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劉雙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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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比拚力氣,剛拿下木嶺還沒有恢複過來的王夜自然落入下風,但還是青筋暴鼓,咬著牙關一步不退。
看著王夜的背影,劍藍馨眼中帶著一絲疑惑,她不明白,自己的出現已經讓王夜占據優勢,卻為何還要冒著如此風險。
刹那間,在所有人以為王夜堅持不住的時候,王夜動了。
不同於劉雙月,王夜還留著一隻手臂。
如同猛蛇出洞,王夜左手探出,抓向劉雙月的左手手肘!
“傻了麽?…”一旁觀看的薑岩帶著濃濃的幸災樂禍。
卻不想,劉雙月竟然躲避了王夜的手爪,更是因為躲避,手上力氣鬆懈,被王夜一個用力,在右手小臂上劃出一個深可見骨的傷痕。
ps.劉雙月手臂接回來了。
“怎麽回事?”薑岩疑惑道。
“劉雙月左臂有傷!”薑森回答了他的疑惑“傷痕未好,王夜又擅長關節技,如果被抓住,雖然是一隻手抓住,但也岌岌可危!”
“許幫的,都來啊!”王夜大聲吼叫道,卻發現許幫的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立馬回頭對著戰堂的人道“戰堂的兄弟們!上!殺,殺,殺!”
戰堂等人猶豫了片刻,但還是動了。
一人赤紅著眼睛衝向許幫等人,“混蛋,給杜偉大哥償命!”許幫與羅樹一齊出現,戰堂的人都以為羅樹是與許猛預謀好的。
而對許幫的人來說,戰堂皆是叛徒,看到叛徒衝來,許幫自然不會留情。
戰堂一個人衝向許幫人群,結果可想而知,沒有掀起一絲浪花,那人已經躺在了地上,喉嚨的鮮血淳淳流淌。
嘶啞著喉嚨,那人的手臂伸向天空,好像要抓住什麽“為什麽…為什麽這樣對戰堂…”話沒說完,他已經閉氣了,但死不瞑目的眼中充斥著不甘與憤怒。
血淚順著眼角流下。
“啊!!——”這是戰堂的嘶聲怒吼“戰堂為許幫鞠躬盡瘁,許猛為何如此對待我們?!過河拆橋,杜偉大哥在天之靈絕不瞑目,定要讓他血債血償,你們不仁別怪我們不義!”
憤怒的戰堂,全然沒有了一絲絲的理智。
他們像是許幫的棄子,被許幫如此對待,趕盡殺絕的他們,哪有還會有理智,哪裏那會記得對麵的人是往日一起喝酒吹牛的兄弟。
劉雙月看著打鬥在一起,不斷有人躺下的戰場,驚恐的說道“王夜…你瘋了?!”
“是,我是瘋了!你們逼瘋的!許猛想要戰,那就來吧!戰堂,絕不屈服!”嘶吼的聲音嘶啞,王夜再次衝向劉雙月。
劉雙月與王夜激鬥在一起,還是抽出聲音“王夜!你怎麽忍心?!…”
“嗬,”王夜嗤笑了一聲“現在如此泣說,剛才怎麽狠下的心?!”
“你!…剛才我隻是讓他們攔下,沒有下殺手…”劉雙月有些解釋的喻味,他也不想戰堂和許幫非要拚個你死我活。
硬要說起來,這是王夜與許猛的恩怨。
王夜冷冷的看了一眼劉雙月並不答話。
身後的瞻忲也和先前的劍藍馨一樣,皺起了眉頭,戰王大人說他是個能夠撐住場麵的人,可是…太不理智了。
想到這裏,瞻忲搖了搖頭,好似有些失望。
王夜額角破裂,血液流下,劃過眼睛。
而錘擊了王夜額角的劉雙月的左臂,也有鮮血順著流下,順著手指低落。
雖是如此,可兩人並未鬆懈。
再一次半空中的對擊,兩人都被對方擊退。
月刀!這是劉雙月的招技,半空中,劉雙月把手中彎刀朝著半空中王夜甩出。
王夜扭動身形,以毫厘之差躲過,饒是這樣,腰部的衣服也被割破一個老大的口子,所幸沒有被傷到自身。
落地後,王夜腳下用力,直把地麵踩出幾絲裂縫!
瞬步。
王夜出現在劉雙月麵前,紫匕正要由下往上挑動,卻突然在眼角覺察到一絲寒光,當下一驚,不敢繼續。
背刺。
以詭異的動作,王夜繞到了劉雙月身後,朝著他的後心,一匕刺下!
而那寒光,正是飛出卻又飛回的彎刀,看著由於王夜閃開,彎刀朝著自己的麵門擊來,劉雙月並不心驚。
那彎刀竟然在離雙月的麵門隻有一指的距離時主動停了下來!
眼看停下,劉雙月一把握住以有些下落驟式的彎刀,身體猛地旋轉——
叮——的一聲響動。
劉雙月在千鈞一發之際格擋開王夜這一必殺的招技。
幻影!
王夜身體晃動,在劉雙月四周凸顯出七個一模一樣的身影。
移形!
再次一個招技使出,王夜已不知和那個幻影換了位置。
十八斬!
‘七個王夜’同時晃動手中紫匕——
劉雙月四周以被完全封鎖,眼神急速轉動,想要察覺出到底那個是真那些是假。
這,這個!——
仔細觀察,劉雙月眼前一亮,手中彎刀向著自己察覺的那個身影斬去。
卻不想,那王夜竟然在這一斬擊下飄散如煙。
劉雙月楞了一下,敢忙回神,心知不妙,想要轉身,卻剛轉到一半——
劉雙月隻感到身後一涼,已然被傷。
忍住疼痛,把手中的彎刀高舉,身體終於轉了過去,猛的一把劈下!
卻不想,身後哪裏還有王夜的身影!
劉雙月瞳孔放大,他知道王夜最擅長的便是連擊,一旦擊中敵人,便如同跗骨之蛆,接下來的攻擊更會連綿不絕。
與王夜過招的所有人都會不禁恐懼,層出不窮的詭異招技,讓人防不勝防,若真論起來,這些招技恐怕比正麵羸弱的雙姬更勝一籌。
王夜早先就說過,他也是刺殺型,雖然那次玖瑰是有意留手,但也當真是被王夜的招技給嚇了一跳。
話歸正傳,劉雙月瞳孔正在放大,一片寒氣從腳上升到頭頂,苦笑了一聲,他知道,自己已經輸了。
苦笑還未落下——
“哼呃—”一聲隻有一半的悶哼聲從劉雙月嘴裏傳出。
王夜正站在他的身後,手中握著紫匕插在他的背後。
劉雙月咬咬牙,再次忍痛,凝起力氣,向後砍去,雖然落敗的趨勢已經顯露,但還是不能坐以待斃。
再次的,砍了個空。
已然失去所有節奏與優勢的劉雙月還未來得及收刀,便突感胸前一涼!
原來王夜正蹲在地上。
由於自己是斜砍而下,正好碰觸不到擦邊而過!
待劉雙月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王夜站起身子,猶如劉雙月的最後一擊一樣,血斬而上!
劉雙月低著頭,愣愣的看著胸前那皮肉外翻的傷口,有些出神。
暮然,這時鮮血才順著傷口噴湧而出。
染紅了王夜的半邊衣袖。
劉雙月身體向後倒去,手上彎刀再也沒有力氣握住,脫手而出,落在地上彈動隻有兩下。
壓下眼中的不忍,轉化成為憐憫,王夜看著倒在地上的軀體,沒有言語。
劉雙月顫抖著手,在胸口摸了一下,然後伸到自己眼前,“呐,夜…我的血,還是鮮紅色的呢…”
好似有些安詳,劉雙月閉上了眼睛,不要在和許幫出手了,這話藏在了心底,死亡前,他萬分明白,這話說起來無用。
“雙月…你的血,永遠都是紅色…就像你的心…從來不會改變…”說完這話,王夜轉身不在看那具還算溫熱的屍體,隻是轉身時,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對王夜來說,劉雙月死亡的賬目,是算在許猛頭上的。
如果不是對許猛的衷心,對許猛過度的信任,對許猛的所有命令沒有任何私心的執行,劉雙月又怎麽會孤獨的躺在這裏?
又怎麽會說,“呐,夜…我的血,還是鮮紅色的呢…”
那是他對所有許戰相爭而死亡的兄弟們的悔恨。
悔恨自己的偏執,或許他自己都不明白,許猛真的值得他這麽做麽…
他和楠英是一樣的人,楠英能為王夜付出所有,劉雙月能為許猛被萬夫所指。
死亡後,劉雙月留下的隻有罵名,活下來的所有許幫與戰堂兄弟都會對他的孤墳謾罵,正是他帶著許幫和戰堂相鬥,讓那些傲骨淩然的兄弟沒有死在陽城木紮會的手上,沒有死在東宮狼組的手上,卻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除了安詳的躺在地上的劉雙月,沒有人知道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