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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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垠!
叢林之中,一道身影閃過,輕鬆的越過了比他要高上許多的障礙物,然後來到了一處略微空曠的地方,那道身影停了下來。仔細一看,那身影的主人竟然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此時少年麵目略顯狼狽,雙眼之中顯露出了極度的警惕,四周掃視了一下,寂靜得出奇。他也略微鬆了一口氣,然後尋了一處頗為隱蔽的樹叢,躲在了後方,仔細的注視著這周圍。
這樣,一直過去了半個時辰。若是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在幹什麽,而且會極為疑惑的出去再四周掃視。但是,僅有他知道,危機馬上就要來臨了。
“嗖!”
果然,約莫又過了分許鍾的時間,自少年剛剛所躍出的地方突然衝出了一頭大約半米高的野豬。那野豬呲著牙,自鼻孔之中不斷的呼出氣,而且看他的摸樣,也是頗為狼狽。顯然,是剛剛經曆了什麽激烈的戰鬥。
此時,那野豬也是一臉的警惕,在四處的掃視著,同時緩步的移動著,好像在尋找著什麽。
此時,那野豬已經是轉過身去,看向了另一方,剛好與少年所處的樹叢背對。
見狀,那少年也是迅速的抓住機會,然後一個箭步踏出,直接躍到了野豬背上,一手抓住他的牙,一手迅速捏緊拳頭,不斷地轟向了野豬的頭部。
如此少年,一拳轟下去,居然絲毫不遜色一個成年人的力道。
“哼哼!”
對於如此大的力道,那野豬自然承受不住,不斷地發出痛苦的嚎叫,不斷地擺動著頭顱,想要將其擺下。但是,少年卻是緊緊地將其巨牙捏住,不斷地用拳頭捶著。
見狀,那野豬居然側倒下去,想將少年壓倒在身體之下。但是,少年卻並未中計。隻見他一下躍下野豬的後背。然後跑向一處地方,搬起了一塊大石頭,然後一下砸在了野豬的身體之上。
頓時,野豬身體一沉,一下被壓了下去。但是,他還並未就此死去。見狀,少年再次搬起大石,然後直接砸在了野豬的頭部。那野豬連叫都沒叫出聲,鮮血飛濺,野豬蹬了幾下腿,便沒有了動靜。看這樣子,應該是徹底死透了。
“呼。呼”
此時,少年已經幾近虛脫,大口的喘息著。他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汗,然後無力的倒下了。此時,他隻想靜靜的休息一下。他在林中已經與這頭野豬鬥智鬥勇了一天了,直到現在將其折磨的沒力氣了方才將之打敗。
但是他自己也不好受,他現在渾身上下都是一陣酸痛,使不出一絲的力氣。現在莫說是再來一頭野豬,即使是一隻野兔,特也無力再對付後者了。
這樣,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一個時辰過去了,他並未休息好,但是也不得不起身。因為現在已經黃昏了。若是他還休息的話,那就來不及下山了。晚上是野獸活動的時候,他還呆在山上的話隻怕會成為諸多野獸的盤中餐了。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後站了起來,看了看遠處已經毫無生機的野豬,他麵目露出了喜色。因為,他這幾天又可以開葷了。
距離上次他獵到獵物已經過去了一周了,他已經一周沒開過葷了。而這次這麽大一頭野豬,足夠他一家吃上一段時間了。
他伸了伸懶腰,然後走到野豬身邊,將其身上的石頭搬開,還能看見自其身體自內流出的鮮紅血液。經過了一個時辰的時間,血液已經凝固了。少年木然的看了一眼死去的野豬,也不顧他的體型,便拉著他的大牙,向山下走去。
這頭野豬的重量論其體型來看,完全比少年要大,但是他去完全沒有吃力的感覺,反而一臉輕鬆的樣子。
因為,這名十歲的少年,卻是一名修行者。而且經常在這樹林之中狩獵,早已磨練出了他超常的力氣了。所以,他才會如此輕鬆的。
很快,他便下了山。山下是一個有著幾十戶農家的小山村,村中每家每戶都已經升起了炊煙,已經開始做飯了。因為此時已經到了吃飯的時候,少年也已經迫不及待了。他加快了腳步,向村中走去。
很快,他便來到了一戶房屋比起別家明顯要簡陋許多的瓦房麵前。屋前有一個圍欄圍成的小院。屋頂的煙囪升起了徐徐炊煙,他不用猜便知道是自己的母親在做飯了。
“娘!我回來了!”
少年一進院中便朝屋裏大喊了一聲,同時也將野豬扔在了院中,向屋內走去。
“是天兒回來了嗎?快進來吧,飯快好了,你洗洗就可以吃了。”屋內傳出了一個聲音略微動人的女人的聲音。
回答的正是少年的母親,謝瑤。少年名叫謝天,與他的母親在這小山村之中相依為命。母親平時靠紡一些布來換一些口糧。而謝天,則是每天去山上采一些藥,或是獵一些野獸來賺錢。相比之下,謝天的收獲比起他母親還要多上幾分。
“娘,我今天終於又有收獲了,是一頭野豬,個頭還挺大呢,夠我們幾天開葷了。在這幾天我再去采一些藥,再去村裏藥鋪裏換些錢,大概就夠了吧。如果每次都能按這樣的話,我們不僅口糧夠了,而且還有積蓄呢。”謝天一臉高興,道。
“哦?你有收獲麽?”謝瑤的聲音是從廚房中傳來的。這時,一名身著極為樸素,衣服上還有諸多補丁的女子從廚房中走了出來。仔細一看,女子年齡應該還不到三十,麵目卻是美的驚豔,修長的睫毛,一雙仿若藏著星辰大海的眸子,小巧的嘴唇,若是再換上一身體麵地著裝的話,絕對能稱得上是傾國傾城了。但是,她的樣子確實一副典型的農家女的模樣。
謝瑤麵目不是太幹淨,還有幾抹黑灰,顯然是在做飯時弄得。謝瑤走出了房屋,看到了院中的野豬,麵目露出了欣喜,道“個頭居然這麽大,你一定費了不小的力吧。”說到此處,謝瑤麵目顯露出了一絲關心之色。
“也沒有啦,與這畜生周轉了一天,方才將其打死。”謝天咧著嘴笑了笑,答道。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不要與太強的野手,若是出了意外你可讓我怎麽辦?難道踏踏實實的狩獵體型稍小的不行嗎?你總是這麽逞能,不知道我很擔心嗎?你若是在這樣,我就不允許你上山了。”而謝天本來高興地表情一下被謝瑤的一通話說的一臉通紅。
“娘,我也知道這些。可是我們的家庭處境你也知道,若不是因為平時陳叔接濟我們一些的話,我們隻怕連吃飯都成問題。我如果不冒點風險怎麽行?”謝天道。他們此時的家境已經算是家徒四壁了,若是他不多弄些收獲的話,連吃飯都成問題,更何況是富起來。
“你還頂嘴,難道錢就比命還重要嗎?平安是福,是要一家平安,即使是討飯,也是幸福的,你懂嗎?我們這樣雖然不好,但是好歹也有個家,你難道想要這個家破落嗎?”謝瑤麵目閃過一絲怒色,道。
“家?我們這算是一個家嗎?有我,有你。可是還有一個家庭不可或缺的頂梁柱——父親。我們落到這樣,就是因為沒有一個父親,才會靠我們兩個來維持生計。我如果不把父親的那一份補起來的話,這就更不能算一個家了。”說到此處,謝天眼圈已經有些泛紅了。
父親,這個詞已經對他十分陌生了,好像他生命中沒有這個角色的存在。而且,他也不希望有這個角色的存在。所以,他才是他才十分的努力,想把父親的那一份補起來。
而謝瑤在聽到謝天如此說,他也變得無言以對了。
本來,這件事謝天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卻還是從接生婆那裏打聽到了。
謝天的父親,連謝瑤都不知道他在何方。因為,他在謝天出生的那天,不顧謝瑤的呼喊,硬生生的將他們母子兩人拋棄了。他沒有說任何的後話,也沒說要回來找他們母子兩人,就這樣無情的走了,丟下謝天母子兩。
但是,謝瑤卻對他生不出恨意。因為,他應該已經愛他愛得無法自拔了。甚至於不顧家族的反對,與他私奔出來。即使是他離謝瑤母子兩人而去。但是她依舊堅信,他會回來。如今,謝瑤也因為帶著謝天而沒有選擇回家。無論謝天如何勸阻,謝瑤就是不聽。
而謝天卻截然不同,他並不這麽認為。他認為這個男人根本就隻是戲弄他母親。他的母親僅僅隻是那個男人在外麵的風流債,玩完了就不要了。所以,他恨,他恨那個男人。恨得深入骨髓,恨他在謝瑤最艱難的時刻拋棄了她。
對於這一點,謝瑤多次為那個男人求得一些寬恕,但是卻是無果。所以,為了不激起謝天更強的恨意,他幾乎從未再提起過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在他們家中,已經是個禁止被提出的人。
而這種恨意,隻有謝天自己才能明白。他們落魄的如此的地步,全是那個男人害的。他被村中的人嘲笑,也是那個男人害的。若不是謝天的話,謝瑤的隻怕早已沒有活下去的心思。所以,他恨那個男人。若是可以,他寧願自己從未出生過,也要換他的母親從未與那個男人相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