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以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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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死了,他的六個兒子還活在世上。
楚王昏庸乖戾,是在一年輕女子身旁死掉的,正在“春宵苦短”的時刻卻突然斷了口氣,如此便再也醒不過來。而他害怕未來立的太子某日篡位,便遲遲不肯立太子。
如今,倒是給楚朝惹來了不少禍端。先是眾皇子爭王位,再是南疆、北地等動蕩不安,還有些亂臣賊子趁亂起兵造反。可真是禍不單行的日子。大公子聯合一些朝中老臣,商量怎麽把這偌大的楚朝各自瓜分,當然,他一定要最大的領土。而二公子如今遠在西域遊玩,知道這個消息後十分“孝順”,並且帶了幾大隊兵馬回來悼念父王。三公子隻曉得跑,與平日裏懦弱的性格倒是十分相似。四、五公子因為互相看不順眼,派死士去謀殺對方,結果兩個都死了。小六嘛……小六自小就是一個聰明善良的孩子,如今一身正氣。很多朝廷大臣都推舉他為新王。
可惜那些哥哥全都把他當做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處之而後快。
楚三公子和齊香去往了哥哥弟弟們都不可能去的貧瘠之地——南疆。南疆可謂是楚朝最最最危險混亂的地方。每年的難民大約一半都來自這裏。
“齊香姑娘,你剛剛生產完,還能夠堅持嗎?”楚三沒有忘記寒樓的囑托和哀求,漫不經心的問著。
“多謝公子。小女沒那麽嬌貴,早就好了。”
“公子,看看阿岷,他是不是很可愛?”
齊瑉在繈褓之中對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讓楚三直直發愣。
路又行了許久,已經到了夜晚。
知了在聲嘶力竭的鳴叫,這附近由於沒有小溪,全部都是些枯枝敗葉隱藏其中,還不時有犬吠之聲。
“公子?公子!你如何了?您怎麽暈倒了啊!”
齊香慌張的看著奄奄一息的楚三,使勁搖他的肩膀,生怕他死在荒郊野外被別人說是自己殺的。
“血……我要……血……”
齊香愣了愣,不敢相信她的耳朵裏剛剛聽到了什麽。
血?
齊香想著,還是救人要緊,便拿出一把小刀,麻利的往手指上麵劃了兩下。而後,楚三公子就像是快死去的魚兒遇到唯一的水源一樣的渴求那麽一點點血。
齊香看著他麵不改色的喝著自己的血,心想著:這人莫不是跟寒樓哥哥一樣,有病吧?莫非那些個天賦異稟的男人都有些什麽奇怪的嗜好……
噫~
果然,喂了血以後楚三公子很快就精神抖擻了。齊瑉看到自己的母親手上有幾個大口子,裏麵還有汩汩的鮮血冒出,哇哇直哭了起來。
楚三雖然表麵上笑眯眯,一直都在安慰這個自己奴才的孩子,但是心裏真是恨不得把他扒了皮抽了筋燉來吃了。可是男子的肉和血他不喜歡,唯有像齊香這樣身體健康的女子,他吃了之後才能不至於精神萎靡。
馬車又陸陸續續的行了五六天,這些日子外麵兵荒馬亂的。就連護送楚三他們的人都死了快一半,而這行走的路程倒是一點都沒有多。
“齊香姑娘,這段時日真是麻煩你了。”
“……嘶……”
齊香張開蒼白的嘴,繼續用那把快要生鏽的小刀隔手。這幾次都不是手指了,而是手臂。她覺得楚三公子就像是個無底洞一樣,他為何就那麽喜歡喝自己的血呢?
齊香越想越奇怪,但是一路上風塵仆仆車馬勞頓的,她也不敢多問。生怕自己多問一句公子不高興便把她這個正值芳齡的“美人”給殺了。
“公子,可否在前方那個客棧停停?”齊香手臂疼得說不出話來,隻能如此沒有禮貌的稱呼。楚三是極關心自己這位路上的“儲血罐”的,便馬上叫車夫給停了下來。
他慢慢攙扶齊香走下馬車,這一刻仿佛齊香是主子,他是個奴仆。
齊香被扶到客棧後,急忙給岷兒喂奶,然後看著遠處的天空,是楚都的方向,漸漸的睡著了。
夜晚,她被雷聲驚醒。岷兒也仿佛跟她同氣連枝,一樣吵鬧個不停。齊香一看,沒有尿尿啊!莫非是想吃東西?
害怕吵到楚三公子,齊香沒有穿鞋,躡手躡腳的走向了客棧廚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她看到了一絲微弱的光芒和兩雙急切的眼睛。
“豈有此理!本王的鮮血全部都飲用幹淨了,如今隻能靠那個賤命丫頭的血。你們這些人,到底是如何做事的!”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這地方偏僻得很,留在這裏的全部都是些老弱婦孺。就算找健康的女人也是找不到的……這樣吧,奴才明日再替您去街上尋一尋?”
“狗奴才!你若是尋不到,本王便把你千刀萬剮!”
“是是是!奴才一定會尋到的!請公子放心!”
“還有,記得看住齊香那個賤人。要不然沒逃離楚地,本王就先病死在這個鬼地方了!”
齊香捂住自己的嘴,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怎麽會,怎麽會,自己這麽感激的楚三公子,怎麽會是一個喜好飲血的人?他遲早有一天……遲早有一天會把這些人給吃了啊……
怪不得這麽些日子以來,那些護衛一天比一天的少,而且女死士一個都沒有,自己喂血給他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原來,他竟是一個怪人?!
齊香找了一張在角落裏的桌子,看到他們把燈給熄滅之後,過了好久才敢離去。
黑暗中,她仿佛碰到一個人的身體!
那人手掌冰冷,默默無言的塞給了她一張紙條,齊香不敢多說話徑直跑回了房間,死死的鎖上門關上窗,看到岷兒已經睡著了,才點燃蠟燭看字條上麵的字:
吾乃公子侍衛羅渺,公子身體孱弱,靠嗜血為生。如今其被逼上絕路,吾實不忍心。今見爾知此事,特意奉爾保守秘密,尚且可保一命。置於其子岷,吾自有安排,可保爾兒無虞。是故上天好生之德。至於寒樓,僅從天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