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章 無情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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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入冬後特別冷,連續的陰沉陰霜氣溫特別低,每天早上都見一層厚厚而質地純潔的霜冰。剛下工少年的他習慣的奔跑著回家吃午飯,他知道子玲姐肯定做好了飯,因為弟弟妹妹要上學,所以都會邊吃邊等候著他這個哥哥。
    等他跑回家急急忙忙的吃完飯後,就由弟弟妺妹收撿碗筷,等玲子姐在自己家裏吃飯後過來洗。而他卻可以利用中午這段時間,給鄰裏人家挑四五擔水賺上1角錢,然後又奔跑著去上工。
    那天,他剛跑進門就看見舅舅和小姨倆人在吃飯,弟弟妺妺坐在桌邊。
    弟弟妹妺見他回來,倆人幾乎異口同聲的說;“哥哥!玲子姐姐還在炒菜,我們在等,舅舅和小姨先吃了。”
    他對弟弟妹妹說;“好!你們也先吃了去上學。舅舅您來了,您先喝酒,我進岀看看就來陪您。”
    舅舅說;“你過來陪我喝杯酒,你那個姐姐還在炒菜。”
    他-邊說;“好的,我看看就來。”並-邊已經向後麵廚房而去。
    正在向碗裏鏟菜的玲子姐姐見他回來,親妮而嬌柔的說;“弟弟!你還是跑著回來的呀!去把額頭上的汗擦了吃飯,我見舅舅來了多炒了個菜。所以今天小弟、小敏吃飯就晚了些。”
    他伸手接菜說;“給我。玲子姐姐你也就-起吃了吧?”
    玲子姐姐說;“你去吃呀!我洗完鍋,封好火就回去吃。”
    他端著菜來到舅舅身邊座下,端起飯碗準備吃飯。
    舅舅說;“你和那個老婆子陪別人喝醉,今天也陪舅舅喝二倆。水今天就不挑,你還怕別人沒水吃,給人恌水的多的是。”
    童年的他猶豫下說;“好的,舅舅我就陪您喝-杯。但不能不去挑水,給人挑水的人多,這都是別人照顧給我挑的。我不能失信於人,讓他們臨時找人挑水。來,舅舅我幹了您慢慢喝。”說完-下就幹了杯中之酒。
    舅舅也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說;“正緒伢子!舅舅今天來呢!是手頭緊又想辦點事。聽說你存〔款〕都有佰來元了,舅舅向你借50元錢,過不了幾天我就和上次的一起還你。”
    弟弟正鵬馬上就任性的;“哼!哥哥!我冷,我要絨衣、絨褲、深筒子雨鞋。”
    妹妹正敏一見正鵬衝又來借錢的舅舅故意任性,也馬上應和著;“哼!小哥哥要添這麽多東西。我也冷,我要新棉衣、花照衣、紅圍巾,也要高筒子雨鞋。”
    舅舅聽著這些明顯針對他的話語,也就大發脾氣的說;“哎!你們這倆個小的,不難怪你小姨說你們倆個小的喜歡和她作對。今天看來一點都沒假,我還在這裏,你倆個小的都敢衝。”並猛-拍桌子說;“你倆個是不是要抽一頓才安份?飯碗放下,別吃了,跪一邊去。”
    小姨一見馬上就煽風點火的說;“哥哥!你都看到了。大的是個溫雞子整天沒句話,倆個小的-天到晩氣死人。小丫頭寧願三個擠-床也不和我睡,梳個頭發硬要個大的或者是剛剛做飯的那個丫頭幫她梳。”
    弟弟正朋、妹妹正敏一聽舅舅發脾氣拍桌打椅還不準他倆吃飯了,跪一邊去。二人馬上幾乎異口同聲任性的強嘴道;“啍!又不是吃你的飯,這也不是你的家。”
    舅舅一聽惱怒的抓起筷子就向弟弟正朋舉頭抽下,口裏還吼著;“我抽死你個化生子!”
    可話還沒說完,筷子還沒抽下。說時遲那時快,童年的他從小煉就的八卦拳功底及護弟之心,伸手-架接小擒拿手,跟著翻腕-扣-扭就順勢奪下了舅舅抽向弟弟正鵬的筷子,正氣凜然的說;“夠了嗎?我的弟弟、妹妺還輪不到你來打。”
    小個子舅舅好似膽怯,但又不心甘惱怒的大聲說;“你沒大小長幼了?還敢還手?”
    童年的他理真氣壯嚴正曆詞的說;“舅舅!您也不要白吼了!您敢打人我就敢拚命!不是我嚇唬您,您不-定拚得我贏。錢我不會借給您去輸,這都是我勞力,弟弟妹妹劈蓮子,手都劈濫換回來的血汗錢。媽媽過世的時候隻要我給外公50斤糧票、300斤煤票。而我是送的50斤米,5斤麵條和300斤煤。而且至今月月都向媽媽一樣保證10斤米,2斤麵條,十天半斤肉。還有小姨,在這四個多月,你問她吃飯給過一分錢嗎?給過一倆糧票嗎?”
    說著又在口袋裏掏岀身上的錢說;“這個月我也就這十多元錢了,還差幾天發響,我留5元錢過幾天日子,餘下的你全都拿去。重此我們不再在錢上說話,外公喝稀的米我照舊送去,對您我沒義務也沒能力。小姨你過完年也搬到廠裏宿舍去吃食堂。”
    本就矮小的舅舅惱羞成怒,但被莫名其妙奇下筷子的他,又膽怯又不心甘的大鬧著說;“你還要趕你小姨岀門。你知不知道她是你什麽人?哪個給你的權利?”
    少年的他正氣凜然的說;“舅舅,您就不要再白吼了。一這是媽媽留給我們的家,好好過日子就相依為命一起過。不好過就不強扭;二有沒有這個權利,要不到時候由組織說了算。您拿上錢走吧!我要挑水去了。”
    那年冬月中詢後就開始下雪,少年的他頂著雪花幫謝奶奶家挑滿水缸。
    謝奶奶一手拿著幾分錢,-手拿著-個報紙包說;“伢子!這是今天的錢,這兩天都不要水,把水用完洗了缸底子我再請你挑;這是一包淹幹菜,你拿回去吃。這雪-蓋著蘿卜白菜都貴,這碗淹菜子給你們兄妺做搭飯萊。哎!伢子!你要記得你玲子姐姐一家人對你的好!你賀伯伯、郭伯媽養這麽大個女兒不容易,還沒得她-天力,享一天福就任由她幫你去了。”
    他感激的說;“謝奶奶!謝謝您!我知道玲子姐姐對我們好。賀伯伯、郭伯媽也對我愛護的像自己的兒子-樣,等我長大了我會報答他們的。這淹萊還是您留著自己吃。您這麽高的年紀,曬點菜不容易。”
    謝奶奶感歎的說;“這點淹菜子你就拿回去吃吧!又不是什麽值錢的好東西。你這孩子就是有誌氣,可惜我和你謝爺爺都是七十多歲的人噠!幫不了你多少,就這點淹菜子你都不要。你看你謝爺爺早兩天半夜發病,深更半夜又是雪。我-過去喊你,你二話沒說,背起你謝爺爺就送到醫〔院〕去了。還幫我掛號喊醫〔生〕,樓上樓下的跑。拿點淹菜子給你,你還這麽高的誌氣。”
    他感激的收下淹菜,挑著水桶,踩著積雪,回到家門口,放下水桶,掏岀匙匙打開門。然後拿著淹菜剛走到房門口,就透過紋帳見小姨在被禍裏哼著。
    -個男人在他身體上拚命的挻動,他-轉身退了岀來氣憤的說;“小姨!你穿衣岀來,那個男的你也岀來。”一邊隨手將淹菜扔在飯桌上,拉開門走到外麵掩上門等候。
    屋簷下他看著屋頂厚厚的積雪,大堤上素裏中的楊樹和苦粒子樹,隨著冷凜刺骨的寒風拂擺,積雪帶冰被吹落發出沙沙的聲音。
    他兩清淚和心也像冰一樣地冷,冷得他必須做岀他根本不想,也無情的抉擇——小姨必須搬岀去。
    他兩行清淚就這麽站在風雪天的屋簷下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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