在是殘喘,他們是戰堂,他們由心嘶吼。
“你想死,我來送你!”薑岩咬著牙齒。
狼嘯!
薑岩身後浮現著血色狼頭,怒吼,然後碎裂。
可每次碎裂一個,薑岩力氣便凝重一分。
眼看將那不下,楠英另隻手臂化掌,
身後霧氣法身擺出和楠英一樣的造型,
一掌擊出!——
狼襲!薑岩咬牙再次心中怒吼。
薑岩沒有管楠英那掌,盡管那掌,夾雜著萬鈞威勢。
‘來吧,讓我看看,你這名不見君傳的人,你這狂徒,能否敵得過我東宮狼組的威嚴!’
薑岩空手握爪,抓向楠英頸部——
生死,與一瞬間。
二人同時撤出比力的手臂,雙雙後跳。
半空中——
“我東宮狼衛怎能死在這種地方!”這是薑岩。
‘夜哥未歸,我豈能死!’這,是楠英。
落地,兩人相互防備著,緊緊的盯著對方,誰都不敢鬆懈。
誰先露出破綻,誰死。
半晌。
薑岩撤了防備,恢複了先前的從容死了。”
“不會”楠英也收回了防備。
“是麽..很強的秘技。”
“你不是說,這是禁技麽?”楠英身後的法身並未消失。
“嗬,‘向天借力’隻是以傳訛傳罷了,禁技那種東西,不可能存在。”薑岩搖了搖腦袋。
“你錯了。”楠英直接否認了薑岩的話。
“哦?”
“雖然‘梵勁’不是,但它,真的存在,卻不是所謂向天借力,那隻是弱者對強者擁有的力量的敬畏,對自己的力量不信任,一種開脫的說法。”
“是麽?”薑岩想起了一個男人,沉思了片刻“或許,你說的對。”
搖了搖腦袋,薑岩把腦中不切實際的想法甩了出去“你還是要死。”
“…”楠英沒有說話,他知道,上次薑岩說的是他會死在自己的‘禁技’下,這次,薑岩說的是薑岩手裏。
“你有一顆強者的心”薑岩有些惋惜“但這代表不了什麽,你永遠都不會明白,你我的差距。”
“不,是你不明白”楠英忽然笑了,捧著肚子,直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你為何而戰呢?你根本沒有信仰,你的力量,不過是虛幻的蜃樓。”
“信仰?強者不需要那種東西。”薑岩沒有經過思考,直接否認了。
“強者?我聽過你的地位,你和夜冰台的副將是一個地位吧?你到這裏後一直在找尹嘉,因為你怕,你怕尹嘉的身份,你知道如果你失手殺了他,東宮也保不了你,所以,你不信任東宮,不信任你的上司,雖然,這是你的私事,對麽?木紮會會長的堂哥!”楠英往前走了一步“你怕你的地位,你知道你的地位渺小,你不敢,你隻敢拿一些小勢力開刀,你在保證你離開後你堂弟的安慰,你怕,你怕夜冰台,你知道,隻動一些小勢力後,你可以和夜冰台聯係,說些歉意恭敬的話,夜冰台也不會因為這些小勢力與你計較,對麽?”楠英說的很自信。
“…繼續。”
“你怕,你怕你的形象,你應該是到了陽城後才知道滅殺你堂弟麾下的那人身後,有夜冰台的影子,而且,那個影子不一般。那是奕候!所以你怕了,但你不能在你堂弟麵前露出驚恐,所以,你直到近日才來,因為你已經打聽到了王夜不在,你怕,你怕我們,因為你這時才得知這裏還有一個人,夜冰台第六代柱王的兒子,尹嘉,所以,你殺了一個人,硬著頭皮殺了一個人,你想把尹嘉嚇退,所以,你不但知道尹嘉的身份,你更知道尹嘉的往事,對麽?”
“怎麽猜的?”薑岩臉色未變,依舊雲淡風輕。
“唔…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跟夜哥學的吧。”楠英身後的梵勁法身有些飄散。
“遺言呢?”
“沒有。”楠英怪異的看著薑岩。
萬千狼襲!
薑岩再次動了,他用出了他最強的秘技。
他要把這個猜中自己心思的人滅殺,他不允許被這種‘鄉下人’給看清——
狼影晃動——
“喝——”楠英跳了起來,雙手抱在一起舉過頭頂——
衝刺中,薑岩腰彎的很低,直到楠英身前,雙腳加上右手猛點地麵,一躍而起!
左手再次成爪——朝著楠英的頸部。
很快,比楠英更快。
鮮血灑落滿地——
黑雲壓得很低,好像伸出手掌便能碰觸,電閃雷鳴,照亮了這一幕,可這雷鳴,更像是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