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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一心一意吃著麵前的兒童套餐的王涼，王夜眼中充滿著愛意。
    “還記得麽，咱們倆第一次出來吃飯。”王夜轉頭看向了正喝著手中杯子裏的可樂的司錦。
    “記得…”晃了晃手裏的杯子，司錦說道。
    “哈哈…那時候我真沒想到，你連吃一個漢堡都不舍得，還天真的以為你真的要減肥…”
    “我那時候隻是個窮學生，連學費都是自己打工…”司錦白了一眼王夜“你這個混蛋還非要拉著我吃大龍蝦，還說我小氣！”說道這裏，司錦也不由得笑出聲來。
    “我那個…我那個…不知者無罪嘛…”王夜訕笑兩聲，眼珠一轉然後說道“牛奶呢？現在是不是已經超級胖的了。”
    牛奶是以前王夜與司錦撿的一隻纖瘦弱小的白色瘸腿小貓。
    “…我，我給丟了…”
    “丟，丟了？”王夜有些意外，他清楚的記得司錦當初有多麽喜歡牛奶。
    “對…”
    “怎麽回事？”王夜追問道。
    “因，因為…”司錦有些窘迫，或者說總是與王夜對話時窘迫“因為沒有餘糧喂它…所以就放它自生自滅了…”
    王夜沉默了，他明白，眼前這個女人不再是當初那個嬌小可愛的小丫頭，但也不會想到她會這麽說。
    “自生自滅？它的腿…”
    “那你要我姐怎麽辦？餓的連喂我的奶水都沒有了。”王涼已經把麵前的食物全部消滅掉了“你能想象到一個勤工儉學的女孩子突然懷孕時什麽樣子麽？”
    大概，這才是王夜第一次明白，當初司錦到底是如何的困難。
    “是啊，如果不是隔壁的夫婦好心，恐怕涼我倆早就餓死了，是不是涼——”拉長這聲音，司錦揉著王涼的麵頰，像是早已不在意。
    張了張嘴唇‘對不起…’王夜還是隻在心中說了這三字。
    “不用在意，我們姐弟現在不是過得很好嘛。”王涼揮動著手裏的冰激淩，一臉興奮“我們去遊樂場怎麽樣？”
    聽到王涼的話，司錦也是一臉期待的看著王夜。
    “那就走吧。”王夜站了一起，再次抱起王涼，伸手一把拉過準備躲開的柔荑“走咯，爸爸帶你去坐過山車！”
    司錦，愣了一愣。
    說不清是不是在逃避，王夜最不想提起的便是自己離開後司錦到底是怎麽過的，他想要道歉，卻無法說出來，司涼也已經五歲，王夜知道司涼的身份以後，最想的，就是想聽他叫一聲爸爸，可也明白，那不可能。
    所以，王夜現在隻是單純的希望能夠和司錦司涼一起渡過一日，快樂溫馨美好的一日。
    除了這個，王夜現在給不了那倆人任何東西。
    況且，司錦是王夜的救命恩人。
    選在今日，因為王夜明白，今天晚上必定萬分凶險，前有薑岩攜狼組精銳與木紮會薑森一眾，暗地裏還有勢頭不明的許幫徐猛，更有目的凶惡的戰堂叛徒，羅樹。
    楠英身受重傷，而自己身上因修習銀眸而產生的漏洞也是越來越嚴重，唯一能夠動手的便是瞻忲與尹嘉。
    唯一期望的，便是徐猛等人懼怕夜冰台的名號，不敢出手。
    …
    “啊——”臉部被狂風襲過，頭發被吹得有些淩亂的司錦大聲尖叫著。
    王夜一隻的抓著她的手掌，另一隻手緊緊抓著王涼的手。
    王涼則是興奮的哈哈大笑。
    坐在過山車的第一排，這一家人表情各異。
    本來工作人員是不允許五歲的王涼上去的，但無奈王夜藝高人大膽，更給這遊樂場的高層打了電話，隻得讓這一家人上去。
    “好玩嗎？”過山車急速前進著，夾雜著風聲，王夜大聲喊道。
    “一點也不好——”司錦拉長這聲音，眼睛緊緊的閉著一點也不敢睜開。
    而王涼，人小聲音也小，一個‘好’字，被風吹得隻剩下了一半。
    半晌，在司錦臉色慘白的情況下，過山車終於停了——
    王夜抱著王涼下了過山車，直走了兩步，才發現少了一個人…
    疑惑的，王夜與王涼回過頭尋找著另一個人影，待仔細一找，王夜，王涼才發現司錦還在那個位置上坐著。
    “…你…還想坐？”有些不自信的，王夜開口問道。
    “我..我腿抖，站不起來…”帶著顫音，司錦差點都要哭出來了。
    “哈哈——”不由得，看著萬分可愛的司錦，王夜與王涼都笑出了聲來。
    “不，不準笑話我！”司錦臉色由蒼白轉向紅潤。
    “哪有？”王夜揶揄的回道。
    說著，王夜放下了王涼。
    被放下時，王涼像是感覺到了什麽，嘴角掛起一絲怪笑。
    “你…你，王夜，你放我下來！”被王夜一把抱起，司錦臉紅的像一隻煮熟的龍蝦一樣。
    “你不是腿軟麽？”王夜裝作疑惑的問道。
    “我，我不軟了…”
    “那可不行，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怎麽能改呢？”王夜繼續揶揄著司錦說道。
    “我…我…”司錦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什麽剛好的注意，隻好把求助的目光望向王涼。
    “我要上廁所哦。”說完，王涼便跑向了廁所的方向。
    而王夜，不顧司錦的反抗，抱著她走向一個長椅。
    見反抗無效，司錦無可奈何，但注意到旁人怪異的目光，還是羞得把腦袋藏進了王夜的胸口。
    “孩子都這麽大了，怎麽還這麽害羞？”王夜坐在長椅上，把司錦放在自己腿上，才咬著司錦的耳朵說道。
    “呀！”敏感部位被襲，司錦猛的尖叫一聲。
    “哈哈——”數不清這是王夜今天第幾次開懷大笑。
    “你，你盡會欺負我！”司錦捶打著王夜的胸膛。
    王夜愣愣的看著這個嬌憨可愛卻又不失成熟氣息的女人，他心髒砰砰的跳動著。
    暮然，王夜低下腦袋。
    “唔！？——”
    司錦睫毛都有些顫抖，睜大眼睛看著那個距離自己隻有幾厘米的眼睛。
    王夜有些肆意的掠奪著司錦的朱唇。
    “唔，唔，唔…”司錦則繼續呆愣著，嘴裏無意識的發出響聲。
    好一會。
    司錦終於反應了過來，心裏一狠，嘴上突兀的用力。
    雖然生疼，王夜卻強忍著沒有鬆開。
    正咬著，司錦舌頭突然感覺到一絲甜味。
    ‘是什麽？’司錦先是迷惑。
    直到再次敢睜開眼睛看向那雙漆黑的眸子，她才驚醒，那是王夜的血液。
    再次的，司錦楞住了。
    漸漸的，司錦沉迷了。
    和王夜相擁在一起。
    吻得天昏地暗，甚至連嘴角都流出幾滴水漬。
    吻得像是要把六年間從未碰觸的雙唇的記憶喚醒。
    直到，吻得喘不過氣。
    兩人的雙唇因分開而扯出一條絲線。
    司錦眼神迷離，氣息淩亂，下巴搭在王夜的肩膀上，雙手，依然緊緊的抱著王夜。
    王夜的雙手，扶著司錦的蠻腰，緩緩的向上移動著。
    “你，你別的寸進尺了…這，這麽多人…”感覺得到那雙蠢蠢欲動的雙手，司錦抽回了一隻手臂，緊緊地按住了王夜。
    王夜咬著司錦的耳朵“錦兒的意思是，如果沒人…？”
    “才，才沒有！”
    司錦羞憤不已，想要從王夜的腿上逃離。
    “真是個傲嬌的女人”王夜按下了司錦的身子，示意自己不會在動手動腳。
    “王夜，你為什麽要出雪爐？”靜靜的，司錦坐在王夜的腿上，再次趴進王夜的胸膛。
    一隻手搭在長椅的靠背上，一隻手放在司錦的背上，王夜凝視著天空“因為…我有責任，它告訴我，我必須要回來。”
    “夜，回去好不好，如果你回去…我們…”司錦咬著嘴唇“我們可以像以前那樣，我不會怪你，你回去好不好？”司錦坐直了身子，搬回王夜的腦袋與自己直視。
    要說不怪，卻怎麽可能？司錦所受的苦，絕對比王夜從山上被楠英救下來後吃的還要多，但她終究還是妥協了，向自己的內心妥協了，她的心中，愛比狠更加濃烈。
    她一直告訴自己與王夜在沒有任何關係，可一旦見到了，碰撞了，就再也控製不住。
    “如果…不呢？”
    看著漆黑而不見底的眸子，司錦聲音寒冷無情“我會說到做到，與你不在有絲毫的關係，涼他…對我來說比你更加重要！”
    感受到寒冷的聲音，王夜突然笑了。
    是啊，眼前這個女孩真的不是那個溫柔可愛，嬌憨，如同鄰家女孩一般親切的人了。
    她現在是金閣新晉執事，集萬千希望於一身的金閣‘雪中炭’。
    更加，是金閣公主。
    金閣閣主糜涉通的唯一女兒。
    司錦。
    她怎麽可能沒有一絲想法，怎麽可能真的一直如跟自己說話時那般窘迫。
    “雪爐，我會回去的，但…現在…我做不到…”
    “你會做到的…”扶著王夜的臉頰“涼他…會讓你做到的…”
    “一旦他做到了，墓園中的空墳也就消失了，不是麽？”
    “你真的死心塌地了？”司錦抽離了撫著王夜臉頰的手。
    王夜搖了搖腦袋“不，是責任，你明白麽？我有責任必須留在這裏，我要為楠英他們負責，我要為我的同門們負責！”
    “那我們呢？涼我倆呢？誰為我們負責？！”司錦叱問著王夜。
    王夜沉默了，他一直在迷惘，他一直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們…不是你的責任麽？”司錦眸子有些反光，那是，淚水。
    “是！你們是我最大的羈絆之一。”
    “嗬，我明白了…”司錦從王夜的腿上站了起來，而王夜，並沒有阻攔。
    王夜知道司錦為何會說得這麽決絕，因為今天晚上一直還有個敵人是王夜一直不敢想，卻一定會出現的。
    司錦會如此決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司錦…我不知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但是，你是我深愛的女人，也是我兒子的媽媽，你們是我最大的責任之一，也是我這輩子最虧欠的倆人…但…我不能…不能…放棄別的責任…我於心不安…”
    “你會永遠失去我們，哪怕…與涼他兵刃相見….？”司錦不甘心的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的想法，司涼現在年紀還小…如果我一直在雪爐他沒有機會下手，終有一日他會忘記對我的仇恨，甚至會原諒我，而你也會和我和好如初…這是我很想要的生活…真的是…可是…我怕…我怕他們會從黃泉下爬上來…我怕他們在深夜中拉扯著我的雙腿嘶吼著他們的憤怒…他們的不甘…我…隻能選擇一個…”
    “今天…是道別麽？你選擇的…是他們…你…決定再次拋棄了我…和涼…”司錦的淚水再也隱藏不住。
    “等我好麽…隻有今晚…我會回去雪爐…今天…真的不能回去…”王夜聲音一個字比一個字小。
    “你們在吵架麽？”掛著疑惑的麵容，從廁所回來的王涼看著倆人。
    “沒，沒有。”王夜趕忙回答。
    而背對著王涼的司錦，趕忙把自己的淚水抹去。
    王夜跨過司錦，再次抱起王涼“我們去鬼屋玩吧——”，與司錦身子錯過時則說道“去洗下把，你的眼睛…”
    “媽媽呢？”王涼有些期待的看著司錦。
    “媽媽她要去廁所，我們去前麵等她好不好？”王夜哄著王涼說道。
    “好吧…媽媽可要快點！”王涼扁著嘴說道。
    順著王涼的話，司錦點了點頭，然後疾步走向了廁所。
    其實平心而論，智商高超的王涼怎麽可能看不出來？隻是他沒有去想罷了，畢竟，他今天不是司涼，而是，王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