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她太懂PUA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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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對兒紅燭上火焰搖曳,點燃了暮色。
    映在牆壁上的光影也隨之跳動,隱約可見捧著如意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許寧已然忘了一切,緩步而溫柔地朝紅妝不掩身姿的女人走去。
    洞房花燭,美人在畔,他異常憧憬。
    可倏忽間,他的腳步陡然停滯。
    因為不遠處端坐在床頭的女人自己掀開了紅蓋頭,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仙姿玉容。
    她僅是略施粉黛便盡態極妍,紅唇微抿看上去卻有些淒然。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她怎麽這般悲傷?
    而且哪有新娘會自己挑起紅簾?
    深深看了眼身前的新郎,趙梓晴露出憐惜又傷感的笑容:“許郎且先去款待賓客,不然他們會嘲笑我趙家失禮。”
    一語落下似迎頭重擊般,許寧唰地一下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是啊,我是趙府贅婿。
    趙家小姐本就有心愛之人,隻是因為可憐我求學不易,這才在一番風波後招我作婿。
    我從來不是她意中人。
    她如蓮般純潔,更比牡丹高貴,偏還那麽善良。
    我.....配不上她!
    心中陡然升起無窮落寞,隨之一同出現的便是汪洋般的感激,許寧隻覺得有數不清的聲音在心頭響起,最後盡數化成一個意誌——
    要想盡辦法讓她快樂!
    他失落地轉身離開。
    眼見許寧臨走時硬擠出笑容,仍坐在床頭的趙梓晴眼中劃過莫名神采。
    她將諸般信息借助寶圖和陣法強行灌進許寧腦海,為的不就是一點點碾碎他的自信?
    控製一個人的核心在於‘淩弱’二字。
    彼此天壤之別的地位差和自己的舍身奉獻會讓他想盡辦法來討好,當卑微融進骨子裏,他還怎麽逃?
    趙梓晴要讓許寧認自己為主,要讓他成為自己的男畜。
    待到紅燭燃盡一切就將結束,而現在.....隻不過才剛剛開始。
    ……
    “唉!”
    走出房間的許寧深深歎了口氣,隻覺得異常愧對趙家小姐。
    我何德何能讓她垂憐?
    慢慢搖著頭走到大堂,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張方桌和數百名正觥籌交錯的客人。
    他看到了吃肉喝酒和和尚;
    看到了麵露傷感的美人;
    看到了溫潤如玉的公子;
    也看到了忙來忙去的婢女。
    一種既視感衝上心頭,他覺得眼前一幕異常熟悉。
    自嘲一笑後,許寧坐上竹席,推杯換盞應酬起來,可眾賓客看他的眼神都帶著戲謔意味。
    一個贅婿而已,誰又能看得起?
    一道道眼神如箭般紮進心底,許寧心頭升起的卻不是怨恨。
    與趙小姐受的委屈相比,我眼下經曆的鄙夷又算得了什麽?
    他不自覺間微微揚頭看上天空,隻見流雲如線,似是道道糾纏勾勒出隱秘軌跡。
    好像有些不合常理?
    或許處在此地的我才更格格不入吧!
    待到賓客散盡,爛醉的許寧回到臥房,見到夫人還如離開時那般端坐在那兒仿佛一動沒動,心中更加不忍。
    苦了她了.....
    主動收拾被褥睡在了地上,一夜無話。
    時間過得很快,也不知多少天後,新房內的紅燭雖然肉眼可見地在減損,但仿佛永不會燃盡般,燭火跳動依舊。
    許寧根本無暇顧及這些,他一直在忙著取悅那個悶悶不樂的女人。
    親手下廚學習做一些甜點、念誦她喜歡的詩文、日常噓寒問暖地關照、自我梳理成她喜歡的樣子。
    這樣的行為真的有些效果。
    因為就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許寧看到夫人對自己笑了。
    一個簡單的笑容仿佛是莫大鼓勵,他越發沉迷於做讓趙梓晴高興的事兒。
    隻要她開心,哪怕自己受再多委屈又何妨?
    又過了一些天,趙梓晴已經會含笑和許寧談天說地,她眉眼彎彎語氣軟糯,不經意間談及兩人未來時的樣子真的很美。
    甚至興之所至,她還會不由自主伸出粉拳輕錘許寧臂膀。
    似是賞賜般的肢體接觸讓許寧越發亢奮,但隻要趙梓晴收起笑容麵無表情時,他便異常惶恐,一語也不敢多言。
    那副沒有表情的麵容就像一個指令,或者是一個開關,讓他如提線木偶般難以自我控製。
    紅燭仍在燃燒,愈來愈短。
    直到又一個傍晚,正在木盆中洗滌玉足的趙梓晴似是猶豫好久,這才朝在一旁地麵鋪展自己被褥的許寧說道:“你能幫我洗洗嗎?”
    那一刻,許寧渾身顫抖。
    那一晚,他終於上了那張新床。
    但......什麽也沒發生。
    兩人之間隔著一張軟被,可饒是如此,能輕嗅到身側傳來的清幽體香,他已經無比滿足。
    感受著一點點接近那個純潔的姑娘,他白日裏越發諂媚,但隻要趙梓晴收起笑容,他便會全身僵直。
    而且.....也更喜歡抬頭去看流雲如線的天空。
    ……
    逝者如斯,又不知過了多少日子,許寧已經徹底失去自我。
    趙梓晴覺得是時候了。
    想到很快就能擁有一個任她使喚的玩物、而且這玩物還潛力無窮異常好用,她迫不及待地走到紅燭前輕輕一吹。
    微風中燭火搖搖擺擺,卻還在倔強地燃燒著。
    秀眉微皺的趙梓晴不信邪般又連吹了幾次,可燭火依舊堅挺。
    她麵色不變看向身畔。
    不知何時,許寧已經走到她身旁。
    “夫人怎麽這般急切,可是我哪裏沒照顧好?”他仍是極其關切的樣子。
    趙梓晴麵無表情,可許寧卻上前了幾步仍在款語溫言。
    ......指令,失效了。
    抿了抿唇,趙梓晴嫣然一笑,絲毫沒有驚懼。
    “你是怎麽做到的?”
    許寧也不理她,自顧走到燭台前,伸出雙臂指尖下垂,隻見一滴滴泛著金光的鮮血落下,為火苗續上燃料。
    趙梓晴敏銳看到許寧雙手十指的指甲縫中都插著竹絲,似是來自兩人大婚那日的竹席?
    竹絲極細又極尖,戳破血肉處隱約可見膿水。
    “用劇痛刺激心神?”她全然無懼。
    沒想到饒是做足了準備依然還是被麵前的男人識破,趙梓晴知道充足的血氣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克製小顛倒陣中的迷幻,可許寧上次見時還肉身那般虛弱,這才幾天,憑什麽突然有了如此強悍的體魄?
    他總是能一次次讓人震驚。
    但又能怎樣?
    除非外力和內在血氣雙管齊下,否則陣法絕不會破。
    吹滅蠟燭隻是手段之一,趙梓晴大可以此時控製小顛倒陣直接強行激活許寧心中的種子。
    臣服的種子。
    哪怕許寧一直清醒,可幻象中這些日子的行動做不得假,他的每一聲噓寒問暖都在密布天空的小顛倒陣中留痕。
    無論心中作何想,事實便是事實。
    說話間便要激活陣法,可令她心生惶恐的是,自己在一定程度上失去了對陣法的掌控。
    趙梓晴第一次麵色大變。
    “你在等我沉淪,我又何嚐不是在拖延時間?”
    許寧說話間五指驟然握拳,密布整個天空的流雲須臾間化作網格般的白線朝臥房卷來。
    可線網的目標卻不是他身前的趙梓晴,而是......
    一直站在房外的婢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