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章 半工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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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支書登上了土堆子,放開他那粗放而厚重的大嗓激動的說;”社員們!鄉親們!別急別擠!咱們有半邊豬,一百老幾十斤肉帶板油呢!晚上還是紅燒肉每桌加兩斤紅薯燒,油水管夠……”
    下麵有漢子、勞動力們粗放的大聲嚷嚷著說;”不是還有豬(頭)和下水嗎?”
    老支書在土堆子上大手-揮,放開他那粗放而厚重的大嗓激動的說;”去!豬(頭)下水還有酒,那是人家縣裏大領導,特意送給咱仍大文化人葉子老師的吃喝.沒你們份!”
    話鋒一轉又說;”還有啊!在這裏通知一下.你們家裏有讀高中的娃全都捎信回去來上堤.咱鄉裏組織”冬修工地文化突擊隊”由葉子老師領導半工半學育人才.公社補工還補貼肉和油水,這大好育娃機會你們不要錯過了.”
    下麵的漢子勞動力和送飯的婦女們,-下就炸開了鍋紛紛議論:
    這年青人是誰啊?咱就這麽好的文化,還這麽好的勞力呢!
    聽說幾個伢妺子說:把他拖去他想都沒想,那墨汁對紙上潑下去就變成對聯了.
    哎!還有呢!聽說縣裏的大領導想見他,他都不去.
    縣裏幾個大領導還自己掏腰包,要咱老支書把人給侍候好了.
    還有呢!縣裏大領導說他力氣大得很,指示咱老支書給他換最大號土箕呢!
    還有,他酒量就是個海底.一邊給七個娃背書講課,一邊還把老支書,咱隊長給喝翻了.
    老支書和大隊長來到他和七個才子佳人飯點上,高興的哈哈大笑著說;”葉子老師!你真是好文化!”又得意的指著七個才子佳人說;”這幾個娃侍候你沒虧.你坐,咱們來吃紅燒肉.”
    他首先對羅桂香說;”你(爸)還在那兒等打飯,去請他過來一塊吃.”又彎腰拿起小板凳放在老支書腳邊說;”老支書您坐!您是德高望重的長者.來,咱們開始吃肉喝酒.”
    老支書坐下後,大家及幾個才子佳人圍著飯點成個圈圈蹲下了.
    羅二爺在閨女桂香丫頭地拖拖拉拉下過來.
    老支書熱情粗放的向羅二爺,招著手說;”羅二爺!還客氣個啥!你可為咱們大隊撈了個大寶貝,我這老臉走岀去風光死了.快,蹲下,咱們陪葉子老師吃紅燒肉喝酒.”
    他從地上端起兩個酒碗,將一個酒碗送給羅二爺一邊說;”羅二爺!不是碰上您我還真不知上哪好.您可還欠我一頓汽泡肉哦!來,咱爺倆喝一個.”
    羅二爺接過酒碗有些激動粗放的說;”年青人,我記著呢!你真給我們老羅家長臉了!來,喝一個.”
    他和羅二爺酒碗一碰,仰頭就喝幹了碗裏的酒.
    羅二爺也同時喝了一大口,可碗剛離觜巴就發現他喝幹了碗裏的酒,羅二爺就就急忙道;”你都一口幹了.”又似自責的重新端起酒碗準備再喝.
    他攔著羅二爺的手腕說;”羅二爺!我是有些日子沒喝了想著喝一口呢!來,咱蹲下吃肉.”
    女兒羅桂香一邊說;”爸!碗給我幫您打飯去.”伸手接過了父親羅二爺的碗,又轉頭似黙黙含情地對他說;”葉子老師!你可一定要去我家吃汽泡肉哦!我媽媽做的汽泡肉不亂,又不生,香甜著呢!我早就學會了,我做給你吃.”說完矯情的一扭身,頭發辯子-甩就跑開給她爸爸羅二爺打飯去了.
    他和羅二爺蹲了下來,看著一臉盆,先用一點點紅糖,在燒得紅紅的鍋底燙皮燙毛.然後刮淨洗淨切坨,又放紅糖醬油,燒得紅紅的紅燒肉燒土豆,泡著一層發亮閃光的油水,皮都通紅地紅燒肉.他不由拿起筷子夾上一坨送入口裏,津津有味的嚼了嚼道;”嗯!好吃,香甜、肥而不膩.”說完拿起酒壺倒上一碗酒對老支書說;”老支書!感謝您!德高望重的您對後輩無微不至的厚愛.”
    老支書從地上端起酒碗說;”葉子老師!這公社……不是不是,這鄉政(府)牌都掛兩年了咱就改不了口呢!這鄉政(府)在咱大隊成立‘冬修工地文化突擊隊‘,咱大隊臉漲大了.還得辛苦你把這些娃娃帶好,育岀幾個好苗子.來,咱走一個.”
    他和老支書的兩個酒碗,盡興而痛快的碰到了-起後,仰頭又長長-口又拉幹了一碗酒.用手一抹嘴巴說;”痛快!還是這家夥來得痛快!”
    喝了一大口,被他仰頭長長-口又拉幹一碗酒,驚呆了地老支書說;”葉子老師!你這是啥量啊?”
    他拿起筷子連夾兩塊油膩膩的肉丟進口裏,一邊津津有味的嚼著說;”老支書!痛快!喝著這酒還真有些想兄弟們.”說著又一把拎起酒壺,滿滿的又倒上一碗對大隊長說;”隊長大哥!感謝你沒少操心費力客氣招待,咱倆喝一個聊表感情.”
    隊長端起酒碗說;”感謝你葉子老師!讓全鄉才子齊集我隊,咱隊有臉了,我這隊長沒白幹.幹!”
    兩個酒碗一碰,他和壯年的隊長都是埋頭一口長長的拉幹了菜碗裏的酒,然後一翻碗底,底朝天.”
    隊長無不佩服的說;”葉子老師!真是好酒量.”
    他說;”隊長真夠爽快,中午咱不喝了,抓緊吃飯上工、晚上咱們再繼續喝.”說完端起飯盆子拿起筷子,就開始津津有味的吃紅燒肉、吃土豆、吃豬(頭)湯煮紅白蘿卜、吃油涮涮的芽白菜……
    在哪個一切憑票憑計劃清貧的經濟時代,冬修工地都是抵義務工,各鄉對隊多少有些補貼,一周工地上能吃上三五歺肉星子煮紅白蘿卜,那可是任務滿,岀工滿,大堤土夯得結實的評比情況下地補貼獎勵.則有些工地一個冬修工期難見肉沬星子,蘿卜、白菜、大米、食油、草、棉梗都是按量自帶,還哪來肉腥吃.
    到法製,恢複高(考)約二年後,文化盛行時代,縣裏就開始在熱火潮天的冬修工地普及推廣冬修工地文化對聯賽.各鄉都宰頭豬,第一名吃半邊,第二名吃前腿,第三名吃那個時代一般不怎麽愛沒肥膘的後腿一點盡瘦肉.而第三屆這個大隊由羅二爺在路上撿了個寶貝,沒有懸念地吃了半邊豬肉,還帶〔豬〕頭和下水一塊留下了.在那個清貧時代煮過〔豬〕頭,豬下水地湯再煮百多斤紅白蘿卜都是奢侈的神仙日子.
    現在不同了,國富民強了,國家有水利專項資(金)投入,都是大型機械化施工作業完成農田水利溝渠改造,大堤冬修項目了.再也見不到肩挑人夯,紅〔旗〕飄飄,熱血沸騰,人頭攢動,千裏金堤十萬軍的冬修工地了.
    也許中國曆史以來就習慣領導講話大於一切乃至於王法,下麵地人也就雷曆風行,屁香屁香,屁顛屁顛地照辦.下午太陽西沉時,他挑著一擔土,來到堤上的土場正在缷倒土箕裏的土.羅桂香氣喘籲籲,-邊向他扭動著細腰跑來,-邊氣喘籲籲大喊;”葉子老師!紅(旗)、紅、〔紅〕旗.”來到他身前,躬腰雙手撐在膝上氣喘籲籲的繼續說著;”葉、葉子老師!紅,紅(旗)、紅(旗)來了,隊、隊旗也來了……”
    缷倒完土的他,挑著一擔空土箕平和而關心地道;”別急,喘喘氣慢慢說.”
    喘過氣來的羅桂香開始說;”咱們、咱們的紅(旗)來了,隊旗、橫幅公社都送來了.老、老支書叫你快去寫隊旗、橫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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