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控製一個人有很多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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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恒之,死了?
躺在床上的心湖,腦子裏反反複複出現這幾個字。
他真的……就這麽……死了?
死了?
暖春的天氣,蓋著不薄的錦被,躺在床上的心湖依然全身由外及內,都在發寒、發顫、發抖。
此時,這間屋子裏隻有她一個人。
地上雖然已經被打掃幹淨,空氣裏卻依舊彌漫著那一股濃鬱而揮之不去的血腥氣。
心湖的眼幹幹的,竟然一顆眼淚都沒有,整個人一下子被掏空了,所有思維停擺。
她不能相信,一定是做夢吧?
她閉上眼,又猛地睜開,甚至掐自己的大腿,對啊,明明沒有痛的感覺,一點都不痛,她一定是做夢。
英明神武的大師兄,怎麽可能那麽輕而易舉就讓人給滅了呢?
心湖到現在都不相信,心空蕩蕩的,就像破了一個大窟窿,風呼呼地吹,讓她遍體寒涼,無法進一步思考。
門咯吱一聲響,似乎被風吹動,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心湖感覺到有人靠近床榻,她想坐起身,可身體卻軟得像棉花一般,使不出半絲力氣。
糟了,她被人下了軟筋散。
當意識到這點時,借著窗外清冷的月光,她對上一雙細長的眉眼。
“這麽晚了,還沒睡?”花青勾起唇,流瀉出一抹淺笑。
心湖抿唇不語。
“不想跟我說話?”
心湖的態度,並未讓花青覺得意外。
心湖幹脆閉上眼睛,當那人不存在般,不想理會。
“你恨我……恨我為了三千萬兩黃金,殺了你大師兄?”花青又繼續說道。
心湖唰地睜開眼,晶亮的眸裏漾著一層水霧,泛著盈盈的光,眼神卻顯空洞,茫茫然。
“要怪隻能怪他被那家夥盯上,死在我手裏,好歹一招斃命,也有個全屍。”花青的口氣裏,甚至帶著點自得意滿。
終於,心湖的眼睛一眨,兩行眼淚順著她的眼角緩緩地流了出來,沒入發鬢,沾濕了一頭的青絲。
“咦,怎麽哭了?舍不得,心痛?”
花青循著床畔坐下,從袖籠中掏出一塊絲帕,替她擦著淚痕,卻越擦越多。
心湖的喉頭卻沒發出一絲聲音,眼淚也是默默地流淌,恍若行將就木之人的哀淒悲鳴。
“好啦,人死都死了,再難過傷心也沒用。”花青的語調依舊透著輕慢。
這次,心湖有了反應,她睜大雙眼,飽含怒意地瞪著他那張微笑的臉。
“怎麽,想殺我?”
“但是罪魁禍首可不是我喲,通常那家夥想要誰的命,就沒有人能逃過。我隻是送你師兄一程,讓他少些痛苦。”
心湖再也聽不下去,她猛地坐起身,抬起手,一巴掌就朝那賤人扇去。
她可恨自己手無寸鐵,不然肯定一刀捅進去,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此刻,她隻是想讓這人離開自己的視線。
花青有些詫異,顯然沒料到心湖能這麽快解除軟筋散的效用。
不過,他的反應速度也不容小覷,當她的掌風揮過去時,就在剛要碰到他的臉時,他側臉輕鬆避過。
對於他的躲開,心湖也早有所料,另一隻手迅速補上,朝另一邊臉扇過去。
這次,花青側身躲過,比之剛才略顯狼狽。
但是,心湖顯然已計劃好連環攻擊,膝蓋又朝他的胸口一個側頂,這下,第三次攻擊終於碰到了他的身體,砰地一聲膝蓋撞擊之下,花青被作用力彈到床畔,掛在床側,險險欲倒。
心湖乘勝追擊,一個老鷹撲食,撲過去並騎跨在了他腰上,雙手控住他的手腕,死死鎖在他的身體兩側。
花青顯然沒料到,原本還躺在床上淚盈盈的柔弱女子,一下子就變身成為女壯士,將他控在身下,他掙紮了幾下,卻動彈不得。
兩人對視間,花青仰視著頭頂那張淚痕未消的俏臉,就見心湖突然掀起唇瓣,嫣然一笑,控著他雙手的力道更加用力,手腕上隻感覺她的指甲掐入他的肉裏,一陣尖銳的疼痛。
但更讓花青驚愕的是,此時,心湖臉上的笑顏,那是一個如傳說中妖精一般的笑容,神秘,蠱惑,妖嬈,勾引,但是卻潛藏著隱秘致命的危險,但仍然讓人不自覺陷入其中難以自拔,而心甘情願地墮入無底深淵。
她的唇比桃花還嬌豔,泛著水潤的光澤,柔軟的觸感,引誘人品嚐。而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唇朝他貼下,蓋上他的唇。
花青一直覺得在勾人方麵是個中老手,魅力傾城,男女通殺,可眼前這個吻著他的女子,根本就不是人,是個妖精啊。
他不自覺就閉上了眼,陷在這比花蜜還要甜美溫膩的吻裏。
但是,他感覺喉嚨一苦,帶著要藥草味的苦澀汁液順著她的口,被灌入他的口中。
察覺到異樣,但是花青就像整個人甚至神經都被牢牢鎖住,根本無力反抗。於是,他隻能仰著脖頸,拜倒,明知有詐,飲鴆也如若甘露。
將藥成功哺給花青後,心湖迅速挪開了唇。
花青睜開眼,有那麽一瞬間,一絲悵然若失從他的細眸中一閃而過,又很快消失無蹤。
好一會兒,兩人都沒有說話。
花青靜靜地望著心湖的臉,看她從剛才要人命的妖精,又恢複如常。
而心湖則在等,等她剛喂給他的藥發作。
果然,花青頭一歪,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這時,心湖才鬆開製住的他的手,爬起身來,下了床。
她這次之所以能反攻成功,多虧了師父和秦無炎曾經給她吃的血凝丹。
而她剛給花青吃的,是她從阮止水那兒偷的散魂散,可讓人長時間昏迷不醒,比普通的迷香軟筋散要厲害多了。
心湖下了床後,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對著牆壁敲了一下,茶杯頓時碎裂,她選了一塊棱角鋒利的瓷片,朝昏迷的花青走去。
心湖將鋒利的瓷片對準花青的脖子,隻要這麽狠狠劃下去,他定血濺當場,她就可以為大師兄報仇了。
但是,心湖握著瓷片的手,越靠近,就抖得越厲害。
她從來沒有殺過人,一種油然而生的驚恐感,逐漸在心中爬升。
但是強大的仇恨力量,與這種驚恐感在她心中不停地角逐著,激烈鬥爭著。
這個人,她眼睜睜看著他將匕首捅進白恒之的心口,他殺了她的大師兄,一想到白恒之就這麽死了,再也看不到那個人對自己笑,素來沒心沒肺的心湖,眼睛紅脹,燙灼的淚水唰唰地流。
她猶豫良久,手顫得厲害,銳利的瓷片貼上他細膩瓷滑的頸部肌膚,可以清楚的看到下麵的血管。
心湖目不轉睛地看著花青那張臉,畢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可是,他殺了大師兄!
思想天人交戰間,心湖意識一渙散,手一鬆,哐叮一聲,手裏瓷片竟掉到地上,碎成無數小塊。
“怎麽下不了手?”
突然,屋內傳出第三個人的聲音。
驚得心湖猛地抬頭,沾在腮邊的淚珠順著動作掉落。
“果然是婦人之仁。”
從屋子的暗影中,踱出一個身影來。他一身絳紫的錦袍,袖口滾著精致的雲紋,襯得他英挺的五官,更顯氣勢淩人。
心湖強撐著脊背挺直,表情盡量平靜,不顯出任何受到驚嚇的痕跡。
“你一直在這裏?”質問的口氣。
睿王並不回答,而是身體逐漸逼近過來,心湖不由後退,卻趕不上他步伐的速度和力度,她被逼得一屁股跌坐在床上。
“不過,這狡猾家夥也招了你的道,你也算機智過人。”
睿王略顯輕蔑的眼神從花青身上掃過,又停在心湖的臉上。
他凝視著她,瞳仁漆黑,若暗夜深深,讓人心生畏懼。
“嗬嗬,謝謝誇獎,不過,你應該知道我最想殺的是你。”
被他犀利的眼神注視著,心湖倔強地與他對視,沒有半分示弱。
“不過,我卻很感謝你,替我解決兩個心腹大患。”睿王勾唇一笑,對她的威脅,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
心湖瞪他一眼,卻也不敢輕舉妄動。這個人,城府深不可測,手段夠陰險狠毒,絕不是她能輕易對付的。
“你現在目的達到了,準備怎麽處理我?”
“你希望我怎麽處理你?”睿王笑而反問道。
“放我走。”心湖倒也不囉唆。
隻要給她機會,她一定會殺回來。但是眼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必須活下去,才有報仇的機會。
“放你走?”睿王眉微挑,黯黑的眸裏若有星斕閃爍。
“放你走是放虎歸山,必定有後患。”他毫不留情地戳滅心湖的希冀小火苗。
心湖黯然思忖,那這廝跟我廢話這麽多幹什麽?要殺就給個痛快,大不了下去陪大師兄,黃泉路上好作伴。
“據暗探報,你跟魔教和碧落山莊的關係很好。”睿王的眼中閃過算計的精光。
“所以你要將我的利用價值最大化?”心湖登時明白了,他為什麽把她留下。
“嗬嗬,我喜歡聰明人。”
“你真相信我願意跟你合作,為你所用?”心湖忍不住打擊他。
就算他沒殺大師兄,平心而論,她也真心不喜歡這個人。
“嗬嗬,想要控製一個人,有很多種方法。”
明明是輕淺的語氣,從他口中說出,配上那張喜怒難測的臉,讓人禁不住一陣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