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殘臂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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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夜疾行的腳步踐踏著水花,濺起無數漣漪,傳來啪啪啪的聲響。
    木嶺全身血跡斑斕,目光凝重,側身躲過了王夜手中紫匕的刺殺,奈何全身傷口無數,再也沒有一絲的攻勢,隻得右手捂著右臂的傷口,後躍拉開了與王夜的距離。
    落地後,木嶺上身彎彎的喘著粗氣,目光變得有些渾濁。
    見木嶺躲開,王夜沒有遲疑,追尋著木嶺的腳步,毫不鬆懈,不給木嶺一絲喘氣的機會!
    麵對王夜的連綿攻擊,木嶺已招架不住。
    “木嶺,你終究是老了…”說話間,王夜再次匕首探出,橫向切割去往木嶺的脖頸。
    木嶺再次閃避,想要躲過,卻無奈力竭而身體遲緩,本已經認命的閉上雙眼,半晌,卻雖然預想到的撕裂感卻沒有傳來,睜開眼睛才發現,王夜竟莫名停手,紫匕正橫在自己的咽喉處——
    看到木嶺睜眼,王夜才有所行動,一把抓住了木嶺的左臂抬起,仿佛演練過無數次,沒有一絲凝滯,紫光閃爍,直入木嶺的腋下!
    依舊拉著木嶺的左臂,王夜冷眼看著因疼痛而麵部扭曲的木嶺,輕聲問道“木嶺,當你站在懸崖享受崖風襲麵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會有今天?”
    木嶺頭上分不清是汗珠還是雨水,一滴滴的低落在地上,聲音顫抖著“王夜!隻恨當初沒親自動手!黃泉路上,我會等你的!”
    “等我?恐怕要一百年後!”王夜眼神變冷,他想聽到求饒的聲音,卻不想聽到的卻是這種寧死不屈。
    手上再次用力,紫匕深深插入木嶺的左邊肩胛骨,扭動半圈,王夜抓著木嶺手臂的那隻手掌再猛的後扯——
    分不清楚是被紫匕擰下,還是被王夜撤掉的,殘臂橫飛,鮮血飄灑在天空,沾染起無數的水滴相容。
    王夜滿身已被血雨染紅。
    木嶺遭此重創再也忍耐不住,一聲慘叫猶如是喉嚨處骨頭摩擦發出的聲音“啊——”嘶啞生硬。
    嘶叫隻有一半,戛然而止——
    背刺!
    王夜已經站在了木嶺身後,紫匕插入木嶺後背,沒有一擊致命,隻留下了觸目驚心的傷口,王夜蹲下身子,反手改為正手而握著,紫匕依舊持平,隻看得到紫色幻影閃過,木嶺後腳軟骨已被切斷,不由自主,木嶺身體向前趴去。
    瞬步!
    在趴下之前,王夜又一次出現在了木嶺麵前,再次反手握匕,從木嶺小腹切割而上,直到胸口!
    眼神中透露著深深的厭惡,王夜躲過鋪麵而來的臭氣以及血腥的器官。
    傷口滿布的軀體趴在了地上,周圍滿地濺落的紅綠,從風光一生的木嶺那睜的老大而又緩緩暗淡的眼眸中能夠看出,那種不甘與所受折磨的痛苦。
    掙紮半晌,呼吸終止。
    王夜甩了甩並沒有絲毫血跡的紫匕,憐憫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既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如今怒火滔天的王夜哪裏管你是誰?隻要是敵人,王夜絕對會讓他死前完美體驗一下,什麽叫做,絕望。
    望了望天空,雨水滴入眼睛,順著眼角滑落,說不得是王夜在哭泣,還是單純的雨水,或許,王夜也會為曾經被自己背叛的大哥留下一滴眼淚吧。
    …
    冷色的街道上,一身黑色中山裝的男人站在落魄至滿身衣物殘破的王夜麵前,微笑著說道“你叫什麽名字?”
    “…王夜”往後挪動了下腳步,王夜有些害怕。
    “哦?王夜?跟我走吧,享受榮耀,再也不用…”說著,那人揚了揚頭“再也不用和你身後那些人一樣,你,不屬於這裏。”
    王夜的身後,邋遢的乞丐好奇的望著這兩人,滿地的肮髒:嘔吐之物,隱晦之物,腐爛的屍體,這是一個流浪漢與乞丐聚集的巷子。
    “我…我要帶著他…”有些猶豫,王夜指了指身後的紙箱裏,那個躺在裏麵,露出一雙腿在外麵的人。
    這,是王夜與木嶺的第一次相遇。
    無盡的流浪中,是木嶺把他與楠英拉了出來,但,王夜不是享受榮耀,他是在追逐榮耀,所以,背叛的戲碼仿佛是他倆第一次相見時就已經注定的。
    比起被王夜仇恨的王柏,王夜又是什麽忠肝義膽的人麽?
    轉過身,王夜走向尹嘉的位置,而留下的,隻有飄散在風中的兩個字“謝謝…”
    遠處停泊在陰暗角落裏的汽車裏,傳來一聲惱怒拍打的聲音“哼!廢物——”許猛把手中的望遠鏡放下。
    即使忍不住偷偷來觀察,許猛也不敢靠近。
    …
    看到王夜過來,尹嘉脫離與雙月、薑森糾纏,退回到王夜身邊。
    薑森咬牙切齒,自己手下唯一的得力幹將也步向死亡,這下就算今日活下去,也得成為孤家寡人。
    王夜也有些喘息,拿下木嶺他也不可能是毫發無傷,一上來就用了銀眸的絕光,遊鬥在木嶺四周給他身上留下來無數傷口,靠著這樣,才贏了,其中的凶險不為人告知。
    就是因為遊鬥,所以力氣已經差不多基本殆盡,漏洞給他帶來的負麵影響太大。
    雙月凝視著王夜,撫了撫手上的彎刀,淡淡的說道“王夜…你還要執迷不悟?”
    “執迷不悟?嗬——”王夜嗤笑一聲“劉雙月,究竟是誰執迷不悟?我王夜為戰堂兢兢業業,他許猛如此對我,我有反抗過嗎?!還不是依舊守著戰堂!是他先負我!到了今天,我也沒有對許幫出過手!你看看那邊!”王夜指著戰堂和許幫相鬥的戰團“倒下任何一人,你都不會難過麽?為何,要對我咄咄相逼?!”說到最後,王夜是吼出來的。
    此時此刻的王夜,被如此相逼,內心的掙紮與難過又能和誰訴說。
    “我知道…可是,幫規,在那裏…”劉雙月用力的撫摸著手中的彎刀,像是要擦出一朵花來。
    “嗬嗬…”王夜自嘲的笑了一下“你墮入自己的魔障了,我從沒想過,雙月會變成這樣…”
    “你呢?你不是也變了?”劉雙月抬了抬眼簾,停止了撫摸著彎刀的手,說道“尹嘉和我都看的出來,你變了。”
    王夜搖頭否認道“不,我沒有。”
    ‘至少,對你們,還沒有。’
    尹嘉打斷了倆人的對話,對著王夜說道“夜,多說無益!”
    聽到尹嘉的話,王夜點了點頭,持著紫匕緩緩抬起,橫在了胸前。
    “再一次,踏入了戰場——”
    “無憂,無悲,無懼…”
    “更無喜。”
    “再一次,踏入了戰場——”
    “踏入今生最殘酷的一次。”
    “再一次,為許幫所戰…”
    “是生…”
    “是死…”
    “無怨,亦無悔…”
    “雙月當空,規則,至上!”
    雙月持著彎刀,直指王夜,嘴裏念的,像是禱告,又像是告別——
    銀蛇突兀的劃過天空,定格著一襲暗紅色風衣,持匕橫胸的王夜,更定格著滿地的殘軀與四周慘烈爭鬥。
    決死之戰,漸漸步入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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