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疏年·承恩祭緣(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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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穹歡歡的堅信讓天奇道有所觸動,他不再隨意挑戰人,而是專找玄影和白默荏,白默荏、矢倚齊鴻和萬佚婉已拜入隱士葉鉉門下,三位均為關門弟子,但三人不曾像森翁道人在世時那般相聚修行,白默荏回到隱界,而矢倚齊鴻回到天族,萬佚婉跟著母親在妖族,萬佚峽隱世。
白默荏回到隱界後受各種高人指點,老隱主也順勢將大部分事務交由他處理,白默荏真想抹脖子,但又不能讓這麽多期待變成空想,於是忍住了,玄影是唯一一個真正自由的人,想去哪都暢通無阻,天族、隱界、妖族都有他的友人,魔族除外,他可不想去那般貧瘠的地方。
天奇道找不到玄影,於是常找白默荏約架,這敢情好呀,白默荏恨不得他天天來,這樣就不用聽老道念經,好不安逸,可惜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玄影聽人說天奇道常找白默荏麻煩,於是提刀去見,白默荏輕鬆舒適的日子也到此為止了。
後來不僅是玄影,目驍思也來了,目驍思與天奇道接觸越多,他便越覺得眼前這個人骨子裏的血性是正義而非殘暴,在目驍思的引薦下,天奇道遇見了他這一生最感謝也是最遺憾的一個人——黃珞。
初見時,天奇道隻覺得黃珞是個自由仙,無拘無束,暢遊天地,黃珞則深深被天奇道那種執著吸引,後來的故事大多如前,祭陽的加入讓這個小集體更加熱鬧,天奇道再次感受到了人情。
穹歡歡窮盡半生為救人,不負“醫聖”之名。正當她打出自己的名聲時,江湖中四藝才子解體,意味著真正的回憶開始了。
這是在十三萬年前,葉鉉召集三位弟子一起參加遊學,巧的是三位弟子竟都得空,於是才有了“兩麵山之旅”。光世界與暗世界再到人神時代,黛緘與常明仙如何創世以及那遺留在曆史長河中的“仙外仙”都一一在此上演,雖看不清神的麵貌,但歐陽瑅皓從地靈的彩繪靈圖中清晰地看見了仙外仙的模樣,這就是當初遇見顏時大戰的紫衣——一模一樣。
白默荏舉隱界之力全力搜索信息,一萬年,整整一萬年,白默荏在無數的蛛絲中找到了痕跡,仙外仙想得到世界的“祈願”而創“八子傳說”,而然因為各種原因,八子幾乎從未湊齊,偶有奇遇卻沒能完成宏大事業,布局幾十萬年,白默荏對其師尊說:“如果是您,您會相信嗎?”
葉鉉掠過白胡說:“明知是假,但我願意相信。”
於是白默荏推出了他的“八子陰謀”,他等到了改變世界的時機,幸好那時的萬佚婉和矢倚齊鴻還是修者,幸好目驍思尚未放下他的鹿意乾添矛。玄影帶來了憶夢閣和神守那些不為人知的牽絆,也帶來了神守倦卷。
天下唯勇者不敗,戰則精神永駐,萬世長存。還剩下兩個名額,白默荏想到了好友虞宸,也就是現在的法宗六長老,白默荏在虞宸臉上看到了勉強,然隻是單單聊及比武之不公,隻是一個切入而已,白默荏沒有繼續下去,他知道,虞宸不是他要找的人。
又過了一萬年,在神守倦卷的幫助下,武林的比武終於拓展到了小門派,但散修任然不得參與比武,為此,天奇道日日到各大門派上門找茬,玄影聞訊趕去湊熱鬧,為何不是打鬥呢?因為玄影看懂了這位落在江湖中的磐石是有心的,一個倦卷如何說得動整個武林,天奇道鎖了多少老道的喉才換來武林千萬家的冒頭喘息,除了穹歡歡,沒有人知道。
經過這麽多年的打打鬧鬧,玄影和天奇道雖然誰也不服誰,但心中早已將彼此作為摯友,就像水和火,他們本身不會靠得太近,但有個詞叫“水火不容”,它們卻緊靠著出現。
再一次出現進展是白默荏迎娶妻子“恬”,恬是重明鳥一族,翼族中十分低調的族群,白默荏對恬夫人的毫無保留成就了他的畢生夙願。
“為什麽不和千宗談談?”恬夫人端上一碗桃花羹,碗中那朵粉紅色的桃花有五瓣,第一瓣像魚鱗,第二瓣像貝殼,第三瓣像小鏟,第四瓣像翅尖,第五瓣像滑壁瀑布峽穀。
那時的千宗怎還是個小妖,整個妖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白默荏貿然前往,千宗盛情款待,方才說到比武不應設限,千宗從對門樹下鑿出兩壇手臂環抱的醇香。
經千宗指引,白默荏找到了四處逍遙的錦笙。
“真的嗎真的嗎!我這輩子沒幹過這麽偉大的事,我的生命莫不是要升華了!”錦笙的跳脫哪是白默荏能招架得住,詳談之日,白默荏請了千宗和萬佚婉坐鎮,錦笙聽完後略有所思,這件事似乎不是玩笑而過,需要她堅守,而作為樂靈,錦笙最懂的是放棄,然後重新開始,因為她有的是時間重新來過。
“錦妹,你是樂靈,要好好考慮清楚再做決定,三哥帶白大哥來不是說勸你加入,而是詢問你願不願意,畢竟這種事成了還好,不成,那就是被天下人誤解,我們倒是死得早,但你的生命還很漫長,三哥希望你餘生在無盡飄零中度過。”千宗的話誠懇,白默荏和萬佚婉本想勸錦笙加入,但那些話實在虛偽,他們說不出口。
“……三哥,大哥和二哥回家以後就你還能常常惦記著我,我自生來就無所掛念,主人離世後我也不被人掛念,雖然我不知道你們要完成的事能不能成功,但我知道,那一定是偉大的,既然是偉大的,樂靈錦笙願奉此天命。”錦笙站起來向三人抱拳深鞠一躬,以示敬重。白默荏等同禮回敬,所敬大義。
白默荏、矢倚齊鴻、萬佚婉、玄影、目驍思、倦卷、千宗和錦笙,八位聚齊,籌謀萬年,如火如荼之時,老矢倚皇突然殞身,天族陷入戰亂,妖族乘虛而入,矢倚齊鴻不得不參與其中,幾千年的戰爭中,天族外憂內患,人心渙散,矢倚齊鴻被迫退出八子之局。
當時已打算對外傳播八子聚齊的消息,矢倚齊鴻的退出讓其他七人倍感心寒,但眼下之計是重新找一個他們信任且心有天地的人接手,若一人分飾兩角則極易被發覺。穹歡歡已被奉為醫聖,而天奇道仍是飄落在江湖中的頑石。
白默荏、萬佚婉、倦卷都覺得天奇道不可控,且不能保證他不加入的前提下保守秘密,千宗、目驍思和錦笙認為穹歡歡是個純粹的醫者,不忍心將其遷入這般恩恩怨怨中,玄影嘴上以“不需要醫者”為由選擇了天奇道,其實是知道了千宗和錦笙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