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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蕪，秦老板近日在哪個戲園子呀？”先生發問道，
    “在秋水苑錢老爺包的場子裏，我……”
    “不是說不知道嗎？怎的比誰都清楚呀？”先生夾著包子看似不經意的話抵著清蕪小姐麵色難看。
    “我，我聽別人說的，我…嗯…”
    阿瑜看著這倆都是可笑的稀罕，“先生別拿清蕪小姐開玩笑了，誰能不喜歡個人兒呀。”
    清蕪小姐臉兒通紅，扶著額解釋“茲我認識你們，我就愛個戲，打清初開年，地界兒上的名角兒我都見過，就連進宮裏的皇家戲班子都得收我清蕪小姐幾兩紋銀，幾分打賞，倒是這個秦江淮，拉著長臉，給我顏色瞧！”
    先生不語，阿瑜倒是心裏有話。
    “小姐，那秦老板本不搭理你，你還要去追著看他的戲，怕不是看對眼兒了，心裏愛慕了吧？”
    “阿瑜，你才多少歲，知道情愛兩字怎麽寫嗎？我和那個姓秦的沒有情愛，絕對沒有！還有，阿瑜，你年歲也非不是不懂情愛，要不給你說門親事吧？”
    “我，我，小姐，你怎的這樣呀？”突然先生的筷子落下了“清蕪，不要胡言，有些話你還沒資格說！管好你的事便罷，不要插了別人的腳！以前的教訓還是不記著！別說這些旁事，都早些吃了飯，各忙各的吧！”不知為何，先生發了脾氣起身走開了，清蕪小姐撇撇嘴也不說話。
    其實這種事情發生過很多回了，每每說到阿瑜，先生都會麵露難色。這卻叫阿瑜突然想起了大蓮，估計她自個兒也是哪個達官家的小姐所托於先生照料著，先生也不想屈待她。
    早飯過後，本不想開的堂子還是開了，堂子裏是真冷清，阿瑜坐在櫃台子後邊烤著火爐搓著手，堂裏的夥計也是慵慵懶懶倚在角落裏。
    “唉，張先生在嗎？張先生在嗎？”
    門口熙熙傳來聲音，奶聲奶氣，阿瑜循著聲走過去是果真個小孩兒，估摸著是戲園子的學徒，臉上還有偷畫上去的粉墨。
    “小孩兒，你是哪來的呀？叫什麽呀？找哪個張先生呀？”阿瑜蹲下看著這小孩，眉清目秀，是個好苗子。
    “姐姐，我叫桂寶兒，師傅叫我來把這個給了張先生，可他沒交代是哪個張先生，就說是六巷口雅堂的張先生，穿個長衫長的像小生。”聽他說先生，阿瑜著實笑了，這說的就是我家先生，好看的就像戲裏的小生。
    “你師傅是誰呀，說的可真有意思。”桂寶兒從懷裏掏出兩張戲票“我師傅是昨兒剛來北平的德勝班班主秦江淮，這兒是我師傅給的戲票子，著叫先生跟著心裏人兒去看戲。是明天晚上的，在秋水苑裏。晚了就買不著票了，這還是師傅給留下的！”阿瑜大抵是明白了，這秦老板和先生還認識。
    “姐姐，你可得讓張先生明天來呀，師傅可交代了！”阿瑜摸著他的頭，“好嘞，姐姐知道了！”
    “那姐姐，我就回了，還要練功呢！”
    阿瑜叫著準備走的小孩兒，“等會兒，桂寶兒！”從櫃台裏拿了銅板，“寶兒，給，你的辛苦費！”小孩兒笑嘻嘻露出牙齒兩手接過“姐姐，那我就走了！”阿瑜笑著看著他跑回去。
    “阿瑜，誰呀？”先生不知何時來了堂子裏，“阿瑜，在看什麽呀？”
    “哦，先生，剛剛德勝班來的秦老板的徒弟送你兩張戲票子明個兒去看戲。”
    先生接過戲票端詳“還說什麽了嗎？”
    “還說什麽了？嗯，叫你定要去。”“沒了？”先生看似不信。
    “沒了，沒了。”阿瑜不想與先生說心裏人的話。假裝著記不住便糊弄糊弄吧。
    先生看著阿瑜，笑笑不語，拿著戲票，很長時間以後，她才知道先生什麽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