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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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兒之後,夙罌抬起頭來,映入她眼簾的,不再是那個皇威懾人又高大尚的燕國皇帝,而是一臉傻笑著,帶著父慈的男人。
這個男人一直在看著她笑,見她抬起臉來,更是笑眯了眼,語音帶著些小心翼翼地問道:“罌罌,父皇能抱抱你嗎?”
這個一臉傻笑的男人還是剛才那個令眾位威名赫赫的將領們都葡伏到五體投地的燕國皇帝嗎?這樣傻笑著的一個男人,看著怎麽如此滲人,又有些讓人心酸和憐惜呢?
到燕國來時,夙罌自然也做過功課的,她早就將燕國皇帝尚卿的事情,事無大小都調查過了。這位此刻傻笑的男人可是當年在楚國做過幾年質子,回到燕國卻能翻雲覆雨的風雲人物,如今已經是大權在掌的燕國皇帝。
“爹——”夙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叫出來的,反正就是看這位皇帝爹爹笑得這麽滲人,她有些招駕不住,就軟軟糯糯地叫了一聲爹。接著,她就被自己的爹爹抱進了懷裏。
這個懷抱雖然有些陌生,卻非常厚實,非常溫暖,讓夙罌第一次感覺到,什麽叫父愛如山。夙罌外公也很寵溺她,連師父,師兄們都很喜歡她,但她總是覺得自己要更加努力地去回報他們,從未有過一刻敢疏懶懈怠,也不敢放縱自己,她一直是非常內斂自律的。
唯有此時此刻,投進父親的懷抱時,才讓她莫名地覺得,她也許可以任性一些,可以做個孩子,不必太過努力。她莫明其妙地有些心酸,眼淚就莫名其妙地“啪嗒啪嗒”,委屈巴巴,不受控製地掉下來。
“罌罌,你怎麽哭了?不哭不哭,以後,你就是我大燕國的公主,你娘親是皇後,整個燕國沒人敢欺負你,隻有你能欺負別人。”
尚卿心疼女兒這些年受的苦,恨不能將整個天下都拿來給她做玩具。有個這麽可愛的女兒,卻在楚國待了十五年,他一直都不知道,讓她受了那麽多苦,他此刻就隻想給她遮風擋雨,讓她我憂無慮,甚至是讓她橫行霸道。
夙罌抬起頭來,眸中帶淚,楚楚可憐地叫了一聲:“父皇!”
“朕的小公主。”這女兒雖然長到了差不多十五歲,但身材嬌嬌小小的,臉也隻有巴掌般大,眉眼卻集合了他和楚牡丹所有的優點,簡直讓他疼愛到了心尖尖上了。
夙罌突然抬頭淚汪汪道:“父皇還要繼續和趙國合謀伐楚嗎?楚皇舅舅他從未做過對不起我和娘親的事,所有的一切,都是趙國在背後搞的鬼。當年娘親和父親被襲擊,也是趙國人的計謀。趙國當年弱小,隻有挑潑了燕楚的關係,趙國才能休養生息,逐漸強大。”
尚卿認同地點了點頭:“父皇都知道了。趙國太可惡!父王決定先按兵不動,讓楚國狠狠地教訓一下趙國。楚國要是不敵,燕國再派兵援助,或者和楚國一起瓜分了趙國。罌罌,你覺得如何?”
夙罌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道:“父皇英明!隻要父皇不出兵攻打楚國,楚國那邊是絕對不會和燕國交惡的。”楚國現在自顧不暇,的確不會主動出兵。
“嗯。”燕國皇帝眸光在夙罌看不到的地方劃過一抹厲色,“罌罌放心!父皇決定不再伐楚,改為伐趙,為你和娘親報仇雪恨。”
不伐楚,改為伐趙?既然都是趙國在撩賤,伐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隻要不是伐楚,夙罌並不想幹涉太多,也不認為自己影響力當真有那麽大,可以牽著燕皇陛下的鼻子走,哪怕這人是她的父皇。
隔天就有將領找燕皇陛下表示不滿。都已經出兵了,大軍壓境,為何不出兵伐楚?將領們認為,封楚國長公主為皇後,或者是找回公主殿下,都不能影響他們攻城掠地,繼續伐楚。
燕皇帝讓甘相說服眾將領改伐楚為伐趙。甘夜倒是伶牙俐齒,列舉了改伐趙的很多利益,並將當年趙國派人半路襲擊尚卿回燕,將現任皇後楚牡丹和公主殿下打落懸崖之事說清楚。
燕,楚,趙,三個國家是鄰邦,占位呈三角形,三個國家各占一個角位。趙國現在開足兵力陳兵楚國邊境。如果現在燕國調兵攻趙,趙國沒有防備,燕國必定能順利地長驅直入,攻城掠地,會比攻打楚國更加勢如破竹。
眾將領要的是攻城掠地,攻楚和攻趙都一樣,他們很快就達成了一致的意見——
攻打趙國。
隔天,趙國和楚國開戰了。而燕國則是轉移了兵力,向趙國造近。
夙罌換上了燕國的服飾,在自己的娘親麵前轉了一個圓圈,笑著問道:“娘親,好看嗎?”
楚牡丹:“好看!我的罌罌公主穿什麽都好看。”
夙罌拉著楚牡丹笑道:“娘親笑起來真美!”
楚牡丹:“娘親不笑就不美了嗎?”
尚罌:“我以後不叫娘親,叫母後吧。母後不笑也是傾城傾國的。但是,母後以後就算是笑也還著淡淡的哀愁。見到父皇之後,母後是真的笑。”
楚牡丹居然有些害羞了:“你父皇待母後很好。從前他很好,現在也很好。那罌罌呢?罌罌的心在誰的身上?在楚國,我看徐長卿,竇牧,太子殿下都有點喜歡罌罌。”
尚罌:“母後,那都隻是朋友。”
楚牡丹:“對於竇牧變成了甘夜,你怎麽看?”
提起甘夜,尚罌有些咬牙切齒:“他就是一隻狡猾的狐狸,別提他!”尚罌想起了和甘夜的那個約定。還有,甘夜在人前宣布過她是甘夜的未婚妻。
楚牡丹笑道:“既然你這麽討厭他,你現在又已經是公主殿下,我讓皇帝下令把尚卿拉出去砍了,免得他壞了你的名聲。”
“不可!”尚罌一下子抓住母親的手,有些急,“娘親,你怎麽能因這點小事就讓父親將人拉出去砍了,這不是濫殺無辜嗎?人家還是燕國的相爺,豈能說砍了就砍了?又不是一隻豬一隻雞。”
楚牡丹刮了一下女兒的鼻子:“啊,不能砍嗎?你幹嗎這麽緊張?他就隻是一隻狐狸罷了,和一隻豬,一隻雞也差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